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这本就是我的结局。”
月无珀拉住她欲往他身体输入灵力的手，琥珀色的眸子已经彻底变为血红色。
“月神复活，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千凝想了想还是坐下来，将他揽在怀中。月无珀眸中闪过讶异，颤抖着手欲回抱她，却在最后一刻懦弱地缩回。
“你知道，我不会回应你的感情。”
千年前，她为获得力量断情绝爱，所有的一切在她心中激不起半点波澜。
“我知道，你所遭受的一切我都知道。咳咳，我从来都不奢求你能回应我，自始至终，我想要的也只是陪在你身边。可惜，现在这个愿望也得不到实现了。”
他眼睫轻颤，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下。
千凝敛下眸子，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若是你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希望你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作为普通人，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月无珀摇摇头，大口大口的鲜血自他唇边溢出。
“若是另一个我醒过来，还请上神一定要亲手杀死他。”
千凝闭了闭眸子，回握住他的手。
“我答应你。”
“如此……”
血红色的眸子缓缓变灰，在她怀中慢慢合上。同时另一股奇异的力量迅速游走全身，深绿色的纹路上开出火红的花朵。
长刀在她手中聚起，对准他的心脏处狠狠刺去。
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原本惨白的脸上，原本紧闭的双眸一瞬间睁开。唇角向上勾起，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另一个他苏醒了。
“上神，不要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毕竟我刚刚苏醒，还没看够这个世界。”
他手腕翻转，火从他手腕燃起，将手中握着的长刀吞噬殆尽。
“你竟然能醒过来，按理说，他会将你带走。”
“他确实有这个想法，若不是我提前察觉，恐怕我就会和那个傻子一样魂飞魄散了。”
“上神，都说你心怀天下，不如也可怜可怜我。将神的力量还给我，我保证滚得远远的，不再出来碍你的眼。”
千凝没有说话，几道神力打过去，白发月无珀堪堪躲过。
白发月无珀意识到对方真的是动了杀心，一定要置他死地。这多半和那个死去的月无珀脱不了干系，该死，死了都不愿意让他代替他活着是不是！
那个蠢货先前消耗太多灵力，如今亏损太多，他使不上灵力，眼下这情景，他只能先逃走。
“我还会找你算账的。”
言罢，他化作一只小鸟快速飞离此地。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冰蓝色的光追着他飞去，他左躲右躲，试图将祂甩掉。渐渐地，那道冰蓝色光芒被他甩到身后。
“荼玉，快救我，祂要杀了我！”
白发月无珀慌慌张张推开院门，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荼玉转过身，满嘴鲜红，嘴边还在往下淋漓着鲜血，手中握着一块生肉，上面还有鱼鳞。
一条被开膛破肚的鲛人横亘在她面前，桌子底下已然形成一处血洼。
“你，你做了什么？”
荼玉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血迹，无所谓地甩了甩手。
“这么惊讶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之前是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你比我还要狠，连自己的族人都能下去手。”
“呵，族人，我早就叛出月鲛族了。我现在是人族，吃鱼有什么不可吗？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才不会害自己，我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荼玉走到水缸前，舀满水蹲下身将手上的血迹一遍遍冲洗干净。
“你掌控他的身体，他死了？”
“那个傻子用完所有的轮回，自然魂飞魄散。”
荼玉神色一顿，继续冲洗残留在指甲中的血迹。
“我的好徒儿也死了。和他一样，都是傻子。”
“现在这个不重要，你说过只要我和你联手，这天下你我各分一半。现在呢，力量在哪？”
“是啊我是说过，可现在天道被封，这三界祂说了算，只怕我们难逃一死。”
“你是在诓骗我？”
荼玉轻笑一声，坐在树下的秋千上。秋千轻轻晃动，模糊了她的笑容。
“是啊，不骗你我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你本来就是心魔，还真以为掌控了主人的身体你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荼玉弯眉笑得灿烂，鲜红的唇瓣在阳光下反射着光。
“骗我的下场只有死。”
他周身泛起红光，长剑在他手中汇聚成形。眉间的彼岸花一亮一暗，鲜艳如火。荼玉不慌不忙，面对他的长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是吗？月无珀，祂已经来了。”
一股寒风袭来，紧闭的大门“砰”地一声打开。千凝衣袂翻卷，清冷的视线扫过院中的两人以及还躺在院子中央的鲛人尸体。
“阿凝，你还真是没有小时候那么乖巧了。好歹我也算是你师父，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当真不知道感恩。这样随便就踹开师父的门，可不算是礼貌。”
“做我的师父，你配吗？”
千凝面无表情，在她看来，荼玉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想跑？”
千凝一伸手，在一旁蠢蠢欲动想要趁乱逃跑的心魔霎时间被捏住咽喉，整个人被禁锢在空中。另一只手伸向荼玉，秋千应声断裂。
“咳咳，你当真要为了扶声，杀了我吗？”
“实在是你做恶太多，天理难容。”
“哈哈，天道终有一天会重临，到时候我也会再次回来的。千凝上神，到时候见，我等着你……”
荼玉狞笑着消散，千凝甩甩手，目光转向一旁已经近趋半透明的月无珀。
“轮到你了。”
“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够活得光明正大，我就必须要做他的影子。明明若是没有我，他早就死在小时候那场大火中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才应该掌控这一切，他应该感激我，而不是将我赶尽杀绝。”
“你不配提他，这不是你堕入邪魔的理由。”
“我不配，难道你就配吗？”
他忽然大笑起来，眼角笑出了血泪。
“他喜欢你这么多年，甚至为你不惜用掉轮回的机会，魂飞魄散，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他的？”
千凝没有接话，仿佛他说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是神，你不死不灭，他只是你的奴隶。他死了你可以换一个，甚至换很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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