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心率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
护士的声音急促得发颤。
“患者室性心动过速,血压骤降至60!”
莫时的目光更沉,压住喉咙的颤抖,尽量平稳地开口,伸出两只手,“所有人离床,除颤仪。”
护士立刻将除颤仪递上去,“已经预热了。”
莫时看着床上的人,接过仪器,把电极板按向祝颂之有些发紫的胸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200焦耳,放电。”
嗡的一声,祝颂之的身体猛地弹起,重重落下。
莫时看向心电图,重新按下,“再来。”
伦德医生见状,“推肾上腺素!”
护士应好,立刻开始静脉推注。
双重刺激下,仪器上的数值逐渐变得正常。
“心率65,血压88,体温35.2!”
警报器的声音弱了下去,莫时松了口气,把除颤仪还给护士,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倏然睁大,“查血钾,快!”
护士立刻抽血,匆匆往检验科去。
结果出的很快,血钾含量远远高于正常值。
伦德医生见状,立刻让护士配药,静推。
莫时轻轻扒开祝颂之的眼皮,散开的瞳孔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用听诊器贴近肺部,听了一会,“通气正常。”
伦德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暂时稳住了。”
莫时没应声,只是垂眸,看向祝颂之的脸,苍白的唇终于透出淡淡的粉色,像冰天雪地里,脆弱的花朵。
护士说,“ICU的病房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过去。”
莫时点头,整个人都脱了力,声音发虚,“好。”
护士推来已经预热好的推平车,迅速地填写交接记录单。
莫时俯身,小心翼翼地撩开祝颂之额前的碎发,用指尖轻轻地贴了贴他的脸,很软,有点凉,但是总体温度还算正常。
伦德医生用胶带固定好导管,“可以转移了。”
几个人推着推平车出了手术室,去到ICU病房。在把祝颂之放到病床上后,护士们负责井然有序地将各种导管和仪器布置好。伦德医生则负责跟患者家属交代术后的注意事项。
埃里克·拉森听得认真,在本子上记下关键。
十几分钟后,伦德医生说,“大概就是这些,他现在已经初步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还不算完全稳定,需要住院观察。”
埃里克·拉森点头,“好,请问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伦德医生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早的话,这两天就能醒,晚的话,不太好说,这要看患者自己的求生意愿。”
最后几个字跟钢钉一样钉进莫时的脑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沁出冷汗。他忽然开口,“他的家属还没到吗?”
护士说,“我们刚刚已经联系了他的家属,不过他们在中国,赶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我等会再去打个电话问问。”
莫时点头,道,“好,辛苦了。”
伦德医生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病房里的仪器,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带着护士们离开了手术室。病房门被关上之后,整个房间变得安静下来。莫时搬了张椅子,放到床边,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随手搭在椅背上,坐了下来,看向病床上,还在昏睡中的祝颂之,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祝颂之苍白的脸。
他不自觉将呼吸放缓,抬了抬手,指尖轻轻碰向祝颂之的手背。不出意外的,摸到的是一片冰凉,跟融化的雪水一样。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象,祝颂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有多绝望,多痛苦。
这件事都怪他。如果不是他的话,根本就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间歇性发作的头痛又开始了,他皱起眉,眼眸微动。
只要祝颂之能醒,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次,他不会再逼他了。
盯着一个地方的时间久了,他有些出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碰向了对方的手指,像是被无形中的红线牵引一样。他绷紧的下颚松了一些,这次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么想着,他虚虚地跟他扣了一下,动作很轻,幅度小到不会惊扰到他手背上的空气。
几秒钟之后,失神地松开,扯了扯唇角。
就像是做了场短暂的美梦,现在,梦醒了。
就当作是,有缘无份吧。
窗外的雪还在继续往下落。
只是,他们的故事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他抬眼看去,是上午看到的那个,帮祝颂之缴费的人。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无礼举动,主动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声音放轻,“你好,我是Morris,心内科医生,Jude的朋友。下午的事情很抱歉,是我唐突了。”
埃里克·拉森见到他,动作一愣,将在茶水间装的热水放到床头柜上,点了点头,伸出手,“没事,我知道你也是着急,说实话,看到有人这么在乎Jude,我挺开心的。谢谢你为他做的努力。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他的同事,也是他很好的朋友,叫我埃里克就好。”
莫时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也谢谢你送他过来。如果可以,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件事更多的细节。”
埃里克·拉森顿了下,“抱歉,这个可能不行,还是等祝醒了,再自己跟你说吧。”
莫时点头,往前坐了一点,“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他真的对我很重要。我知道他有六年的抑郁症,最近病情加重了,才转诊到我们医院来的。我见过他身上的很多伤口,也知道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这次能救回来是运气好,但是下一次呢,谁都保证不了。我是医生,知道更多的细节,后面也能更好的照顾他。”
埃里克·拉森看他的态度认真的近乎恳切,指尖摩挲着,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看来,他确实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昨晚是他一个人值夜班,我今天早上八点半去接班,但是,我并没有在观测场看见他,所以我到处找。最后是因为听到了森林里,驯鹿的叫声,才发现他的。”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不自觉皱起,眼眶有些发红,声音也有点哽咽,“发现他的时候,他闭着眼睛,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