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迅速被压下来,她母亲对她的管控也愈发收紧。
翁思淼性格张扬,将此事所有的后果一股脑倾倒在彼时只知学习,没有任何城府的南韫身上。
起初,她和朋友只是高声调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如同经过一团沉默的空气。
后来,她开始接近班上其他同学,装作不经意地透露出南韫的所谓“人品问题”,及她考试作弊的传言。
期中考试时,她果然被举报——那张从角落里丢出来的小纸条,成了她作弊的铁证。
成绩清零,记过处分。
生活如同陡坡上的车轮,猝不及防地滑向看不见底的深渊。
高中时代匮乏的娱乐活动导致每个八卦都在唇舌间弥足珍贵。
雪花般的谣言飞向校园每个角落,风浪中心的主角还是一个内向却漂亮的女孩。
可想而知,她的漂亮成为了流言发酵的助燃剂,子虚乌有的事如海中巨浪彻底掀翻了她的声名,连老师投来的目光,都掺杂着失望与厌弃。
但她没想到,其中反应最激烈的人,竟然是她的母亲。
她恨得咬牙切齿,为这个她不争气的唯一的女儿。
“我连儿子都没有,就指着你有点出息,你怎么这么给我丢人啊!”
凉意自眼角划过,她被自己的眼泪惊醒。
浑身发冷,她目光失焦地凝在虚空某处,许久才缓缓回神。
她按亮手机,光映在她脸上,白惨惨的。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周砚的名字。
指尖悬停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响了五声,被挂断。
再拨,再挂。
第三次拨打时,无机质的女声不断重复着“对方已关机”。
窗外的天黑漆漆的,她抱紧自己的双膝,任由眼泪从脸颊淌进膝窝。
那是她最深沉的一段记忆,从来不愿回想。
即使如今已经长大,细节也逐渐模糊,但那种无助与惶恐却仿佛镌刻在这段记忆深处,只要回忆起来,就会隐隐作痛。
那是一种,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座孤岛的感觉。船在远去,夜幕降临,她渐渐沉进真空般的海底。
黑暗中,手机屏幕倏然一亮。
她以为是周砚给她回了消息,忙错眼去瞧。
但不是。
一条短信跃入眼帘:
“郑德民,138xxxxxxxx,心血管内科专家,有需要可以打他电话,不必客气。”
署名是周恪言,显示发信时间在一分钟前。
那一瞬间,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心脏泡得又酸又涨,鼓动着她的大脑几乎没有思考,手就先一步按下他的号码。
只一秒,那边便传来低沉的人声:“南韫?”
冷静的声线让她冲上头顶的气血瞬间褪去,这才惊觉屏幕时间已过十二点。这个时候给上司打电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离奇的是,他还接了。
她匆忙应声:“不好意思周总,我不小心拨错了,打扰您休息了。”
就要挂断电话。
但周恪言却在她按下挂断键的前一秒开口了:“我还没睡。”
她指尖一顿,周恪言的声音再次徐徐传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其实没发生什么事,她本想这样回答。
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
也许是深夜让人情感格外脆弱,又或许是在这个寒凉的冬夜,她独自一人走了太久,敲响一扇门,里面却无人回应,她才恍惚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
远方却有间屋子里亮着篝火,烛火声噼里啪啦的。
“没事,”她声音低哑,“谢谢您,周总。”
周恪言温声道:“郑医生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你直接去就好。”
南韫在电话这头轻轻点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忙应了一声:“谢谢周总。”
他低笑一声:“我看以后我还是改姓谢吧,省得你天天谢来谢去了。”
南韫无声地弯起嘴角。
察觉到那端气息的变化,周恪言唇角微扬,慢吞吞开口。
“笑了?那就早点休息,你不来,报告都没人做。”
“好,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南韫听着对面均匀的呼吸,显然是在等她先挂。
微微一怔,她按下挂断。
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加周恪言的微信,南韫眨了眨眼,在微信里输入他的电话号码。
很简洁,直接用手机号就能搜到。
头像一片灰白,名字就是周恪言。
她点击添加好友,还附了个颜文字。
发送了好友申请,她躺进被子,刚才那种遍体生寒,深陷绝望的恍惚竟悄然散去不少。
她很快沉沉睡去。
而另一处,未开灯的房间里,周恪言对着屏幕上弹出来的好友申请,又点开另一个微信图标,标着南韫名字的两个图标,分列在两个界面里。
看着他与南韫对话框里那个笑眯眯的颜文字,周恪言嘴角轻牵。
“晚安。”
*
第二天,南韫循着周恪言给的号码,在工作时间联系了郑医生。后者态度十分熟稔,很快安排好时间。
她带着父母去医院做了一套检查,结果一切无恙。随后几天又陪他们在岚城转了一圈。周六傍晚,南韫才将他们送上了去往垣安的飞机。
临走前,曹云秀仍依依不舍,念叨着这次来没见到周砚,实在可惜。
坐地铁回学校的路上,周砚终于打来电话。
“韫韫,我这几天一直忙着陪路总,不方便接电话,出什么事了?”
她只淡淡回了句“没事”,甚至提不起心气追究任何事。
抑或是她甚至不知从何说起。
说他明明承诺周五回来,却在她都将父母送走了,仍没有回来的消息?
还是说,她那晚给他连打了三个电话,皆被挂断,事后也没有任何解释?
周砚自顾自兴奋道:“这次谈成一笔五十万的单子,父亲说只是给我练手,所以金额不大,但是路总还是很认可我的能力的。”
南韫这几天忙前忙后,挂号缴费,还要安排旅游路线。此时身心俱疲,心不在焉应付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夜晚,她去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和一些零食,回到家,就看到程青藜笑眯眯地坐在屋里等她。
“把叔叔阿姨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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