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昱就这样立在门口,半晌没人注意。
视线落在南殊手边,那小瓷碟里放着切成小块的哈密瓜,银叉在上头泛着亮光。
她歪过头去,丹色的指甲在碟边轻点两下,好似在催促对方出牌一般。
陶凝笑着摇头,随之推出一张红桃。
两人之间的气氛松弛得甚至有些诡异,好似屋外的风雨与她们毫无关系。
其实南殊早就看见他了,只是没出声,单等打完这局才朝门口悠悠招手:“你回来了?我们四个刚好凑一桌麻将。”
那音调闲适的,仿佛只是在招呼一位前来消遣的朋友。她知道陈彬作为私人特助,一直随沈居住,所以才故意挑衅的说了这么一句。
沈承昱没搭腔,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二人之间,绿植的影将他冷峻的神色衬得半明半暗。
陶凝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牌起身,余光飞快地扫了南殊一眼,想从太太那里得到点缓和的台阶。可南殊此刻的眼神里全是明晃晃的挑衅,丝毫没有要收场的意思。她便只能规规矩矩退到一旁。
“你,停职反省。”沈承昱沉声。
“沈先生,陶小姐是在下班后前来会友,您这么做不合适吧?”南殊尖锐的质问声在沈承昱话音未落时便传了过来。
他却连个眼神都没多给,一直面向陶凝说话:“茶楼的向导可以按时下班,陶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去那工作。”
陶凝被沈承昱的气场吓出一身冷汗,紧紧攥着衣角,不敢多言半句。
但沈承昱终究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此事并非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下一刻便收了锋:“出去,跟陈秘书把今夜的工作对好。”
“谢沈先生。”陶凝见上司松口,忙鞠躬致意,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间能压死人的小玻璃房子。
南殊依旧靠在摇椅上,那张原本浮着笑意的脸,在沈承昱投过目光时瞬间凝了。将手中的卡片“唰”一声收紧,怒道:“是我叫她来的,你罚她就是罚我!”
“今天发生什么了?值得你回来闹这么一场?”沈承昱向前一步走到南殊身侧,将她前后晃动的摇椅一把按住。事到如今,他还在保持着理智分析的状态。
可这不是南殊想要的,她想要看到他失控,看到他为了自己疯狂质问的模样。
这个男人在面对一切的时候都太过冷静了,好像能不动声色地控制所有。他能在白厅门前她落泪之时叫出“褚小姐”,能在她流产失子时还掐着探病时间,也能在褚南峤紧逼的枪口下振振有词。
南殊从未觉得沈承昱会和一位秘书生出什么,她只是不太相信他是活着的,他是有心的。
她觉得自己正在一步一步沦陷,成为他的附庸他的花瓶,而非与他并肩的妻子。
南殊抬起头,用沈承昱标志的冷眼朝他看去,试图以此,来逼他给出一个能够将这一切打破的答案。
他却没了再回话的精力,只觉得心头揪了一瞬,眼前都是恍惚。
额间已然升起细密的汗珠,沈承昱努力稳住呼吸,死死压下那摇椅的扶手,叫南殊不得不坐起身子。
“你是要闹到她也搬进来为止吗?”他没有温声哄弄,而是一句话便割断了这屋里所有的暖意。
下一刻,冰冷的水流从沈承昱头顶倾泻而下。这阵彻骨的寒意,沿着他的羊毛西装一路淌落,面料中原本若隐若现的暗纹也随之斑驳地浮现。衬衫顷刻间湿成透明,腻在他的胸腹之上。
南殊却没就此停住,手腕一抖,用来浇花的玻璃水壶“砰”地砸在地上,碎裂声于阳光房中炸响,水花与碎片四散飞溅。
空气骤然凝住,只剩水渍沿着白瓷地面缓缓蔓延。
沈承昱的目光透过湿气落在她脸上,冷得仿佛能穿透肋骨,将隐在下面的那颗心也一并冰了。
南殊却迎上他的眼,一把抓住沈承昱的领口上前,犀利的眼神顺着他下颌嘀嗒的水迹攀附上去,说话间胸口因怒气而轻轻起伏:“你现在舒服了?满意了?”
攥出的水流顺着她的袖口一路淌到臂弯,冷得她颤了一下,便将面前的潮湿狠狠推开,毫不留情地朝门外走去。
玻璃门被“啪”的一声甩上,风灌进来,又很快被关在外头。
沈承昱仍站在原地,发间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蜿蜒至颈侧。
他本想追出门去,可脚下踩中湿滑的玻璃碎片,不住踉跄一步。抬手扶住一旁的桌沿,胸腔里忽然涌上一阵压不住的闷意。
一声重咳被掩在掌下,可后续的几声接踵而至,连带着肺里的腥气一并涌了出来。
沈承昱支着桌沿撑半息,抬手擦去唇角的湿意,将那口腥意生生逼了回去。望向门扇外已然消失的身影,终还是迈步追了出去。
陈彬原本正跟陶凝在厅中说话,褚南殊鞋跟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便将他们的心一同拽起。
二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欲要问好,可南殊却连个眼神都没多给,拐弯上楼去了。
二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晌刚要坐下,又看见沈承昱顶着一头湿发过来。立刻将弯了一半的膝盖直起,欠身齐齐唤了句“沈先生”。
“她人呢?”沈承昱此刻也顾不得面子,毫无遮掩地直接发问。
“太太她......”陈彬僵硬地拢了下手中的公文,朝着楼梯口瞥了一眼才道,“上楼去了。”
他一点头,刚要去追,却又似想起什么骤然转身:“陈彬,掐好时间,十分钟之后上来敲门。”
纵使此刻胸腔内的热意不断翻涌,他也还有公务要忙,总不能因私事吵个无休无止。
听见陈彬称“是”,沈承昱才迈步上楼。
快步走到卧室门前,却发现门已经从内反锁。他将手攥拳掩在口边,轻咳一声,极力绷着那根快要断掉的弦,压低声线敲门道:“褚南殊,开门。”
预料之内的,没人出声。
“你要是不开门,就证明你没胆子跟我说话。”说罢,沈承昱便抬手在门板上重重敲了两下,又晃动几声门锁,便侧身靠去墙边。
他不想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浪费精力,并且他知道,这些动作便足够引南殊出来。
果然,不出一分钟,门内便传来开锁的声响。褚南殊此刻的妥协,不只是因为被他的话刺激而想争个对错,还有几分对刚才身后剧烈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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