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的紫宸殿内,朝会正进行到关键处。
景硕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声音沉稳有力:“近来各部事务多有衔接不畅之处,江山后继需有贤才,朕以为,需对兵部、吏部、礼部手中关键事务进行协同调度,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陷入寂静,连呼吸声都仿佛轻了几分。
谁都明白,景硕帝这话看似是为了理顺政务,实则是在暗中考察几位皇子的理政能力与朝堂号召力。
如今,兵部和大皇子萧澈关系密切,四皇子萧渊在吏部长久学习,礼部则是三皇子萧沐的地盘,此举无疑是将立储之争摆上了台面,彻底打破了朝堂表面的平静。
萧澈站在武将列首,一身玄色朝服衬得他愈发清冷,听到“兵部”二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有多余动作。
如果没有想错的话,陛下此举的用意在于立储之事,也清楚外祖父身为户部尚书,定会成为各方拉拢或忌惮的对象。
三皇子萧珏站在文官列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却藏着算计。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四皇子萧渊,见对方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心里暗自琢磨,礼部在他手中经营多年,此次协同调度,倒是个拉拢其他官员、彰显能力的好机会。
只有萧渊依旧是那副困得不行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朝服的玉带,只有在听见了听到“吏部”二字时,眼底闪过一丝清醒,而后又困倦地半眯上了眼睛。
百官们也自然是各有心思。
景硕帝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却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此事便交由三位皇子牵头,三日后将协同方案呈递上来。”说完,便宣布散朝。
官员们陆续退去,萧澈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内侍传旨,说父皇要单独召见四皇子萧渊。他脚步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紫宸殿的方向,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大哥倒是好兴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关心旁人。”一道带着酸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萧沐快步追上萧澈,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里满是嘲讽:“不过也是,兵部的事务简单,无非是看看粮草、点点头目,哪像礼部,要协调各方官员,还要拟定调度章程,大哥怕是连方案怎么写都要发愁吧?”
萧澈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萧沐,眼神冷淡:“三皇弟倒是清闲,还有空操心兵部的事。”
他目光扫过萧沐身后跟着的礼部官员,语气不咸不淡:“只是不知道,三皇弟准备如何协调吏部?毕竟国师府的人,可未必会买礼部的账。”
萧沐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国师府向来与萧渊亲近,这是满朝皆知的事,萧澈这话分明是在戳他的痛处!
他强压着怒意,冷笑道:“大哥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外祖父是户部尚书,到时候粮草调度若是出了差错,可别连累了户部。”
“粮草之事,有户部尚书和兵部司官盯着,不劳三皇弟费心。”萧澈微微抬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倒是三皇弟,别忘了礼部去年科举舞弊的案子还没彻底查清,这个时候若是在协同调度上出了纰漏,怕是会让叔父为难。”
这话像一把尖刀,精准戳中了萧沐的软肋。去年礼部科举舞弊案,虽然后来被右丞相压了下去,但终究是个隐患,萧澈此刻提起,无疑是在警告他别太嚣张。
“你……”萧沐气得胸口起伏,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萧澈一眼。
明明是萧沐主动来找的话,真和他说话了,他又不高兴。
难将就。
萧澈却没再看他,微微侧身绕过他,语气平淡无波:“三皇弟还是早点回去准备方案吧,别到时候交不出东西,丢了礼部的脸面。”说完,便径直离开,留下萧沐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
紫宸殿内,萧渊躬身站在阶下,姿态恭敬,眼底平淡无波。
景硕帝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温和:“萧渊,你在吏部任职时日不短,近来也做出了些成绩,只是行事还需沉稳些,多向你大哥、三哥学习,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萧渊叩首:“儿臣遵旨,定不负父皇厚望。”
景硕帝微微点头,话锋却转了转:“国师府举荐的几位新人,在吏部表现尚可,你要懂得知人善用,莫要埋没了人才。”
这句话看似平常,却像一颗石子投入萧渊的心湖。父皇这话,是在暗示他可以借助国师府的势力吗?
萧渊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应道:“儿臣明白,定会好好任用贤才。”
景硕帝看着萧渊,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后,只是挥了挥手:“退下吧。”
萧渊退出紫宸殿,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廊下的风卷起他的朝服下摆,却吹不散他心头的茫然。
父皇那句“懂得知人善用”,到底是真的期许,还是另有深意?国师府的势力虽能借,可一旦沾染上,怕是再难脱身。
萧渊边走边琢磨,不知不觉就绕到了通往扶桑殿的路。反正回吏部也暂无急务,不如去看看苻姐姐。
扶桑殿的侍卫见是四皇子,不敢阻拦,连忙通报。
此时苻瑾瑶正坐在窗边看书,暗红色的常服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衣料上绣着细密的暗纹兰草,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既不张扬,又透着几分贵气。
听到流钟说萧渊来了,苻瑾瑶合上书,指尖轻轻拂过书页边缘:“让他进来吧。”
萧渊走进殿内,第一眼便看到软榻上的苻瑾瑶。
她今日这身暗红色常服让她多了几分沉静的气场,衬得她眉眼间的清冷愈发明显,周身的氛围闲适又温和,与朝堂上的紧张截然不同。
萧渊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躬身行礼:“苻姐姐。”
“坐吧,刚下朝?”苻瑾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暗红色衣袖随着动作轻轻滑落,露出一小节纤细的手腕,她顺势示意流钟再添一杯茶。
萧渊坐下后,目光扫过殿内,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听说苻瑾瑶身子不适,谁也不见,便问道:“苻姐姐,前几日听说你不舒服,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我还想着过来看你。”
苻瑾瑶端起茶杯,指尖搭在温热的杯壁上,暗红色衣料与白瓷茶杯形成鲜明对比,语气平淡:“不过是偶感风寒,怕传染给你,便没让人声张。如今已经好了,倒是让你惦记了。”
她显然不想多提那段时间的事,话音刚落,便话锋一转:“今日朝会,父皇可有什么新安排?”
萧渊见她换了话题,虽有些疑惑,却也没追问,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道:“父皇提及要让大哥、三哥和我牵头,协同调度兵部、礼部和吏部的事务,还让我们三日后呈递方案。”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困惑,声音放低了些:“朝会后,父皇单独召见了我,说......说让我多向大哥、三哥学习,还提到了国师府举荐的新人,让我好好任用。”
他说得半遮半掩,没敢明说自己觉得父皇是在暗示借势,可眼底的茫然却藏不住。他向来知道自己在皇子中处境尴尬,如今突然得到父皇“提点”,反而更不安。
苻瑾瑶听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意:“哦?父皇竟还特意嘱咐你这些?”
她放下茶杯,暗红色衣袖垂落在软榻边缘,眼神带着几分促狭:“我记得之前,你还跟我说,朝堂之事复杂,与我一个女子说这些不合适,怎么今日倒主动提起来了?”
萧渊闻言,脸颊瞬间微微泛红,像是被抓包的孩子,哑口无言。
他确实说过这话,他总觉得,朝堂纷争不该让苻姐姐沾染,可今日被父皇的话搅得心神不宁,竟下意识就想跟她倾诉。
“我......”萧渊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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