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承是个很能得寸进尺的人,摸着她手上的婚戒,还要问个清楚:“你去我书房没看见别的吗?”
周蝶一脸坦荡:“什么别的?”
她只说在他书房没找到合同,但她也不认为贺西承会发现她还记得那本缺失了下册的课外书。
他拽得二五八万:“改天再给你看。”
这话倒让周蝶放心了。
会给她看,那应该是别的东西。
她盯着他片刻,指腹蹭了蹭他眼睑下的乌青:“贺西承,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贺西承没说自己一夜没睡,白天补过觉后,又气不过地去撞了几次让他不爽的人。
他掐她的后腰:“雨声太吵了,我怕打雷。”
“那你今晚回家睡吧?”周蝶抿唇,“我陪你一起睡。”
“哦。我刚一高兴就——”贺西承及时刹住,又回到几分钟前的条件,改口道,“不是,我没这么轻易就被你哄好,你说要追我,还算不算数?”
她迟缓地眨眼:“算。”
他摆谱:“那你先追我一、几天。”
“好。”周蝶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商量道,“但我现在要把其他事办完,你的嘴巴可不可以从我脸上挪开?”
“……”
贺西承站直了些,手抄进飞行夹克的外套口袋里,垂眸:“要干什么?”
“离我和邬女士约的见面时间还有十七分钟。”周蝶拉着他上车,熟练又快速地打开屏幕导航,输入位置,“走吧,开快点。”
他沉默地踩油门,过了几秒:“你真会追我吧?别是为了蹭车。”
“会追的,会追的。”
她眼皮都没抬,回答完,还在手机上回消息。
贺西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挂了加速档,把她提前送达了指定地点。
周蝶解开安全带,下车后又趴在车窗口问:“贺西承,你的车头为什么有刮痕?又被人撞了吗?”
他面不改色:“嗯,这次是个挺没品的人。”
她同情道:“你运气好背,每次开新车出去都这样。下次开车小心点。”
说完就跑进巷子里了。
留下贺西承盯着她的背影沉思,怎么感觉又被她骗了。
……
见面的地方不在中心商务区,离好一点的居民楼都比较远,是学生时代才会特地跑来这种小巷子里探店的城区。
这位邬女士自从在网上发布高管韦某性侵犯的视频以来,已经在短短两周内搬了三次家。
这次也是约在离家比较远的一家小面馆里。
“我先生带着我孩子回我娘家了,我的生活已经停滞在半个月前。”女人穿着一身黑色,没化妆的脸色有些差,鸭舌帽把大半张脸都遮住,“前几天家里的门一直被人撞,我电话和邮箱也总是被骚扰……”
周蝶安静地听她用发颤的嗓音叙述。
合楽给邬女士的立案提供了关键证据:一是那段录像带,二是服务员无意中隔墙录下的打斗声。
三是机器人在隔壁房间送餐时,无意中录制到韦某在半夜又进她房间销毁生理用品的视频。
“合楽要为韦某在酒店的犯罪行为付一定责任。前台停职、前厅部所有员工重新培训,都是必要的。”
周蝶温声道:“我相信您能联系我,也是因为看了我的邮件,认为我给出的补救措施有可行性。”
邬女士要报复韦某的决心很大。
不是拿点钱就能和解,她只要韦某进监狱。
虽然网上舆论风评在对面资方的水军下场后被搅浑,但线下多处证据都能帮她维权。
“我可以不告你们酒店,韦肯安是公司董事长的亲表弟,那边不断送来的谅解悔罪、威胁都让我分身乏术,我现在只想打赢和那个畜生的□□官司。”
但周蝶不仅是想让她照实说出酒店在这起案件中的助力,还想借此让合楽在这桩新闻里脱离标签。
不能让合楽在大众那,只是“房客被上司□□的那个度假村”。
俩人谈过后,邬女士签下授权合同和和解书。
一起起身时,女人敏锐地往门口看:“又有人跟我。”
“您……”周蝶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错愕,“报警也没法制止他们吗?”
她冷嗤:“只是恐吓,砸东西,每次跟的人都不一样。就算撞倒我也只是轻伤,警察不管。”
周蝶看了看身上的黑色商务西装,其实和邬女士今天穿得很像。她俩身型也像,自己再躬低点背应该就能蒙混过去。
她指指女人的帽子:“可以借我吗?”
从店门口出来前,周蝶把头发放下来,帽檐拉低了些,低头给贺西承发消息。
邬女士这些天总在躲。
老巷子很窄,本以为跑来这种地方不会被跟,但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韦某钻不了官司上的漏洞,就企图用这种下作手段逼退对方。
路灯光线昏暗,墙面上贴满"租房""疏通""□□"的广告。因为下过雨,地上积水的腐味浓郁。
路边炒粉的铁锅正滋滋冒油,便宜的塑料凳东倒西歪。
周蝶余光里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跟着。
她顾不得太多,踩进黑黢黢的脏水洼里,又一边记住拐角的标志物,怕走错路。
故意在巷子里带他们绕了几圈,她猜想邬女士应该离开了。
但后面紧迫的脚步声越跟越近,天色昏暗下来,周蝶腿脚上被溅上了不少脏水。
还时不时有电动车横冲直撞,杂乱的声音吵得人耳朵发涨。快要拐出去时,被旁边巷子里突然走出来的一道身影吓了一跳。
她呼吸骤停,看清了那是贺西承。
他高大身影定定地杵在她面前,一只手及时搂住她撞上来的身体。半张脸隐在暗处,毫不掩饰的戾气视线落在她身后。
那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们一眼,都若无其事地走进黑巷子里。
贺西承摘掉她的帽子,低眸:“我没来怎么办,有必要帮到这种地步吗?”
周蝶抓住他外套,埋着脑袋:“知道你会来,我才帮的。”
他语气还是不好:“起来。”
“起不来。”她赖着他,说,“腿软了。”
贺西承一下什么气都没了,安抚地揉了揉她脑袋。把她背回车上,白色工装裤的裤脚也被溅脏。
车往家里开,周蝶坐在副驾驶上看刚才签订的合同。
他瞥一眼,不满道:“一天到晚找人签合同。”
“这个不一样。”她永远听不出贺西承的语气有多酸,还认真解释,“总部会议已经通过我的提案了。”
-
周蝶提出的提案是根据这件事成立以集团名义赞助的慈善基金会,主要提供职场性骚扰事件的法律援助。
将职场女性安全提升到社会责任的高度上。
想要声誉好转,就得让危机变成转机。但在通稿和官方声明发出去之前,集团内部开了一次会议。
周蝶作为合楽度假村这起公关事件的负责人,举起了提反对意见的手,矛头直指空降的亚洲区域总经理——贺臻。
“我不认为贺总经理能胜任基金会的代理人一职。”
贺臻坐在对面:“你能进入这个会议,是因为事情出在你管理的酒店,不代表你可以越级顶撞上司。”
“我没有顶撞。只是想说我提出集团基金会的方案,起初设想的就是代理人和慈善披露工作应该是同为女性的领导来做。”周蝶据理力争,“毕竟这件事本身就很特殊。”
“你什么意思?”贺臻似笑非笑地看她,“我代表不了合澜集团?”
周蝶面色冷淡,寸步不让地问道:“你代表不了受害者。你也来月经吗?你在职场上会被性别歧视吗?你出差会被男性领导猥亵骚扰吗?你上班不化妆会被人说气色差吗?”
“周蝶,可以了。”贺曼喊住她,手头上的电容笔敲敲屏幕,“你说说看,想提名谁?”
周蝶看了一圈桌上的人:“可以是这间会议室里的任何一位女性高层,也可以是您。”
会议圆桌上的一众人都噤声,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不如你来吧。”贺曼笑笑,“其实也没说错。妇女节的商场大屏宣传语都是交给女人去做,那助力女性职场防骚扰的基金会也应该交给女人做。”
会议结束后,周蝶跟在人群后面。
对上贺臻的视线,她面色如常地撇开脸,因为身后正好有人拍了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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