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廷璋也觉得这话说出口未免太小心眼且莫名奇妙。
喉结上下滚动数回,硬是把自己耳尖憋得通红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夏怀夕眉梢一挑,伸手将那精致的小木盒都推去他面前:“你吃。”
“……”钟廷璋抿抿唇,拿起一块三明治后又用手背将木盒往回稍稍推了推。
“……你也吃。”
夏怀夕歪头看着人半晌不愿意抬起头和自己对视的小模样,第一次以一个二十五岁的内心发觉到这位杀伐果决运筹帷幄的四殿下,也不过是一个尚未过二十岁生辰的小屁孩。
“喜欢的话……我可以经常给你带。”
钟廷璋口中塞了好大一块,正艰难咀嚼着。闻言抬起头,瞪得眼睛圆圆地倒映着闪烁的烛火。
“真的吗?!”一欣喜地声音破门而入。
钟廷璋突然有些怀疑人生。
“你又回来干嘛?”他声音都没了好气,冲复而折返的曹沛咬着后槽牙。
“哦!我刚光顾着吃忘记正事。”曹沛挠挠后脑勺。
“花月阁整理出的残骸遗物中果真寻出了兵部主事的一腰牌。”他将细绢包裹着的那块镀铜牌子递到钟廷璋手中,“不出意外,此物应就是万诚与万人杰父子二人所掌。”
钟廷璋垂眸看了看,那腰牌已经烧得焦黑,中心刻着的字痕倒数尚摸得出眉目来。
“另文和初年与其次年中圣上连下数道裁撤令,从西北归京的将领人数众多,而卷宗中记载又十分模糊,一时间难以精确到一位朝臣之上。但记录在万诚名下,且家眷中女眷是西域外族名字的将领倒是只有一位——原岐北军副将,崔建民。”
夏怀夕心生疑窦,向钟廷璋投去一个困惑的眼神。
后者却并未回答,示意曹沛:“说下去。”
“但崔建民此人在归京时并不是此官职,反倒降了不少,此事册中并未有所记载。”
“其归京后被安排至城东北位置任都巡检使一职,半年后万诚奉命在其区域巡检搜查,具呈报中记载是说私藏了官盐在北处的废弃杂仓中,而负责的街子和厢典供词皆指向了崔建民。会审公堂之上崔建民对此罪供认不讳,很快就定下罪来将本人赐死,家中女眷一并发配为奴。其间过程不过半月便盖棺定论,后续也无翻案情况。”
“倒是和本人说得大体一致。”钟廷璋点点头,“看来这冰如口中的话确有几分可信之处。”
夏怀夕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你方才不是已经调查出来,只是诈她的?”
“确切的伤亡名册尚在统计之中。不过是万诚家人在团结日第二天一早便来过官府报官寻人,我们才得知其中竟有这父子二人,便随口一问罢了。”
没想到人就这么轻易地全盘托出。
如今看来至少对于放火的目的和她自己家世的阐述并非诓骗之术,那对于边含贞此人和幕后指使的言辞,冰如所言也都为真话吗?
席间一时无言,三人各有所思。
半晌沉默之后,钟廷璋见曹沛欲言又止,侧头问:“还有?”
“并且……我们在查阅当年的卷宗时发现,那些年归京的大小将领在回京后多数领了闲职,且绝大部分在到安京后的两年内……便被以各种由头剥职抄家,轻者逐出京城,多数……都一死了之了。”
夏怀夕一惊:“都死了?两年之内死那么多朝臣武将,皇帝没察觉,百姓也无异议?这……”
这怎么可能?
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她看向对面的钟廷璋,少年虽眉目深思却好似对此并不意外般并未多言。
“姑娘久居深阁有所不知,咱们褚国十年来……武将地位本就有限,文官舞文弄墨最擅编造些莫须有之事扣到人头上一顶铁锅。风言风语久了,百姓与武官近乎站到了对立面。加之皇——”曹沛一顿,眼神小心翼翼左右转一圈。
低着头声线更低地嘟囔起来:“皇帝又一力主‘和’,皇城根底下能成的事……多半都有天上坐镇之人的点头默许。”
“大火的伤亡名册尽快列出。”钟廷璋示意把话头停在这里,吩咐到。
“另外——”他抬眼看向夏怀夕的眼底,“去查查边氏染庄这位铺娘,边含贞。”
待曹沛退出后,钟廷璋转而瞧着面前的夏怀夕仍陷足沉思中。
“权力相争之下,只会比边关真枪实剑更加视命如草芥。上位者只需相坐而弈便能决定风云走向,偏偏棋盘的黑白云子并不会流血。”钟廷璋抽出细绢慢条斯理给自己擦拭指尖。
“所以众人皆是可以随意摆弄和抛弃的棋子,这是常事。”
看她仍然无动于衷地双目发直呆坐着,钟廷璋语气不自觉地更柔下来些:“连烧过半个京城的大火都能说不管便扔去一边,说要救便豁出性命的人,听到这个会害怕?”
“你也会这样吗?”夏怀夕猛地抬头,横冲直闯进他的眼睛。
“……什么?”
夏怀夕又重复一遍:“未来坐上皇位之后,你也会这样吗?”
钟廷璋再料想都意想不到这样的话会脱口而出,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人的嘴巴。箍住人挣扎的身子在她耳边气声怒骂:“说什么呢!”
夏怀夕双手竭力将他的掩住她下半张脸的大手拉下来喘息:“此处只有你的人,说两句怕什么?”
“算了。”夏怀夕理了理衣襟,嘟囔到,“我问你这些做什么。你是男主角,在你的剧情里当然会是正派角色,至于剧情之外又与我无关,反正——”
钟廷璋恼她话又只说一半:“反正什么?”
“反正我也替你抓到冰如了,女配到手!”她打了一个响指,“四殿下准备何时应我之前提的条件啊?”
钟廷璋蹙眉:“你想要什么?”
夏怀夕抬手将发髻之上系着的红丝带解下一条,横在二人之间。
“何意?”
“要你和冰如牵红线。”
钟廷璋彻底蒙了:“牵红线?”
“放心。”夏怀夕宽慰道:“就只是单纯的牵红线,你系一头,她系一头,就好啦!如此简单!”
她双手一摊,眨眨眼睛作无辜状。
钟廷璋低头看看红线,又抬头看看夏怀夕。
竟是被这个无厘头的要求逗得莫名其妙笑出声来。
夏怀夕啧一声,狐假虎威道:“笑什么!”
“笑有人年过二八还要玩扮家家的游戏。”他从她掌心将那红丝绳抽出来,仔细瞧了瞧,“还是……这绳结有什么独特之处?”
“说半天不过是不信我。我与四殿下已承诺过此事绝不会伤及到殿下,但殿下还是不信。”夏怀夕佯装气性上头,“也罢!臣女本就骗过殿下,殿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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