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瑜垂着眼,沉默几息,“严某众目睽睽之下,说萧娘子是严某未婚妻,的确大为不妥,有损萧娘子清誉,某在此致歉。”
他又顿了顿,才道,“至于婚事......严某须得请示祖母。”
萧令仪一怔,两颊迅速浮上嫣粉,用力一挣,跑进了屋。
陈三娘子的细软收拾的差不多了,她看向萧令仪,见阿姮不知在发什么呆,走过去伸手晃了晃,“想什么呢?脸红彤彤的。”
萧令仪回神,“没、没什么?三娘,这圣旨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陈三娘子往她身旁一挤,两人并坐在一处,“阿姮,你别是还没收着信吧?你小舅舅如今已经是都指挥使了!”
萧令仪双眸一亮,“果真?”
她只在幼时见过小舅舅一次,那时祖父家中已衰败,小舅舅读书不成,索性投了军。
陈三娘子点点头,“而且,彼时邸报上传来侯府的消息,都指挥使想赶回来,只是军务脱不开身,便写了折子呈给皇上,不知为何皇上没有回。正巧此次我爹回京述职,又替都指挥使带了一封折子。
我爹说,皇上看了感慨不已,说是都指挥使愿意以一身军功,一条性命,求皇上赎你罪籍。你本就是被牵连的,又是已许过嫁的女子,便放还自由身了。”
萧令仪眼有些热,未想到舅舅为她做了这般多,“舅舅如何知晓我在京中的事?”
“自然是因为京中时时有人将你的消息传过去了!不然我今日又如何知晓你在这里?你能在庵中安稳住了这许久,而不被告发,也是受了人照拂的。”
萧令仪的眼泪瞬间便掉了出来,她还以为、还以为,她忍不住溢出了哭声。
陈三娘子见状,立时揽住她。
起先她还不过是呜咽,最后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两三个月藏藏躲躲的惊惶,这半年为萧家奔走的交瘁,这三年明里暗里的磋磨,这四年被人嘲笑独守空房的辛酸,这十年失去娘亲的孤苦,都化成此时的悲鸣。连角落里候着的白芷紫苏,并陈三娘子带来的丫鬟,都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萧令仪哭累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些别的,“我这里这般小,你玉楼金殿不住,来我这蓬门荜户做什么?”
“我才不要在家呢,我夫君烦都烦透了!整日管着我,这里他不能来,且让我松快几日!”
萧令仪忍俊不禁。
至晚间,二人用过饭洗漱之后,将丫鬟仆妇都赶去隔壁客房,才并排躺在床上说悄悄话。
“那个章大实在可恶!他是得了失心疯么?竟这般为难与你!要我看,若没有侯府这一桩事,都指挥使也要叫你与他和离!”
萧令仪轻松一笑,“管他呢,反正以后再无交集。”
“也是。对了,今日与你说话的那个小书生是谁?我看他牵你手了!”
萧令仪脸霎时便红透了,她借着夜色昏暗,拿了帕子悄摸盖在脸上,瓮声瓮气,“就是个邻居。”
“这尼姑庵里哪来的男邻居?”
“唉呀!这有何好问的!还没说你去西北这些年的事了。”
“你说西北呀,那就有的聊了,你都不知道......”
......
隔日是休沐日,章珩交代人处理了英娘等人的尸首,又向上峰禀报后,便回了府。
章老太太一早派人过来吩咐,今日必须要回去,否则便不认他这个孙子了,虽说大抵是玩笑话,他却也不想让老太太不高兴。
章珩踏着夜色进府的时候,花厅已经摆好了晚膳。
“来了来了!”还是老太太先发现了他,打断了正在说笑的众人。
“大家快坐下,边吃边说,今日都是自家人,不用讲那些虚礼!”老太太发话,众人自然都依言落座。
章老夫人依旧居上首,左右便是安庆伯和章珩,其次是安庆伯夫人,并章珩的大姐二姐和两个姐夫,章珩这边则是庄映月的夫君指挥同知赵平,以及庄映月,和章珩还未出嫁的妹妹。
赵平先端起酒盏,站起身道:“赵某第一回拜访伯府,惟恐何处失了礼数,先敬众位一杯,我一个粗人,若有失当之处,还望海涵!”说罢便一饮而尽。
众人忙回敬。
赵平又自斟一杯,“这第二杯酒,要敬老夫人,若非老夫人爱护,阿月不知要吃多少苦,若非老夫人将她嫁给赵某,赵某此时恐怕还是个浑浑噩噩度日的贱籍泥腿子。”说罢,又是豪饮而尽。
一番话说的老夫人忍不住按了按眼角,庄映月眼眸晶亮,望着自己的夫君,赵平也温柔回看着爱妻。
老夫人见这番情状,只觉自个儿当初也不算做的太错,“都是你二人有这一番造化,再没有比你二人好好过日子更强的了。”
“都是阿月太好,我如何看得了她吃一点苦,老夫人放心,阿月是我的珍宝,我赵某决不负她!”
庄映月望着英武的夫君,只觉得一颗心涨涨的,哪有男子这般不矜持的!她脸都发烫了,什么珍宝,这么多人看着呢!
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微微错眼,却发现章珩正隔着她夫君,静静地看着她。
她眼神一闪,借着夫君的身形,躲开了那道目光。
“这第三杯酒,”不知何时赵平又倒了一杯,“要敬给表哥,若非表哥时时照拂,恐怕阿月也难有今日。”
章珩从容起身,端起酒盏回敬,“妹夫客气。”
这一声妹夫轻松自然,毫无端倪,围观的众人也都悄悄松口气。
“这第四杯,要敬伯爷......”
“欸~”安庆伯含笑打断他,“赵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今日都是自家人,快坐下边吃边聊,免得被黄汤灌了个水饱。”
虽然伯爷品级比指挥同知要高,但这位赵大人可是有实权在手,官位又高于自己的儿子,他心里只有巴结的,哪里会让人家一来就被酒灌醉了。
赵平也不再过多客气,依言坐下。
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待宴席散了,各自都慢慢回了自个儿的住处,庄映月因着受老太太宠,当然也有自个儿的闺房。
章珩总是许久才回府一次,因此散了宴后,又陪着老夫人说了好一会的话,才起身打算回书房歇息。
“讨厌!先回去再说!”
章珩路过园中,顿住脚步。
“你今日看他了。”
“那是无意瞥见的!唉呀!痒!”
“我不管,你先亲我!”
“别、别在这,胡子扎人!”
“回去就刮,你先亲,好不好?好阿月,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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