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满是愤恨的眼,他从未觉得眼前人是如此陌生。
他已经给了她所有他能给到的一切,可她为什么还会疼成这样?
胸口被湿冷的衬衫压得发紧,沈承昱再次不住地咳了一声,只得垂眼去解领口的扣子。
金属擦过湿布料的声音,在寂静一片的卧室中尤为清晰。
南殊看见她的动作瞳孔收缩,背脊猛地贴上墙壁,眼里闪起惊惧的光:“你干什么!”
说着,便不自觉得将手紧紧扣上了颈部的衣领。顶部那颗嵌了细小珍珠的盘扣被她按在掌下,抓的不成样子。
沈承昱却没抬头,只利落地脱下大衣、西服、马甲,扯下袖箍与领带,最终将衬衫也扔在了沙发上。
转身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抽出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
“换件衣服。”他将那件领口与肩线都熨得笔直的衬衫穿在身上,极力压下胸口上浮的咳意。
南殊见他完全没有走过来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如潮水般汹涌的酸意。
她以为他会......可原来,他要做的只是整整衣衫,再整整那层永远隔在他们之间的体面。
南殊咬紧下唇,手掌握成空拳掩在口边的那一瞬偏过脸去,泪珠飞溅出来,带着她积压已久的委屈。
沈承昱没瞧见,只顾着在系好袖扣时顺过气来:“刚才的事可以解释成意外,但不能叫他们看见我出了你的房门还是那么狼狈。”
南殊听罢,即刻冷哼一声。她甚至不知道该骂他冷漠,还是夸他体贴为好。
敲门声响起,她就站在一旁,却连手都没抬起半分。
还是沈承昱上前,开门让廊中的光线照了进来。
“沈先生。”陈彬低着头,不敢向内看。
他“嗯”了一声,刚要出门,却被南殊脸上那道被光照亮的水痕晃了下眼。
沈承昱动了动喉,气喘的声音几乎掩饰不住,只得让他在说话时刻意地放缓声调:“下楼等我。”
陈彬立刻称“是”,转身离开,丝毫不想卷进这夫妻二人的风波里。
他将房门关上,缓步走到南殊面前。
她低垂着头,齿间的唇几近透明,才拦住了呜咽。
“好了......”沈承昱轻叹一声,还是刮过她脸上的水迹,将人揽在怀里。
而面对他的示好,南殊从来都没有办法抵抗。纵使心头再恨,也不住便将额头靠上了他的胸膛。
这一刻,她恍惚地以为,只要自己这样依着,就还能像从前那样,被他稳稳护在怀里。可却在这份安静里听见了些不该有的杂音。混在他的呼吸间,几不可闻。
南殊抬手抚上沈承昱冰凉的脖颈,忍着担心抹了把泪:“你......”
可刚一开口,眼泪便止不住的流。
他抬手去擦,却根本接不住这一串一串的热意。
她胸口的酸意翻涌成一团,几乎要化作一句关切,可到嘴边,却硬生生扭成了:“你别碰我!”
然后猛地向前推了一把。
沈承昱的胸口被她掌心那颗细小的钻石狠狠硌住,疼痛蔓延,却又迅速停止收紧。
他骤然间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此刻自己做什么,她都是不领情的。既然如此,沈承昱便真的没了再闹下去的精力。
径直夺门而出,门扇迅速合拢时带起的风将南殊手心里的那点余温尽数吹散。
脚步声很快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来。
可泡在感情里的这一刻,就连气息间都充斥着身体的背叛。那口气里,分明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担心与恐惧。
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指尖摩挲过戒圈上的那枚红宝。触感冰凉坚硬,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压迫。
眼泪没再掉,可鼻腔深处的那股酸意却怎么都散不去。只得蜷缩侧躺在床上,将所有的昏沉都倾向一侧,保留另一半的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听见被子拉动的声响,落在自己身上先是一阵寒凉,而后才逐渐温暖起来。
南殊知道是他回来却没出声,只悄悄地将被子的边缘抵于颌下。
本以为今夜就会这样,装作无事发生下去。可那阵短促,压抑,又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实在叫人难以忽视。
床帘的阴影下,南殊如扇的睫毛颤了片刻,终究还是带着清浅的泪意缓缓张开,低唤声在夜里显得尤为清明:“沈承昱。”
他闻声回头,有意将面色隐在壁灯照不到的阴影下,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帮她按住了眼角的那一片水涡。
一贯的,他只要轻轻示好,她便止不住泪。
竭尽全力调整好呼吸,眉心蹙起的弯将她原本张开的双眼又压了回去,泪水滑落的瞬间哽咽更甚:“沈承昱,你爱我吗?”
沈承昱好似被她冰凉的呼吸缠住,停手顿在原地。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问题,本想借此机会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喉间的痒意却不断促使他偏头去咳。
可南殊等不及,因为她已经从他迟疑的神色中找到了答案。
一把扣住沈承昱掩口的手腕,那股异常的滚烫直直窜上指尖,顺着血管灼到她的心口。
可南殊还是固执地将人拉到自己身前,一字一句地替他答道:“你爱我,但你总要先去解决世界的问题。”
又是寂静一片。
“对吗?”清亮的声音带着质问划破安宁,却叫沈承昱眼前的朦胧更甚。
白日里在战局与外交辞令中周旋,已经叫他费尽心神,再加上身体的不适,叫他已然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应对什么爱与不爱。
只觉得那点光线越拉越远,最终聚焦在手腕处的冰凉上,将胸口堵得再没一丝缝隙。
南殊察觉到沈承昱眼神中的飘忽不定,心头一紧,正要开口,他整个人却忽地向前倾去。
“沈承昱!”她惊得从一旁坐起,去拍他的肩膀,却没反应。将指尖滑至脖颈,又立刻被那片滚烫的皮肤灼得收回手去。
心口的血液瞬间翻涌上来,压得眼底惨白一片。
她来不及多想,猛地转向门口,声音尖锐到几近破裂:“来人!快来人!陈彬!”
连南殊自己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耳鸣间仿若看见了几小时前,自己将那些刺耳之言甩在他面前时决绝的模样。
她说“别碰我”,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将她稳稳接住,但如今,时移势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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