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无小事,一场秋雨让刘玠足足发了三日的烧。小时候她也这么病过,在九思山经过悉心条理,成年后就不大见得到了。崔真意心急如焚,好在刘玠的心情尚可,没有因为萧承珽的话自怨自艾,恢复得慢倒不打紧,脸色能转好就够。
刘玠躺在榻上,那雨似乎一点没比她生病前消停。听说大雨将渭水灌满了,开始向城内涌进。官员们淌着水步入宫城内。入殿抖落完蓑笠上的雨点,太子萧承珽就来了。
“起——”
上朝的礼节结束,萧承珽对朝臣说:“这么大的雨,辛苦众卿了。今日只议一事,等议完,早些回去歇息吧。”
萧承珽端坐上方,看起来颇为善解人意。听到这话,百官不免有些奇怪,纷纷按捺住想要上奏的心,等着他提起所谓的唯一要事。
萧承珽站起身,铿锵有力地宣告:“陛下昨夜传召,打算择选吉日传位于孤,所以尔等要议的是孤的登基大典,此乃我朝盛事,必须万无一失!”
朝下议论蜂起,文武百官皆纭纭嚷嚷,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萧知远并未召见任何人商议,怎么说传位就传位了?就算萧承珽是储君,凡事要讲个规矩议一议的。现在实在太草率了。
萧承珽料到如此,冷面坐等。果然有人先站出来质问:“敢问殿下,陛下身体如何?”
“父皇还是老样子,每日只醒两个时辰。”
“只要一息尚存,臣等就该听陛下亲口传授此事!”
“左将军,你是怀疑孤假传圣旨?”萧承珽不屑地威胁。
“不敢。但自古趁天子病笃作乱的先例不计其数,殿下若想坐稳江山,必得让自己不落人一点口舌,好绝了诸侯日后以此事作为借口争夺皇位的后患!如果殿下心中无愧,理应安排臣等立刻面见陛下!”
此话说得无可指摘,有理有据。其他人点头如捣蒜,萧承珽仿佛十分赞同:“左将军果然是我大成的忠臣,为孤思虑如此周到……这么想听父皇的遗诏,孤这就成全你。”
他动了动手指。
说时迟那时快,侍卫三两步上前,手起刀落,血溅当场。头颅从殿前陨落,一路从百官眼前滚过,径直出了殿门,被人连同着尸身一起拖走。
朝臣惊恐万状,不禁思忖,莫非萧承珽早就对萧知远下手了?!
“如何,还有人想去听听父皇是怎么说的吗?”
萧承珽笑得十分温和,心里畅快极了。正愁无人立威,就有一个现成的冒失鬼可以杀一儆百么。他不是为了征询百官的意思才这么问的,有人还将他的场面话当真,如此愚蠢的人竟能立于朝堂之上,简直匪夷所思。都是他的父皇用人不当所致,他不过是将这种尸位素餐之徒剔除罢了。
“令诸位受惊了。”心里虽然犯嘀咕,他立马换作心疼的模样,“孤是来与大家议议如何办登基大典的。倘若还有人不懂孤的意思,孤只好将他请出去了。”
萧承珽谦逊地低头询问。众人将头低得更低了。
“没人有异议的话,太常寺卿——”
“报!”
话音未落,一名身穿军铠的人打断了萧承珽,冲入殿内。他扫兴地问:“什么事如此慌张?”
“禀殿下,有大军正在攻打武关,目测有三万人马!”
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人慌了神,年过古稀的尚书仆射听到这话甚至吓得晕了过去。
大将军林信冲上前道:“殿下,臣这就立刻领兵前往!”
“不必了。”
林信抬头,萧承珽竟然毫无紧张之色,镇定地对众人道:“孤早就料到有人会从武关向长安进兵。武关北面的铁锁关有十万大军部署在此,区区三万人马,不足为虑。”
“究竟是哪里来的乱党?”
忽然有武将急于询问,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通传的士兵犹豫着看向萧承珽。萧承珽示意他直言不讳,他咽了口唾沫:“是……是六殿下!”
“什么?六殿下?怎么会是他?”
“六殿下不是一直下落不明吗?怎么出现在武关?还带着兵冲着长安来了?”
“难道他真的谋反了?”
众臣吵得不可开交。在此混乱之际,萧承珽高声止息:“不管如何,敢正大光明带这么多人入京,绝对居心叵测!他虽为我兄长,也不能就此包庇。”
“太子所言极是啊。”
“是啊,就算是皇亲国戚,谋反也是死罪。”
他们的疑惑瞬间被打消了,国难当头,想想还是萧承珽说了算。全都恭敬地叩拜。
萧承珽眉开眼笑,下令:“速去武关传令,胆敢来犯武关之人,今日不管是谁,全部格杀勿论!”
*
武关,地处长安之北,有三秦要塞之称,易守难攻。恰逢大雨,攻城更为不易。萧承珽坐在殿内,看着外面风雨如注,悠闲地摆起了酒宴。诸位大臣坐在案前,却一言不发。
在战事结束之前,萧承珽严令朝臣不得离开崇德殿半步,表面上看是保护他们,但说白了就是将他们禁足于此。众人也能明白,之前萧承徇出了那样的事,朝中不少人却质疑他谋反的说辞,内心还是向着他的。而且萧承珽既然早就预感到他会进攻武关,就说明当初那场惨案有些蹊跷。怕有人策反也是正常,萧承珽不放心这些朝臣,干脆全都关押在这里。
舞姬旋转,萧承珽看得入迷。更多的人则无心饮宴,坐在这里发呆空想。论兵力,现在萧承徇确实不及萧承珽,可论谋略,萧承徇却远胜于萧承珽。此时说不准长安日后会变得怎样,困惑与畏惧,充斥着每个人,不发一言静观其变,才是保命的最好选择。
等着等着,天就黑了。萧承珽在案前,不觉竟有些困意。此后一直无人来回复军情,难熬的一夜就这么简单过去,直至破晓,沉重的铠甲声才传入殿内。
“报!”
萧承珽被惊醒了,睡眼惺忪也能看得出那人慌乱的眼神。果然,一个坏消息毫无预兆地降临:“殿下,武关失守了!”
“什么?!”
萧承珽揪住他的领口,这不是他想听到的消息:“武关有十万大军,如何守不住?”
“就在昨夜,不知为何约有半数将士忽然临阵脱逃!趁我军心大乱之时六殿下屡出奇兵,已于寅正拿下武关,直奔长安而来!”
“武关……”萧承珽默默思忖,有武将听闻大惊失色:“武关为长安最后一道防线,如此,长安城危矣!”
“武关一战,萧承徇必定也损了不少人马!长安尚有两万禁军,有何可惧?!”萧承珽怒斥道,“倒是你,此刻霍乱军心,怕不是敌军的卧底,来人,将此人给我拖出去!”
“暴君!暴君啊!”
被拖出去的人咒骂传入他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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