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娆一听这话,再一看柳莺莺面上的忐忑,心中瞬间了然。
她同柳莺莺的单独谈谈,从来只涉及过那一个男人。
思及此,卿娆心底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的稚雀,微微颔首。
稚雀会意,当即领着伺候的宫人们无声退了下去。
待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后,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窗外的春光透过雕花窗柩洒入,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卿娆正瞧着那些光影出神,就听柳莺莺道:“时至今日,不知娘娘先前的心意是否有所改变?”
柳莺莺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只是不自觉的颤音依旧泄露了她的心思。
卿娆耳尖轻轻一动,并未急着回答柳莺莺的话。
她扭过头,目光望向窗外。
最后一场冬雪早已化尽,庭院里的树木都抽出了嫩绿的新芽,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日景象。
阳光暖融融的,连鼻尖嗅到的空气都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她端起手边的茶盏,嗅了嗅清新的茶香气,才将目光清凌凌地落在柳莺莺身上,答非所问道:“郡主,你瞧窗外,春景美好,万物复苏,正是大好的时光。”
“你又何必,非要执着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蹉跎岁月,困住自己呢?”
卿娆本不是多话之人,只是柳莺莺心思纯净,实在难得。
她不希望这样的一个姑娘囿于执念之中。
柳莺莺没想到她会这般问,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唇角扯出一抹略显苦涩的笑意。
她垂下头:“娘娘,您说的轻巧,这世间的事向来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再说了,她甘之如饴。
她们之间的交情,自然只够点到为止。
这样的话卿娆说了不止一次,既然没用,自然不应该再多说了。
不等卿娆开口,柳莺莺便话锋一转,再一次问道:“圣上待娘娘如此用心,娘娘就不感动么?”
说罢,她便紧紧盯着卿娆,就连指尖都有些颤抖。
卿娆闻言,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几息之后,女子清澈的嗓音便响起:“我心一如既往。”
这如同给柳莺莺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悬着的心终于回到实处,甚至瞬间涌上一股隐秘的狂喜。
“既然如此,臣女有个不情之请。”她指尖绞着帕子,低声道:“还请娘娘成全。”
听到这,卿娆抬了抬眸。
柳莺莺眼中带着恳求,红唇微启:“若是有朝一日,圣上要送臣女出宫,可否请娘娘出口,替臣女美言几句。”
似是担心卿娆不应,柳莺莺急忙补充道:“虽说万寿节当夜,臣女愚钝,未能帮得上娘娘什么忙,但请娘娘看在臣女对娘娘的一片赤忱上,应了臣女这一次。”
话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些挟恩图报的意味。
她哪里是没帮上忙?
若非柳莺莺的腰牌,只怕卿娆连宫门都出不去。
她今日点出这话,无非便是叫卿娆还了这人情。
卿娆自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轻轻颔首道:“若真有这一日,我定应郡主所言。”
闻言,柳莺莺面上当即绽开一抹笑,像极了开的正好的迎春花:“臣女谢娘娘恩典。”
目的既已达到,柳莺莺也不欲久留,识趣地起身告退。
卿娆点了点头,也未开口留她。
与此同时,乾盛殿。
偌大的殿内,熏香袅袅。
谢扶光平稳的嗓音轻轻回荡在殿中,正在禀报朝政事宜。
秦箴一手支颐,另一手无意识地在龙椅扶手上轻轻叩击,目光看似落在奏章上,实则有些飘远。
下首站着的陆蓝缨更是心神不宁,眼神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这两人的状态,谢扶光故意一顿,恭敬道:“...预案大致如此,请圣上示下。”
“既如此,命儋州太守对堤坝做好防护加固,朕会派一百麒麟卫沿途盯着。”秦箴指尖一顿,当即对几处关键细节做下指示。
待安排完正事,秦箴整个身子朝后微微一靠,目光在谢扶光和陆蓝缨之间逡巡。
二人被他看的头皮发麻。
良久,秦箴才坐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下颌,轻声道:“你们以为,女人都喜欢什么?”
!!!
此话一出,空气忽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宁静。
谢扶光尚能维持面色平静,只是眸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陆蓝缨整个人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恨不得原地窜起来,脸上的血色都褪了个干净,又兀自压抑着,瞧着僵硬的很。
秦箴一见陆蓝缨的表情便忍不住皱眉,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陆蓝缨,你那是什么表情?”
陆蓝缨心中警铃大作,生怕秦箴从他面上看出什么不对,立刻梗着脖子,摆出那副惯有的,混不吝的模样来掩饰心虚,拔高嗓音道:“圣上!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会是要讨卿娆那坏女人的欢心吧!”
话音未落,秦箴便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纠正道:“她是你嫂子。”
陆蓝缨整个人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秦箴懒得理他,指尖抵着下颌缓缓摩挲了几下,才眯着眸子道:“朕还没问你,你昨个儿是怎么同她说的?”
“说什么?”陆蓝缨有些迟缓。
“你说呢?”秦箴嗓音中透出几丝冷气。
陆蓝缨见装傻无用,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感,只觉自己恍若置身数九寒冬,就连殿外的春风垂在他身上也如同凛冽冰刀。
他强作镇定,模糊道:“还能怎么说,那女人尚且良心未泯,姑且是个人,要我说,圣上您就该...”
“陆蓝缨。”秦箴打断他,只觉这人脑子简单的紧,问他不如不问。
他转向谢扶光,语气缓和了不少,带着一种一种和期待道:“扶光,你来说。”
“想必你这般受建京贵女青睐的,总比陆蓝缨那张狗嘴里能吐出来的东西要好得多。”
陆蓝缨尚沉浸在巨大的劫后余生中,难得没有回嘴。
谢扶光倒是瞥了他一眼,略一斟酌,谨慎回道:“回圣上,依臣愚见,自然是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秦箴垂了眸子,仔细思索起来。
投其所好?那女人眼下好像没什么想要的,除了——逃离他的身边。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尖刺,瞬间在他心底挑起一股强烈的不悦与烦躁,但他立刻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
他告诉自己,她昨日都愿意主动救他、为他献血了,这难道不是一种讨好和软化?
他身为帝王,心胸宽广,不该与她计较这些小事,也该对她好一些。
下方,谢扶光轻声继续道,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珠宝美玉、锦绣华服,这些身外之物,最是易得,想必娘娘也半点不缺。”
“难得的是...有情郎。”谢扶光缓声道:“世间女子,无一不希望夫君只得她一人,臣想,娘娘应当也是如此。”
秦箴闻言,嗤地轻笑出声:“这般小气。”
一想到卿娆不喜他身旁有旁的女子,他心中便涌出一股一股的蜜水,只觉甜极了。
再一想到当初她当初面对荣阳郡主时,将自己紧紧护在身后的模样,秦箴心间便如被柔软的羽毛抚过,酸酸痒痒的。
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旋即低喃道:“罢了,就纵你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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