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间来,其实苻瑾瑶也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一些不对劲。她拒绝见人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要见到别人,也是想要自己冷静一下。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想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许是这次的冲击对于苻瑾瑶来说,实在是太剧烈了。
苻瑾瑶短时间内无法自我调节安慰。
有时候,苻瑾瑶只是想要伸手拿一个东西,但是不属于她的记忆会忽然浮现在她的面前。那些血腥和失败,明明是从未经历过的,却是无比清晰。
回忆闪过的一瞬间后,苻瑾瑶脸色苍白地跌坐下去,连东西都也被打翻在地。
“哐当”一声,瓷杯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惊醒了门外的流卜。
她立刻推门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苻瑾瑶,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微微颤抖。流卜心头一紧,快步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苻瑾瑶:“郡主!您怎么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家郡主近日总是这般魂不守舍,像是丢了魂一样,可每次询问,苻瑾瑶都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就像此时此刻,苻瑾瑶的手忽然狠狠地扣住了流卜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流卜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却咬着牙没有吭声,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搂住苻瑾瑶的肩膀,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郡主,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在这里呢,奴婢在,流钟也在,您别怕啊。”
可苻瑾瑶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重重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涣散地望着前方,仿佛还沉浸在那些可怕的回忆里。
她浑身脱力,只能软软地靠着流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攥着流卜的手臂不肯松开。
流卜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人心疼得厉害。
流卜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抱着她,一遍遍地轻声安抚,直到苻瑾瑶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攥着她手臂的力道也松了几分,才发现,苻瑾瑶已经昏睡了过去。
扶桑殿上上下下都很担忧苻瑾瑶的状况。
就想着找一下能够分散苻瑾瑶注意力的事情,恰逢是宫花换下的时间,流诗笑意盈盈地为苻瑾瑶展示各种花的搭配,让苻瑾瑶来抉择。
以往这种小事,定然是不会拿到苻瑾瑶面前来的。
但是今日不同往时,流诗只盼着,这小小的花事能够让苻瑾瑶心情稍微好一些。
苻瑾瑶看出来了她们的意图,却没有说什么,很配合。
但是在流钟看见,苻瑾瑶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了一个已经有一些枯败的花上面的时候,心中暗道不好,才想让人将花赶快搬出去,就听见了苻瑾瑶喃喃的话。
“它们最终的结局,都是枯萎呀。”
流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只是心疼地握住了苻瑾瑶的手,想要换一个话题,而苻瑾瑶稍微起了一点的兴趣,也淡了下去。
只是挥手,让她们把这些花都撤了下去。
流钟虽然心中难过,但也只是罚了花房的人的俸禄。
有时候,是梦中,梦里面,苻瑾瑶成了别的轮回里面的苻瑾瑶。
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却像被无形的枷锁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熟悉的剧情再次上演,看着向岁安与那些人一步步走向早已注定的悲剧,看着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最终迎来又一次失败的结局。
那种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窒息。
“啊!”苻瑾瑶猛地从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满脸惊恐,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浸湿了鬓发。
外面守着的流钟她们听到动静,立刻点着烛火急急忙忙地进来,撩开苻瑾瑶的床帘,就看见她蜷缩在床榻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神涣散,像是刚从地狱走了一遭。
流钟连忙上前,一把将苻瑾瑶搂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可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就茫然地听见苻瑾瑶带着哭腔,低声重复道:“流钟,流钟,你还是流钟吗?是我的流钟吗?”
苻瑾瑶一边说,一边伸出冰凉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流钟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在确认眼前人的真实性。
苻瑾瑶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仿佛下一秒,眼前的人就会变成另一个模样,消失在她眼前。
流钟心中一酸,紧紧握住苻瑾瑶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哽咽却坚定地说道:“郡主,是我,我是流钟,一直都是您的流钟啊。”
而后,苻瑾瑶却不再说什么,只是缓慢地眨着眼睛。
——
所以,当萧澈找来,希望能够见苻瑾瑶一面的时候,流钟她们一致决定,那怕苻瑾瑶过后会责罚她们,她们也只能将这次的希望寄托在萧澈的身上。
希望,她们违背着苻瑾瑶的命令,让萧澈见苻瑾瑶,可以让苻瑾瑶有一些其他的情绪波动。
果然,在萧澈说出:“是那只小狗要找婵娟的时候。”苻瑾瑶脸上露出的茫然和困惑让守在远处一直安静观察着的流钟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些日子来,苻瑾瑶已经甚少露出这般生动的情绪了。
萧澈当然不知道那些小姑娘们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自顾自地坐下来,目光落在了苻瑾瑶的身上。
以前苻瑾瑶虽然不是很胖,但是脸上都是有一些肉的,但是今日一见,却消瘦得有些过分。
“你瘦了好多,苻瑾瑶。”萧澈低声说道。
苻瑾瑶有一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她的脸,下意识反驳道:“夏天人本来就会瘦。”
萧澈抬眼又看了苻瑾瑶一眼,没有反驳她,只是自己为自己生了一盏茶。
两人一阵沉默,庭院里只剩下两只小藏獒嬉戏打闹的声音。
苻瑾瑶的目光本是追随着那两只活泼的小家伙,可渐渐地,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了远处桌案上的果盘,果盘旁放着一把小巧的银刀。
昨夜的记忆骤然翻涌上来。
深夜里,她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在摇曳的烛火下,缓缓拿起那把小刀放在手腕上。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若是现在结束这一切呢?是不是就能逃离这无尽的轮回和痛苦了?
可就在刀锋划破皮肤,带来刺痛的一瞬间,苻瑾瑶猛地回神,惊慌地将小刀丢回了桌上,看着手腕上那道浅浅的血痕,浑身都在发抖。
苻瑾瑶望着那把小刀,心头泛起一阵寒意,她自己都对自己感到了陌生。我还真的是我吗?那个曾经冷静自持、筹谋一切的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可怕的念头?
忽然,萧澈开口说道:“学子案要结束了。”
苻瑾瑶没有听清楚,思绪被猛地打断,她有些茫然地看向萧澈。
在与萧澈对视的一瞬间,她像是被烫到一般,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避开了那道温和却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只是轻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萧澈顿了顿,目光落在庭院中嬉闹的藏獒身上,声音平稳地继续说道:“齐域飞这次算是抓住了机会。之前刑部尚书领头上书,说他和国师府的弟子有结党营私的嫌疑,陛下虽知他多半是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导火索,可召见他时,他那沉默的态度还是让陛下动了气,暂且将他关押看守了起来。”
苻瑾瑶的指尖微微收紧,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这些日子她闭门不出,对外界的事情早已不甚关心,但是这个事情的开始,她确实一清二楚的。
萧澈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好在这学子案闹得大,朝中动荡不安。齐域飞在里面倒是没闲着,借着学子案的由头,查出了不少隐情,顺势向陛下递了折子,把其中牵扯的关节理得清清楚楚,算是戴罪立功了。”
他抬眼看向苻瑾瑶,确认她没有什么表情,补充道:“这里面,向岁安也帮了不少忙。她心思细,从那些学子的卷宗里找到了不少关键线索,悄悄递到了齐域飞手上。有了这些,齐域飞才能这么顺利地翻案。”
其实,萧澈在其中也暗中做了不少事。他在兵部任职,知晓不少朝中势力的牵扯,暗中给齐域飞递了不少消息,才让他能在重重围困中找到突破口。
但这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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