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夜时,休息了一个时辰的辛绵被扶过去,独自一人在那守灵,侍从在不远处站着。
这个时候已经不会有人来了。
灵堂前点着白蜡烛,屋外一片漆黑。
辛绵有些冷,悄悄地伸手在火盆上取暖,可又怕被人看到,只停留了几息又收回来继续烧着纸。
那冷风吹来,烛火都跳了几下。
灵柩里就放在尸体,白幡被风吹着飘动起来。
这里没有人,只有他。
辛绵开始害怕起来,抬眸看了一眼堂外,再远一点远一点就是府门。
他看不到,因为那院子太大了。
灵堂前带着阴冷,辛绵跪在那颤抖着身子,眼睛也慢慢红了起来。
时间长了,辛绵悄悄挪着身体,跪坐在那,也不烧纸了,把手放在袖子里取暖。
他抬眸看着那灵位,那灵牌上的名字。
孟伯安。
那棺材很黑很黑,也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
辛绵看了心悸,脸色又苍白了一些,紧紧抿着唇,忍住想跑的心思。
只要不陪葬就好了,总能熬出来的。
见那火盆快灭了,辛绵又继续烧着,甚至佝偻着背缓解背的酸痛,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继续烧着纸。
他露出后背和腰线来,尽管身子瘦弱,可偏偏该有的肉都伏贴在臀部地方长着。
按着那些骂人的话,狐狸精确实符合他的模样。
细细的腰身被束缚着,因为这样跪爬着的动作,露出臀部来,一身素白的衣服穿着,看着格外俏丽勾引人。
府门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而灵堂前的人一无所知。
守在大门口的人连忙上前以示恭敬,马车上的人下来,越过她们进了府。
女人还未走进,就瞧见灵堂跪趴在那的新夫,像是在偷懒一样。
孟伽面容古怪,驻足在那没动。
也不过才是十四十五岁的模样,的确年纪还小。
等那新夫老老实实又坐回去,孟伽让在旁边守着的侍从将人扶回去。
象征象征跪着就行了,难不成还真跪灵三天。
孟伽从长廊回去,侍从在前面提着纸灯。
夜深露重,穿过那长廊,衣摆已经濡湿了。
回到屋里,侍从早早将热水沏好。
他们将女君的外袍取下来抱好,跪在一旁取下那些配饰,又取出寝衣来。
女君沐浴不喜有人在,屋里的侍从都退出去,在门外守着。
各房的侍从有各房的底气,如今女君是继任者,做事完全不敢有怠慢。
这些侍从里不乏有人的心思活泛起来,想要爬床。
毕竟女君的后院里没有一个侍夫,更别提通房。
若是爬上了女君的床榻,也比做伺候人的侍从好。
屋子里。
孟伽沐浴后,穿着里衣,只披着外袍坐在那,眉眼有些疲倦。
有些濡湿的发尾披散在身上,碎发也散在额上。
孟伽的声音有些哑,“主君那边可好?”
“没有什么问题,一如之前那样在院子里发呆。”
孟伽没在多问。
她没有时间去,也不能天天跑去后宅。
那李侍没了女儿,跟半残废没什么区别,哪里还有胆子跑到父亲那边。
她让屋子里的侍从都退下去,只坐在那处理事务。
案桌上摆了花瓶,里面只放了一朵花。
孟伽将那花折断,扔在了竹篓里。
……
守灵的第三日。
辛绵胆战心惊地被扶着过去,模样又瘦了一圈。
他不想过去,可那些侍从完全不会理会他这种想法。
辛绵跪了两天,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被这样扶到灵前,跪在灵柩前,旁边站着李侍。
他抚摸着棺材,“按理说该摆放十几天的,可那可恶的贱人却不允许,说什么边境告急。我儿头七回归故居该怎么办。哪个世族只摆灵堂三日。”
“你去陪我儿如何。”李侍问道。
辛绵僵着身体不说话,只惶恐发抖地跪在那,眼睛都红了,害怕得很。
“明日下葬,地方也是好的。”李侍走到辛绵旁边,“她是你的妻主,你该服侍她才是。”
“你刚刚嫁过来,就该立马跟过去。”
大部分人都远在京外入职,第三日几乎只有零星几人。
侍从端着盘子过来,上面放着白绫。
李侍抚摸着那白绫,“你今晚不做,明天也会被人强按在棺材里,还不如自己寻个死法,也比被钉在里面好活生生地死去好。”
跪在那的辛绵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绫,吓得软了身子。
“我……我不想死。”他声音晦涩,缓慢地吐着字,害怕惊恐地摇头,身体退缩着。
“我能为妻主一辈子守寡的,肯定会照顾好她的孩子,我不会改嫁的,一辈子服侍您。”
他声音凄惨,带着颤音,不想死去,不想被埋进黄土里。
他还年轻,也比别人漂亮,为什么要死。
为什么要让那虫子啃咬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被埋在地下。
那他前几年不是白吃苦了。
李侍冷笑了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
辛绵看着李侍离开,缩着身体躲在柱子后面,眼泪落下来,打在自己的衣服上濡湿散开。
他咬着唇,看着那白绫,爬过去把那白绫烧了。
不能待下去了。
他才不要自我了断,才不要被钉在棺材里。
辛绵看着被烧了的白绫,眼睛里印着那火光,眼睫颤抖着,满脑子里只有恐惧。
全身上下都恐慌下来,发软,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办。
该怎么活着。
那位女君不是说,不是说不会拿他陪葬的吗?
辛绵哪里还想着跪着,命都快没了。
他想要去找那女君,却得知那女君在宫里,天黑才回来。
等那位女君回来,他命都没了。
他想要跑,却发现身边都跟着人。
辛绵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关紧门背靠在门上瑟瑟发抖。
他穿着素白的衣裳,头纱也被扯下来扔在地上。
是不是等天黑了,那些侍从就会进来把他掐死,或者强逼他上吊。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办法,却发现屋门已经被锁上。
锁链的声音一响起来,辛绵就发疯一样地想要拉开屋门,却只能听到锁链碰撞屋门的声音。
他脑子里那根线骤然就崩了,发疯一样扔着旁边的东西。
辛绵将那凳子扔到门上,把那茶杯也扔在那……
屋子里的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
等体力耗没了,屋子里也安静下来。
门外几个的侍从冷眼瞧着那大门,而辛绵的贴身侍从也被关进了柴房里。
天快黑下来,院子里都有些昏暗。
侍从也没端水端饭进去,毕竟他今天晚上就得死,明天就得跟着女君下葬。
此刻灵堂前继续有人在那烧着纸,甚至比第一日还要多。
那棺椁的朱砂绘制的,也准备好了饭含、珠玉等二十六件冥器。
李侍在灵堂待着,看着自己的倚靠要入土,模样也像疯了一半。
没有女儿傍身,他后半辈子怎么办?
孟伽迟早会当上家主,如今的权势地位也不比太傅差。
虽是九卿,可又有几个能当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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