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按下了加速键,老旧胶片机里喑哑作响的黑白胶片也如流水倾泻,哗啦啦流向了十一月。
南韫已连续大半个月忙得脚不沾地,与周砚的几次见面,也仅是匆匆一顿饭的工夫,便又赶回公司。
周五傍晚,南韫收拾好背包,环视了一圈工位,确认没有遗漏,不自觉哼起轻快的调子,朝外走去。
自动门叮一声滑开,门外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砚?”
她微微一怔,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周砚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已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掌心温热,在这初冬渐起的凉风中,确实非常温暖。
“带你去吃饭。”他嗓音低柔,笑意清朗。
南韫笑笑,顺着他的脚步一同进了电梯。
傅弛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用手肘怼了怼身侧的周恪言:“哎老周,你这可给别人做嫁衣了。”
周恪言目送他们步入电梯,神色淡漠:“嫁衣?”
傅弛冷哼一声:“可别告诉我,你对这姑娘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病。”
“要是对她没意思,”傅弛挑眉,“为什么不跟他们乘一趟电梯下楼?”
周恪言静默片刻,唇边泛起些许弧度:“有意思如何,没意思又如何?”
电梯门缓缓闭合,周砚正低头与南韫轻语,她眉眼弯起,笑意清浅。
傅弛摇头,半是提醒半是玩笑道:“我看他俩感情不错,你怕是要白费心思了。”
周恪言盯着紧闭的电梯门,眼底晦暗不明。
“是么?”
*
周砚带她去的是一处隐于市巷的私人会馆,这家店正餐时间每天最多接待两桌。古典欧式的装修风格,灰调搭配的窗帘掩住窗外阴云后冒尖的斜晖。
木制桌椅,环境幽谧,熏香袅袅,情致盎然。
对着菜单上快比论文题目还长的菜名,南韫只能浅笑着点了一道法国蓝龙虾番茄啫喱配黑鱼籽酱当主菜,其余的皆由周砚自行决定。
五分钟后一个精致小巧的私人菜单就送到了她手上,内页用烫金的花体字印了她的名字。
其实她并不太能分辨这些菜肴的细微差别,吃进嘴里味道更是差不太多。但她也不愿拂了周砚的意。
毕竟,她第一次带周砚吃火锅,隔天少爷就犯肠胃炎进了医院。
等菜的间隙,周砚变魔术般从身后取出一个方形锦盒,推至她面前。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个尺寸,不是包包就是衣服。南韫已经拒绝过太多次这样的礼物,无奈地瞥他一眼,掀开盒盖——
一条鱼尾裙静静躺在其中,不对称一字领设计,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裙摆缀以细碎亮片。在暖黄灯光下,如同银河凝成的涟漪。
“礼服?”
周砚倾身向前,目光灼灼:“喜欢吗?”
南韫未答,只抬眼看他:“怎么想起送我礼服?”
“漂亮吧,”周砚两手枕在后脑勺上,颇有几分自得,“我一看到这件鱼尾裙,就觉得它是你的。”
南韫皮肤清透白皙,颈线纤长,眼尾上挑,略带些狡黠,却不染俗艳。是极清丽的漂亮,这条鱼尾裙的确很衬她。
以周砚的手笔,这件衣服的价格,恐怕不会低于五位数。
前菜松叶蟹上桌,侍者正要介绍它的制作流程和烹饪手法。
周砚随意挥了挥手,服务人员又欠身退了下去。
南韫将裙子轻轻放回盒中:“送我礼服,应该不止是因为好看吧?”
周砚眼里盈起了笑:“我的韫韫就是聪明,明天晚上高老爷子七十大寿,你陪我去吧。”
南韫想起上次参加晚宴的经历,笑容微敛:“不去。”
上一次周砚贸然带她出席一场慈善晚宴,周向松把他狠狠骂了一顿。
毕竟周家声名在外,周砚又是周向松最看重的儿子,自然不能随便挑选女伴出入这样的场合。
更重要的是,他带她出席,并未经过周向松的同意。
“别拒绝的这么果断,”周砚向她眨了眨眼,“这次不一样,是我父亲邀请你去的。”
南韫抿了口茶,摇头:“不是邀请的问题,我不适合这种场合,”
她离那个世界太远了,每次走进去,都觉得沉入了一场浮华的噩梦,老钱堆积起来的富贵压得她喘不过气。
“韫韫,这次宴会的主办方是搞智能制造的高家,”周砚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老爷子上回慈善晚宴见过你,说你长得漂亮又会来事儿,颇喜欢你。”
“高家是盛鸿重要的合作伙伴,他儿子高鹏宇你还记得吗,就上次一起去唱K那个,也是我哥们儿,你就当是帮帮我,好不好?”
高鹏宇,她依稀有些印象,就是肖琼一直追着她说长得很帅,要微信那位。
帅是帅,就是看人的眼神总觉得不大舒服,所以她一直没问周砚。
他放软了语气,眼神近乎恳求。南韫向来不忍心拒绝他,况且她也确实受了周家不少照顾。沉默片刻,她轻轻点了点头。
周砚霎时展颜,轻握住她搁在桌上的手,耐心地听起下一道主菜的介绍,南韫轻轻叹了口气。
*
周六下午,周砚一早接她去专业的化妆工作室梳妆打扮,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在下午五点坐上了前往高家的车。
宴会设在高家祖宅,车辆缓缓驶入镂空雕花铁门,车行近十分钟才抵达主宅。
高家老爷子喜好法式古典园林的装修风格,园内布置着无数喷泉、雕塑和绣毯般的花坛,按照几何图形严格对称,典雅大气。
十一月的天气,宾客皆集于暖气充足的宴会厅,正与高家夫妇寒暄。
她挽着周砚走进挑高近十米的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光芒,空气里弥漫着轻浅的香槟与白松露香气。
她的出现,让不少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身上。
她今天穿得已算内敛,毕竟主家办事,没有喧宾夺主的道理。但她脊线清瘦,身姿挺拔,珠光白的鱼尾长裙衬得她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只是这只白天鹅似乎有些受寒,身侧的手在无人角落悄悄搓了搓。
她以为没人发现,却被角落里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高家太太穿着一身定制的绛紫色旗袍,笑容得体地迎上来:“阿砚和韫韫到了,老爷子刚才还问起呢。”
南韫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送上早已备好的祝寿词。寒暄几句后,高太太亲热地领她走向一旁的圈子。
今天到访的客人都是生面孔,她回头想找周砚,却发现他已被几位叔伯辈的人物拉住谈事。
几位妆容精致的女士停下交谈,好奇地打量她:“这位是?”
高太太笑着介绍:“这是南韫,周砚的朋友。”
“真是位漂亮的姑娘,”一位戴着翡翠蛋面戒指的太太微笑,“不知南小姐父母是?”
南韫面对多双殷切的目光,面色不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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