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儒的罪诏被呈上来的时候,皇帝只是随意的瞄了几眼,想着马上要到年关了,这时候杀戮不吉利,便下令于开春后问斩。
风灵兕一直被囚禁,不得释放,这一点也急坏了安南侯,皇帝虽然承诺了他,不会要他孙儿的命,可并没有承诺要让他的孙儿认祖归宗,也没有说要放了他,对于自己直接告知皇帝风灵兕身份这一事,安南侯觉得自己还是莽撞了。
他也没有想到,风灵兕对崔仲儒的情感这么深,居然愿意亲自护送他出城逃离,否则,他也不会被囚禁。
这几日,皇后一直陪着诺敏公主在宫里散心,也算是解解闷,熟悉一下中原人的生活习性,诺敏公主性子洒脱,对待新鲜的事物接受起来也很容易,皇后每每陪完她后,再去探探自己的女儿时,一颗心总是被揪着。
自那场宫闱的杀戮结束后,风灵荷就一直郁郁寡欢,终日只在廊下逗弄那只八哥,眼神黯淡无光,除了医官林绾绾来看过她几次后,唯一能让她稍微开心的事,就是尤辜雪会来。
她似乎会变一些小戏法,却也只是逗得风灵荷稍微笑一笑罢了。
安南侯这几日拄着拐杖,天天往御书房跑,外人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知道每次他走后,皇帝的脸色都不太好,终于在他的努力之下,皇帝颁了一道圣旨,风灵兕与崔相谋害于裕北之行谋害太子,实属罪大恶极,贬为庶人,流放南陵三千里。
那些五皇子党派的人,顿觉天塌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怎么安南侯看起来,好像有种压抑不住的开心呢?
风灵兕身着囚衣,困于车笼里,那日从崔仲儒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他还是十分的不甘心,总觉得舅舅在骗他,为此,他不甘心想要找到他的父皇询问清楚,父皇一向疼爱他,不会不要他的。
可他传递出去的消息,从来都杳无音讯,再度得到消息,就是流放被贬的消息。
此刻已经是深夜子时,全城的人都在熟睡之中,选在这个时间流放他,他的父皇也觉得他脏了他的名声吗?
押送他的囚车行驶出城门,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尊贵的五殿下吗?这是怎么了?”
风灵兕的发丝凌乱,他转动干涩的眼珠看去,面前的守城将士,便是先前他帮助崔仲儒逃跑时,被他鞭打的那一个,如今看他落魄不堪,也是逮到了机会,羞辱他了。
那些夜里接到押送差事的官兵们本就不悦,他们专门负责这些事,来来往往的,与守城将士混也算是同僚,大家同病相怜,没几句就聊到了一起去。
“犯了事,敢对太子不利,陛下降罪了。”
那守城将的面上,还有被风灵兕抽过的鞭痕,这段时间还未完全消除,颜色微红的横在脸上,他讥讽的看着马车里颓然的风灵兕,又绕着他转了几圈,拿刀柄撞了撞他的头,致使风灵兕的头歪向一侧。
“先前不是横的很吗?你接着来啊?!”
风灵兕转眸,面色冷峻:“我若是还有回来的机会,第一个杀了你这个贱民。”
守将看他都落魄了,还这么不知死活的挑衅自己,登时气的七窍生烟,抬脚狠狠的踹了一脚牢笼:“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挨那二十军棍!妈的!晦气东西!”
就因为风灵兕的强权欺压,他虽然将崔仲儒逃跑的事情上报了白府,可是违反军规就是违反军规,但好在他将功折罪,所以,军棍从五十降到了二十。
尽管如此,也还是很疼,白白的花了不少的汤药费。
瞅着他动作剧烈,踢的车笼晃荡,押送的官兵们赶忙过来阻拦他,让他消消气。
那守将看风灵兕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觉得不解气,朝他啐了一口痰,才挥手说开城门。
囚车一路晃晃荡荡的行驶,夜黑风高的,走的人也困顿,好不容易过了一条溪流,进入了深林之中,扑面而来的寒意倒叫他们的瞌睡醒了一大半。
树冠茂密遮天,光靠着手中的灯笼,也看不太清脚下的路,官兵们浑身紧绷,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注视着前方黑漆漆的路,想要看清楚,但眼睛明显做不到,在这冬夜里,额头上竟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忽而,一阵风吹过,走在最前方的官兵顿足,后面的官兵东张西望的没有注意到,撞到了前面的人,刚想破口大骂他,这种地方出幺蛾子,是会吓死人的。
可是抱怨的话还没开口,他也僵住了。
只见前方的林中,站着几个黑色的身影,宛如鬼魅,其他的看不清,但唯一能看清的,是他们手中的刀光。
官兵们的腿打着哆嗦,只是押送一个人,怎么会出这种事?
他们拔刀强装镇定,大声呵斥:“大胆贼人!敢劫掠官府的人,不想活了?”
风灵兕扫了一眼,其余的人他不认识,但是为首的那个男人,尽管被掩埋在黑夜里,可他的身影,他化成灰都能认得出来。
“燕大人,是来给我送行的,还是来给我保驾护航的?”风灵兕转过头,勾唇,“抑或是,来看我的笑话?”
燕熹向前一步,双手背至身后,语气平淡道:“都不是,是替陛下,解决到你这个污点。”
风灵兕被流放的旨意才颁布下来,皇帝就给他下了命令,要带着他的人头回去复命,从知道风灵兕的身世开始,燕熹就不觉得他可以活命,就算安南侯有那张空白圣旨,也不能保住他。
他们的皇帝陛下,出尔反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风灵兕看向他身后的那些杀手,与上次捉拿崔仲儒的明显是同一批,再看看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何皇帝会这么器重燕熹了,敢情是帮他掌管着自己的背后势力,难怪他无权无势,却可以被提拔成左相。
可是,面对他的父皇要杀他这一点,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骗我。”风灵兕昂起头颅,强忍下眼泪,“你们都在骗我,父皇都已经把我流放了,为何还要杀我?燕熹,刺杀皇子是死罪!”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大,似乎是为了弥补他不足的底气,只是尾音在发颤。
他这种自欺欺人的故作坚强之态着实是可笑,燕熹嗤之以鼻,他不屑的笑了一声:“皇子?崔仲儒的话,你是不愿意相信,还是在装傻?你算哪门子皇子?”
“住口!”风灵兕失控的抓住牢门大叫,这些天来压抑的情绪爆发,他睁着眼睛大肆流泪,神态疯魔,“我是皇子!我是皇子!我在宫中生活多年,父皇对我疼爱有加,比疼爱太子还多,我怎么可能不是皇子?”
“只是我犯了错,伤了兄长,一时间鬼迷心窍,才教父皇责罚的,我不怪他,我不怪他……等父皇气消了就好了……”
这话说到最后,只剩下自我安慰,燕熹冷眼旁观,他的时间紧,没空看他在这里缅怀父爱。
寒鸦卫收到他的手势,一窝蜂的往前涌去,那些官兵见状,吓得手上的刀都在颤抖,却也不得不迎战。
在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住手!”
燕熹抬眸看去,风灵均骑马,协领一众官兵前来救援,跑的有些急,他还气喘吁吁的,握紧手中的缰绳,他扫了一眼蓄势待发的燕熹,再看看囚车里的风灵兕,哪还有以往的那种傲气的模样。
视线落回燕熹的身上,他命令道:“让你的人退下。”
“可我在执行陛下的旨意。”
燕熹说这话时,面无表情,也没有看出来,他有多尊重,多想完成陛下的旨意,只不过是在逼他下免罪声明而已,和他合作了这么长的时间,燕熹这点意图,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本宫说了,让你退下。”风灵均的声音陡然变冷,“有任何事,本宫一力承担。”
燕熹颔首:“是。”
寒鸦卫虽然疑惑眼前的形势,可是主子说了让他们退下,他们也无话可说,只能尊崇命令,待燕熹消失在林中后,风灵均才走到风灵兕的面前,扔给了他一个包袱。
“这些东西,可以够你活下半辈子了。”风灵均又将自己带过来的官兵,分了一部分给他,“他们会护送你,等到了地方,安南侯也等着你,他老人家征战半生,你陪他颐养天年,权当尽孝了。”
这么说,关于他的身世,他已经知道了。
风灵兕抬起猩红的眼眸,冷笑一声:“怎么?可怜我?风灵均,你在装什么大度?你不也是早就有所怀疑了吗?裕北之行的那场刺杀,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风灵均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语气淡然:“我知道,我只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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