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由己昨个晚上翻覆了好一阵才睡着,今天又醒得早。
一觉醒来,她觉着脑子也清楚了——既然是玄真先对她这么好,在人前护着她,在人后包容她,为她学了以炁治伤,又给她买过蜂蜜粽子……这就怪不得她了。
反正他犯戒也都已经犯了不是?还怕犯更多戒么?
虽说玄真昨夜拒绝了她,惶恐地说着什么他平生所愿是弘扬佛法之类的陈词滥调,不过这有何妨?这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俗话说得好,烈郎怕女缠。她便做个死缠烂打的,或许有朝一日便能让玄真动心了呢。
即便昨日在城门口有些不愉,但日后的事情管他呢。她心愿已了,又杀了那么多人,合该偿命,她今日往后,得到的每一日都是赚得的,她该好好珍惜,今朝有酒今朝醉。
故而,一大早,陈由己便精神抖擞。
她见玄真与照泉正上早课,便生了火烧热水,从包袱里拿出吃食,将有些能蒸的就在热水之上蒸了。
等她忙活得差不多,玄真与照泉二人的早课也结束。陈由己招呼二人来吃。
她昨日买了樱桃毕罗,不好久放,所幸在冬天,味道也没怎么变。
她将其中一个递给了照泉,照泉看了一眼玄真脸色,接过了,有点小心翼翼地吃起来。
又将另一个樱桃毕罗递给玄真。玄真没接,只双手做了合十礼:“多谢施主好意,然而贫僧不食此物。”
“这很好吃,法师,尝尝吧。”先前玄真就已经拒绝过樱桃毕罗,不过死缠烂打就是这样的,他说“不吃不吃”,她该说“试试试试”。
“贫僧不吃。”
陈由己道:“法师若是这也不试、那也不试,那该少了多少乐趣啊,人这一生该少了多少丰富啊!”
玄真道:“如此便好。”
好吗?
不过陈由己也不欲与玄真争辩,只低了声气,佯作失望模样:“那好吧,法师不吃,我也不能勉强,只是为法师觉着可惜。”
“施主自己吃便是,于贫僧而言并不可惜。”
陈由己又道:“即便不为法师可惜,也为这樱桃毕罗可惜。我买的时候是把法师的份也买了的,法师若是不吃,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到时坏了,岂不浪费、岂不可惜。”
玄真道:“无妨,施主将毕罗施与需要之人便不会浪费。”
“……”陈由己就闭嘴吃起了她的樱桃毕罗。
还是好吃的。
用完早饭,玄真和照泉开始收拾。陈由己在一旁,左右无事干,便向玄真搭话:“法师,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施主请问。”
她问:“若是有人入了佛门,就比方说昭护寺吧,但是呢,他无心向佛,只是想混口饭吃,整日的课业都是应付了事、能躲则躲,那这人算是个合格的僧人么?”
“若如施主所说,贫僧以为不算。”
照泉道:“我觉得肯定不算。”
陈由己道:“两位法师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啊?”照泉不禁抬起头来,问。
“之前我不是入过血月宗么?这事儿我总觉着不安心,昨日还被人诘问了,那如果按照两位法师所说,我在血月宗为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保全自身性命不死,对血月宗的任务也是应付了事,能躲则躲,后来还盼着血月宗覆灭呢。如此看来,我也不是一名合格的妖人了。”
照泉:“……”
照泉虽对她的一番说辞感到有些无语,然而终究还是有些忧心她介怀昨日之事。
可是,对上照泉目光的时候,陈由己的笑一时收不住,完全没有不安心、在意昨日被诘问之事的样子,整个人笑眯眯的,席地而坐,双手托腮,像朵花儿一样的,就这么慈眉善目地看着玄真和照泉收拾东西。
没听着玄真的回答,陈由己问:“玄真法师觉着呢?”
“……施主这么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陈由己巴巴地瞧着玄真:“法师,我不是个坏人吧?”满怀期待的目光之下是陈由己厚着的脸皮。
玄真垂下眼眸,不看陈由己:“贫僧以为施主不是坏人。”
见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陈由己忽然“哎哟”了一声。
两人便抬头看了她。
“你怎么了?”照泉问。
陈由己抬起右手,左手握着右手手腕道:“前几日我不是被那断指老妖的炁蛇咬着了么?虽说法师按着方子为我配了解药来,服下之后症状似乎有所缓解,可是不知怎么的,今日又疼了,不会是蛇毒未清,如今又发作了吧?”
陈由己顺着玄真的目光,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只见手腕之上已无任何肿胀的痕迹,先前的青紫也已经全消了,看不出一点余毒未清的样子。
她理不直气也壮,一点点都不心虚,反倒是心念一转,想到既然玄真看着她的手腕,她不如就……
左手将右腕处的衣袖折了两折,露出白皙纤瘦的小臂。
玄真蓦地垂下了眸子,将视线移开。
陈由己装模作样叹了一声:“唉,这手腕上看着是没什么的,但或许蛇毒已经入体了,”说着,曲起了手指去碰眼角,装作抹去那不存在的泪花,“若是蛇毒入体,恐怕就无力回天了。”说着,竟柔弱不能自胜地倒在了地上。
听着脚步声到了她身旁,陈由己又睁开眼,对上玄真视线。玄真仍是避开她的目光。
陈由己便看着玄真如玉面庞,只觉着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多一分是妖艳,少一份是寡淡,她怎么看怎么满意。
她还没看多久,离看够还差得远着,就听得玄真道:“施主若是有什么不适,是否需贫僧以炁探查一下?”
“那感情好啊。”陈由己毫不犹豫道。
甫一说完,便无师自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以禅定姿势坐好,只等玄真以魂魄之炁探查她的伤势。
不消片刻,玄真没有刻意隐藏的炁之波动便升腾而起,环绕于她,无处不在,随后便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皮肤、骨血和筋脉。
这炁之波动,她自然也不是第一次感知了,却还是莫名觉着有些新奇,如春和景明之微风、如微凉秋夜之月华一般,也是让她怎么感知怎么满意。
可惜,对玄真之炁的这份满意并未持续太久,只因很快玄真便收了炁,微微蹙起眉头,与陈由己道:“据贫僧探查,施主体内的蛇毒应当已净,无有任何异常,施主果真身体抱恙么?”
陈由己叹了一口气:“法师说没有便没有吧。”
“许是贫僧境界不够,故而不能发现,施主若果真身体抱恙,也不该耽误,今日入了长安,可找医馆好好诊治。”
陈由己伸出右手,掌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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