次日六点,攸宁昏昏沉沉地从床上挣扎爬起,一觉醒来反而更疲惫,简单洗漱便用了不少时间。
换衣服时发现昨日的毛衣已没了污渍,甚至还留着烘干的暖意。
听见门铃作响,她前去开门,但来的人并不是胥淮风,而是提着早餐的刘秘。
“先生临时有事要忙,等吃了早点我送您回去吧。”
攸宁道了声谢谢,没有再问什么,用油条沾着咸豆腐脑下肚,将满腔的忧虑强吞了下去。
周末道路顺畅,刘秘开车很稳,一路同她闲聊,好似昨天的事从未发生过,仅是在胥淮风那儿借宿了一宿。
说话之余,攸宁频频出神,脑中时常闪过胥淮风敛目吸烟的样子,以及最后那两句淡漠的话。
他是不是失望了?会不会不再理她了?
想到这儿攸宁便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她才不会去管周望尘的死活。
可她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的放肆,在旁人施舍的好意中高估了自己。
回到周家宅院的时候将将七点半,胥怜月一早便乘车离开了,冯婶难得偷了次懒,现在才起来煮早餐,何姨正伺候老太太起床,周望尘的房门紧闭。
一切看起来同往日无异。
刚一进门攸宁便被冯婶逮住,但她长了一副老实相,无人会怀疑夜不归宿。
“丫头,你帮我去街上买一兜鸡蛋,要笨鸡蛋啊!”
冯婶是个说一不二的西北女人,嗓门很大,见不得旁人磨蹭扭捏:“诶,你呆着做什么呢,不想吃早饭了?”
许是也觉得有些奇怪,冯婶放下锅铲走了出来,把手伸到攸宁面前晃了晃。
她声音有些黏糊:“冯婶……今天是不是出了两个太阳啊。”
“这早上起来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说罢冯婶摸了摸攸宁的脑袋,大冬天的额头比锅贴还烫手:“丫头,你怕不是烧糊涂了吧?”
……
攸宁身上忽冷忽热,体温上升下降的感觉好似晕车,仿佛回到了从岭南行至京州的那两千多公里的路。
冯婶平日对她苛刻,可到底还是处出了感情,扶她回房后给诊所打了电话。
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不管周家夫妇态度如何,她是实打实的觉得这姑娘不错。
出诊大夫拿出体温计瞧了瞧,并没预料中的严重:“估计就是风寒引起的感冒发烧,不是什么大事,吃点退烧的感冒药就好了。”
别人说的轻描淡写,但身体是自己的,攸宁觉得眼皮愈来愈沉,钻进被窝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听见有人叫她,“宁宁”,她听的不真切,却甘愿这样误解。
“乖乖,等吃完药再睡吧。”
攸宁微微睁眼,眯出一条缝来,若隐若现间看到一人坐在床边,将沏开的退烧药喂到她的嘴边。
她下意识伸手去确认,回握住她的是一只松弛温暖的手。
周老太太抚着姑娘的脸颊,将发丝捋至耳后,她这才听清了称呼:“小婉。”
“不怕,这回妈会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我们娘俩一起回去。”
攸宁转头看见了站在屋外的何姨,后者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抹泪,大概是触景生情。
她也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仿佛透过苍老的面容看到了母亲的样貌。
这是真真切切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攸宁不知道当初周望尘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是确切地感受到了母爱,尽管这并不真正属于她。
所以这一声是发自内心的:“好哦,妈妈。”
—
或许是因思虑过重的缘故,原本不大的病硬是拖了几日没好利索。
直至周三,攸宁实在躺不住,拒绝了冯婶的劝说,执拗地去了学校。
桌上的卷子堆成了一座小山,夹着上周周测的成绩,可喜可贺终于进步了一点点。
期末课表排的比俄罗斯方块还要紧凑,各科老师一个个走场,再灵活的课堂也变成了填鸭式教育。
但也是在这样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中,攸宁渐渐忘却了那吞吐的烟圈,以及猩红的火焰。
午间下课铃打响后,同桌顺口问道:“我等会儿要去趟图书馆,你需要捎东西吗?”
攸宁掀开书包翻找,抽出了一本中外美术史来,今天是最后的还书期限。
“就这一本要还啊?”
她顿了一下,忽然变了想法:“你能帮我再借两个星期吗?”
攸宁下楼后看见正靠着一块文化碑等她去吃饭的郭垚,自从俩人在公交车上交过心后,关系便比以前更密切了些。
郭垚是土生土长的京州姑娘,性子大大咧咧,丝毫不忌讳别人听见什么:“你听说了吗,前几天陈露露把周望尘甩了,现在转头又和咱学校的校草谈上了。”
今日的午餐格外油腻,攸宁勉强塞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郭垚倒是两头都不耽误,一张嘴又能吃又能说,攸宁凑巧抬头看了一眼,见陈露露端着饭坐到了对面的桌,立即拉了拉郭垚的袖子。
郭垚立马反应了过来,但会错了意:“噢噢,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我都忘了你和周望尘是……”
“郭垚!”她不由自主提高了些声量,而后看见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我有点不舒服,想回班休息一会儿。”
攸宁的确很难受,确切地说是从看见那本书时开始的。
胸闷、反胃。
然后觉得什么东西翻涌了上来,捂着嘴跑去了卫生间。
……
在郭垚的强制要求下,攸宁放弃了挣扎,被押送至办公室。
班主任正在午休,看这二人进来以为又闯了什么祸,听见是发烧这样的小事才松了口气。
“你坐在这儿等一下,我这就去打电话,让你家长接你回去。”
攸宁想起刘秘曾说胥淮风有事要忙,刚想拒绝却被郭垚压了下来:“一个破习什么时候不能学,就算多学一天你也多考不了几分,但能把你自己烤熟了。”
此刻班主任也拨出了电话,对面仅隔几秒便接通了,攸宁能隐约听见话筒漏出他干练利落的声音,“那就麻烦您了”。
一直到午休结束郭垚才回班上课,攸宁则在办公室老师的关怀备至下等来了“家长”。
只不过来的人并不是胥淮风。
杨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将头探了进来:“老师们好,请问攸宁在哪个班呐?”
“请问您是?”班主任愣了一下。
眼前的人脖挂小金链,墨镜倒着戴,若不是坐在角落里的攸宁出了一声,谁知这是个来接学生的家长。
“杨峥叔?”
“叫什么叔,叫哥。”
比起这身潮流打扮,更吸睛的是停在门口的跑车,即便在软红香尘的京州城里,这辆顶配的蓝色Porsche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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