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珽狂笑不止,将这当成一种赞美。忽而外面狂风大作,压过了他的声音。铁甲涌至殿外,他的脸再也笑不出来了。
“怎会如此之快?”
就凭他也没想过,萧承徇居然能够闯过这么多关卡,天还亮着,他就这样来到了长安的中心。
萧承珽看到谢潜走出来,回头对伏在案前的刘玠冷笑:“你是如何将他送出去的?”
刘玠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阿玠!”
她抬头,萧承徇越过人群,站在了萧承珽的面前。他达成了对她的诺言。
“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承珽自知没有半点胜算,以眼神示意侍从将刘玠压出来推倒在地。萧承徇连忙过去接住她,眼睁睁看着她在怀里又吐出一大口血。
抚摸着她的发丝,萧承徇微微颤抖。
萧承珽愉快至极:“皇兄!我是不是比皇祖父对你要仁慈些?我不会让你选,因为我已经替你选好了!江山和美人,二者不可兼得!就算你得到了天下,也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我要你看着她死,看着你最爱的人为你而死,我要让你知道,这王位之路不可能平坦顺遂,注定要被鲜血染就,有舍,才会有得!”
萧承徇捧着刘玠的脸:“阿玠,阿玠……”
她紧紧闭着眼,任凭萧承徇怎么喊她,也没有动静。
直到萧承徇的眼泪滴落在她的唇上,她的睫毛扑簌了一阵,缓缓与他对视,似乎在安慰他。
萧承徇出神地望着。
“殿下。”刘玠的声音响起,但她不是叫萧承徇,眼神定在远处。萧承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还有一口气?
“敢问殿下,这局棋可下完了?我与殿下,究竟谁胜谁负?”
萧承珽不明其意,只觉得她都要死了,难不成还要关心这些大臣的死活?他将信将疑地挪到棋盘边,骤然间拉下了脸。
就在她吐出那口血之后,刘玠的最后一颗白子悄悄落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萧承珽推落棋盘,棋子滴滴答答如屋檐上未干的小雨坠落在血流如注的地毯上。
等他回头时,刘玠在萧承徇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萧承徇有所思量,默默等着刘玠开口:“殿下,你的棋艺是承徇所教。你可知道,你的皇兄曾经也与我下过棋?”
“不就是和澄……”萧承珽不假思索出口,戛然而止,“不对。”
他瞥了一眼萧承徇。
不知为何,萧承徇竟在这一句话后恍然大悟了。
刘玠虚弱地笑,眼神却炯炯有神:“没错,是在灯会上,承徇一定与你说过此事。那盘棋当时并未下完,我和六殿下算是平手。”
“但你不知道,其实这盘棋,后来……我们又接着下了。结果么……”
散落在一地的棋子,梦回那个月光洒满的情欲之夜。棋盘上静静躺着的那盘棋,白子将黑子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思考之时,倒在地上的大臣们忽然一个个苏醒了过来,颤颤巍巍起身,互相狐疑地看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萧承珽的计谋失败了。他知道输得一败涂地,大喊大叫,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端庄和镇定:“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殿下,承认吧!这一局,是我赢了!”
萧承珽踉跄着退到龙椅之上,紧紧握着那龙头看了许久,嘴里喃喃自语:“我输了?我输了?怎么会是我输了?”
他使劲儿摇着头,停在那里,盯着萧承徇看:“不会的。就算我输了,皇兄也不会杀我,对不对?”
萧承珽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似有了些求饶之意。
萧承徇深深叹了口气。
“承珽,放过自己吧。”
不用在他面前再装下去了,放过自己吧。
萧承珽见已无望,凄厉地笑了几声。
“皇兄,你以为,你可以一直赢下去吗?等你坐上了这位置你就会发现,什么都是假的。今天你没有败于我手,是我比不过你,但他日,你就那么确定不会败在她手中吗?这么厉害的女人,你迟早会吃亏死在她的手里。我就在下面等着看你的结局!”
说完,萧承珽一头砸向皇位,端端正好倚在那里,像是垂目听政般宁静。
棋终于下完了。刘玠与萧承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成平十五年,太子萧承珽薨。天下初定。
“父皇。”
刚下朝,萧知远拦住萧承徇,亲自从坐上走下来:“承徇,有样东西朕想送给你,与我一起去拿吧。”
萧承徇跟随萧知远走出崇德殿。
萧承珽逼宫时,为了威慑朝臣谎称萧知远驾崩,实则当时天子只是奄奄一息被他囚禁,想着除去萧承徇后,让萧知远别无选择,光明正大地传位于他。
经此一役,萧知远又苍老许多,佝偻着背,将萧承徇带到长乐殿。这里是萧承徇的母亲曾经居住的地方,就连萧承徇也快忘记了。
萧知远走到一个箱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左看右看道:“这件衣裳,是朕还是东宫太子时的旧衣。有一次,朕不小心烫出一个洞,想要扔掉,可你阿母十分节俭,说补一补就好,可惜,后来她将这衣服还给朕,朕却再也没有穿过了。”
他递给萧承徇:“现在,朕想把这件衣裳给你。你阿母没有遗物,但这件衣服算是她的心血,朕想着也许可以聊以慰藉你的思母之情。”
萧承徇接过那件衣服,抚摸着那绣工的针脚,心中感慨。
萧知远满意地颔首,他知道,这个儿子是个有情有义的血肉之躯,不似他的父皇和……萧承珽。他下定决心,郑重开口。
“承徇,朕想将东宫交给你,你可愿意?”
萧承徇连忙下跪推辞:“父皇,我进宫正是想与您说此事。儿臣没有当太子的想法,只想前往封地,还望父皇成全!”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萧知远笑着打断,“你对太子之位无甚兴趣。正因为如此,你才最适合这个位置。”
萧承徇抬头,不置可否。
萧知远叹气,娓娓道来:“我知道父皇一直不甘心禅位与我。要说治理天下,我绝对不如父皇那样雷霆手段,只是侥幸得了这皇位。我清楚自己德不配位,故而在这个位置上始终如坐针毡,畏首畏尾,以至于铸成大错。而你不一样,你不被这些东西所束缚,反而拥有驾驭的能力。在我一众儿子中,只有你有这个眼界与魄力。”
“我不认为承珽的话是绝对的。”萧知远语重心长地继续劝说,“权势固然会使人心为之改变,可说到底,是人心自愿受到权利驱使,才使之有机可乘。如今册封你为太子是大势所趋,倘若你执意违抗天意,那才是正中承珽的下怀,重新为权势所困。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兼得的法子吗?”
萧承徇静静听着,收回想要出口的话。他想到一个人。
“承徇,不要学你父皇,负了天下,也负了她。”
萧知远拍了拍他的肩,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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