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宋甜就把那罐冻得硬邦邦的辣汤搁在火上化开了。
锅底咕嘟冒泡,红油一层层浮上来,她拿勺子轻轻搅了两下,热气扑到脸上,鼻尖一跳——还是那股味儿,藏在空气里的咸腥,像是有人把盐巴埋进泥里沤了三年,又偷偷晒干拿来充数。
她没说话,只端起碗凑近唇边,舌尖一点汤汁,闭眼三秒。
【食材共鸣】顺着味觉一路追过去,像顺藤摸瓜,直奔衙门西角第三间仓库。
“就那儿。”她放下碗,袖子一卷,“抬缸。”
王掌柜正站在廊下嗑瓜子,听见动静抬头,八字胡抖了抖:“宋大人,您这是要腌菜?”
“审盐。”她拍了拍围裙,“不审人,先审它。”
三十口大缸是昨夜就让人备好的,粗陶烧制,肚大口窄,此刻一字排开摆在院子中央,底下垫着青石板。
几个小吏面面相觑,有人低声笑:“宫里来的贵人,莫不是想当腌菜贩子?”
没人动手。
宋甜也不急,自己挽起袖子,拎桶清水挨个涮缸。水哗啦倒进去,又泼出来,一圈下来指甲缝里全是灰泥。
她蹲在最后一口缸前,伸手探了探内壁,回头问:“谁去西仓取盐?”
王掌柜慢悠悠吐出瓜子壳:“官盐归库房统管,没批条不能动。”
“那私盐呢?”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你这儿有没有见不得光的灰货?有就拿出来,我替你验验成色。”
四周顿时静了。
王掌柜脸色不变,嘴角却抽了一下:“您可别血口喷人。”
“我不是人?”她反问,“我是来查账的。”
话音落,她从怀里掏出半张银票残片,正是昨夜从账册夹层抽出的那张。
她捏着边缘,举到阳光下看了看,然后往唇上一贴。
舌尖微触纸面。
刹那间,一股陈年潮气混着河泥腐味冲进脑门,纸上那些被涂改过的墨迹仿佛活了过来,在她眼前浮现出一行行歪斜的字——“三月十七,扬州官塘西侧滩地,收劣盐三千斤,掺碱土五斗,压秤用紫河车粉”。
她睁开眼,盯着王掌柜:“你们在官塘西边有块暗晒场,每百斤盐加五钱药粉,压重增利,还让人吃了拉肚子。这事儿,宜妃知道吗?”
王掌柜猛地后退一步,脚跟撞上门槛。
“来人!”他嗓子发紧,“去把西仓锁**!”
“晚了。”宋甜扬手一指,“他已经去了。”
果然,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个差役抬着一口麻袋进来,灰白颗粒从破口处漏了一路。
她走过去,抓一把盐在手里搓了搓,颗粒粗糙,泛着死鱼肚皮似的灰光。再凑近闻,那股闷臭更浓了。
“倒进去。”她指着中间那口缸。
差役迟疑地看向王掌柜。
王掌柜咬牙:“倒!我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来!”
盐粒哗啦倾入缸中,宋甜随即提起边上一坛老醋,仰头就倒。酸香炸开,围观的人纷纷捂鼻子。
下一瞬,异变陡生。
白烟腾起,竟是紫色,一缕缕盘旋而上,像蛇缠柱,久久不散。
全场鸦雀无声。
宋甜却笑了:“瞧见没?这才是真花活。”
她俯身靠近缸口,鼻翼微张,舌尖再次轻顶上颚——
【食疗天心】轰然贯通!
眼前浮现虚影:每一粒盐晶深处都烙着极细的墨痕,形如船锚,锚链缠绕,底下还刻着一个“漕”字。
漕帮的密记。
不止如此,她甚至“尝”到了这盐背后的人——掌秤的师傅右手缺了半截小指,煮盐时总爱往锅里啐口水;运货的脚夫肺管子烂了半边,咳一声就带血丝;而坐在幕后抽成的那个主事,舌苔厚腻如积霜,脉象滑躁,贪欲已入骨。
她收回视线,扫视众人:“这盐,加了紫河车粉,不但压秤,还会让人慢慢亏虚元气,吃久了浑身乏力,有钱也治不好病。你们卖的不是盐,是慢性毒。”
王掌柜脸色铁青,嘴唇哆嗦:“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她冷笑,“那你敢不敢让全城百姓都吃这个?明天我就在城门口支锅,现场熬盐汤,请街坊们品鉴,谁喝了不舒服,算我的。”
人群骚动起来。
有差役低声道:“我家婆娘最近总拉肚子,莫不是……”
“住口!”王掌柜厉喝,随即强作镇定,“宋大人,您手段高明,我们认栽。但盐政之事牵连甚广,还请……留些余地。”
“余地?”她拍拍手,“你现在才想起来讲规矩?早干嘛去了?”
正说着,门外马蹄声骤响,尘土飞扬。
一队骑马的侍从冲到衙门前勒缰停步,为首那人翻身下马,捧着礼盒高声喊:“奉八阿哥令,特送美酒十坛,慰劳钦差大人辛劳!”
宋甜眉头都没动一下。
她转身走到院门口,指着角落那口空缸:“放那儿。”
使者愣住:“大人不验礼?”
“验。”她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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