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吟疑惑地眨了眨眼,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陆沉取出一个青瓷小瓶。他垂眸托起她的手,指尖触及她掌心的伤口,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
“忍一忍。”他声音低沉,指腹蘸了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处。陆晚吟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他稳稳握住。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无法挣脱,“别动。”
陆晚吟眼睫微颤,抬眼看向他。陆沉的侧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峻,眉宇间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时她才想起,前日仓皇逃命时不慎跌倒,掌心被碎石划破。连日奔波让她几乎忘了这微不足道的伤痛,没想到他竟注意到了。
“这几日伤口先别碰水。”陆沉松开她的手,视线却仍停留在她脸上,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探究与审视,静默片刻,他忽然开口,“陆小姐为何会出现在江淮?”
陆晚吟想起此行目的,起身双膝一弯,直直跪下,目光坚定而恳切地望向陆沉。
“司隶大人,恕小女子冒犯,实在万不得已才冒充您的妹妹。”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我陆家在长安遭奸人构陷,全家被流放幽州。小女子侥幸逃出,一路上颠沛流离,几经生死,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冒死前来求您相助。”
“我爹一生清廉,为官数十载,从未做过一件违背律法之事;我哥更是忠直耿介,平生半点不会越矩。私铸钱币、伪造账目之罪皆是奸人蓄意构陷!求大人明察,还我陆家一个公道!”
陆沉的声音犹如刀锋寒冽,“你可知冒充朝廷命官亲眷,是何等重罪?”
陆晚吟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脊背绷直,目光不曾有半分退缩,“民女愿意舍去性命,只求大人为陆家洗刷冤屈。”
陆沉忽而话锋一转,“宋之煜呢?”
陆晚吟茫然,“......什么?”
陆沉语气陡然加重,“你的未婚夫,宋之煜。”
听到这个名字,陆晚吟一愣,脸上下意识闪过一丝厌恶。虽不明白陆沉为何突然提起宋之煜,但还是如实回答:“陆家入狱之后,宋家便迫不及待地与我解除了婚约。如今,我与宋之煜已毫无瓜葛。”
陆沉似笑非笑地说:“可本官怎么听说宋之煜为你拦住了流放队伍,当众说要娶你为妻。”
陆晚吟神色微冷,一字一顿道:“那是他一厢情愿,我与他早就是不死不休。”
陆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轻笑了一声,伸手握住她手臂,将她扶起,“陆小姐的忙我帮了,起来吧。”
话音刚落,他转头朝外喊道:“玄青。”
先前的白袍少年走了进来,朝两人躬身行礼,“主子,陆小姐。”
陆晚吟不由自主看向他身侧之人。见状,玄青一把勾住男人的肩膀,扯高嗓音热情向她介绍,“陆小姐,这是沉儿。”
陆晚吟眉头微蹙,“陈二?”
玄青嬉皮笑脸地点头,“对,暗度陈仓的陈,一二三的二,他向来脸皮薄,不爱与人说话,陆小姐莫怪。”
被称作陈二的年轻男人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才朝陆晚吟行礼。
陆沉沉声吩咐两人说:“你们立刻派人去查陆家贪污受贿一事,再安排人手暗中保护陆家人。若真是被冤枉的,背后之人定会杀人灭口。”
“是,主子。”玄青与陈二齐声应道。
二人正要退下,却又听陆晚吟突然开口,“陆大人,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陆沉转身,目光如炬,“说。”
陆晚吟心跳的极快,颤声开口,“民女想求见陛下。”
此言一出,不仅陆沉神色微变,就连已经走到门口的玄青和陈二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眼中满是震惊。
陆沉眼中起了森冷的杀意,“陆小姐如何得知陛下在江淮?”
陆晚吟毫不犹豫地脏水泼给宋之煜,“民女不敢欺瞒大人,是宋之煜酒后偶然与臣女提过一嘴。”
陆沉目光锐利,似乎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破绽,但陆晚吟神色坦然,毫无躲闪,他缓缓问道:“你以为陛下会为你主持公道?”
当然不会,她的本意也并非求见皇帝,而是勾引皇帝,毕竟陆沉或许能帮陆家查明真相,但要全身而退,他的分量太轻了。
她的沉默让陆沉眸光微动。男人忽然轻叹,“可惜陆小姐来迟一步,陛下昨日已秘密返回长安。”
“是吗,那民女的运气还真是不好......”陆晚吟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陆小姐这几日先在屋里好好养伤吧,若是被人发现你是逃犯,本官也救不了你,待查清陆家的事后,本官会差人送你回长安,或者——”陆沉顿了顿,平淡地说:“幽州。”
陆晚吟没有说话,等陆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松开了紧握的手,掌心都是汗渍,伤口在隐隐作痛,却让她更加清醒。
既然皇帝不在江淮,她得另寻法子了。
陆沉这个人太硬,外面裹了层温和的壳子,内里却冷邦邦,她看不透他,也不敢凭借前世那点虚无缥缈的喜欢,就赌上陆氏全族的性命。但好在,有陆沉派去的人保护,爹娘兄嫂应当是暂时安全了。
深夜,一轮弯月缓缓从云雾里探出脸来。玄青靠在窗边,忍不住看向桌案前看信的青年,“主子,为何不告诉陆小姐您的身份?”
青年修长的手指捏着信纸,缓缓移到点燃的烛火里。跳跃的火星子贪婪地吞噬着信纸,火光明明灭灭,晃晃荡荡,男人却岿然不动,锐利的五官线条如刀刻般分明,美得近乎锋利,然而,他的眉眼却浓重如夜,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直到信纸彻底化为灰烬,他才开口说:“陆家的事朕给不了她交代,如今太后和柳家都盯着朕,与其让她卷入其中,不如一无所知的好,等到回长安那日,朕再派人送她离开。”
“主子,”陆沉立在青年身侧,迟疑地说:“宋之煜只是个幌子,引陆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