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全拂过我脸颊和眼睛,我不自禁眨了眨眼,裸露外的皮肤贴近我脖颈和耳后,细腻有着温润的体温。
跟他重病时冰冷触感不一样。
暖暖挨蹭我,带来一些怪异的感觉。
我缩了缩。
鬼的体温是能够伪装的。
无惨已经停下了哭泣,残余的眼泪随他眼睛眨动滑落隐入耳鬓中去,睫毛眼睛湿漉漉,贴近我时凉凉的。
沾到我脸上他又舔掉,把自己口水留在我脸上。
并不是很舒服。
我推开他,拉起袖口擦掉他哭泣和舔舐留下的痕迹,“……不要舔我,脸都变得黏糊糊的,不舒服。”
无惨歪了歪头,那双瑰丽的玫红色眼眸缓慢地眨动,随后从我擦拭的侧脸落到眼睛与我对视,目光像是吐了信子的蛇游移,这一瞬间我仿佛感觉脸颊眼珠被他舔过一样,留下一股子难言的黏稠。
我不适地眨眼,撇开视线不看他。
“纱织。”
我刚挪开视线,他就喊了我一声。
“怎么了吗?”我困惑回望他。
像是强调什么似得,他目不转睛看着我:“我现在是健康的。”
……我知道啊,你都说了好些遍了。
不过无惨刚刚哭个不停,我并未仔细看过他健康的模样。
我好奇地瞧了他好几眼,他一直都是副病殃殃的模样,恢复健康看起来也就精神了点,皮肤仍然是煞白。
和先前并无多大区别……
面对我的端详,无惨似是开心极了,嘴角上扬少有的笑意,小袖的衣领不知何时变得松松垮垮,他还又凑近黏上来。
我眼前霎时闪过少年煞白的胸膛,不似之前瘦骨嶙峋,薄薄的肌肉包裹着骨头,随着呼吸青涩地起伏,很快又消失在小袖里。
我完全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只是担忧他又会舔我,弄得我刚擦净的脸黏糊糊,“……靠太近了。”
距离近在咫尺,他眼上的睫毛我都能清晰看见数出有多少。
无惨不爽地盯我,脸上的笑意都消减几分,风吹入撩动他卷曲的乌发,似有若无扫过我脸颊,痒痒的。
“纱织,你不觉得我现在更加好看了吗?一定比起先前更加完美了对吧。”
随着他的凑近,刚刚觉得怪异的地方一下子就清楚了。
我抬手轻轻触碰他手臂和肩膀,又捏了捏,“无惨…你好像变壮了些,用血鬼术进行伪装了吗?”
无惨彻底失去了笑容,像是不可思议般瞪大眼睛愤愤地凝视我:“你不准说话……”
……这人怎么又生气,刚刚看起来还笑着的。
我默默闭上嘴,对于阴晴不定的无惨我无话可说。
但我不说话他仍然不开心,感觉更生气了一些……
我忽地想起他刚才问我的话,不解但认真回答:“其实都一样好看,不都是你吗。”
无惨抿唇,表情恢复许些平静,眼底显露出一丝愉悦,却又故意用高高在上的嫌弃姿态掩住,像是遮掩自己的心底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卑微。
“那具人类身体病弱消瘦……难看死了,现在的我和你一样,才是最完美的。”
……你说什么奇怪话啊,身体不都是原来的吗。
我半拉着眼看向他,并不想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随意点头附和了他的话。
然后……这个人又不开心了。
“果然,你一直厌弃着我人类时的样子。”他颇有点蛮不讲理。
我:“……………”
就不应该搭理他,先把染血的地方擦干净睡觉才是要紧事。
起身,我拿过木盆和手巾走到院外打水,无惨就踩着我走过的地方,严丝合缝,小步地跟着我,换了话题:“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你不久前说过,待我身体好转便与我结亲,我们什么时候结亲?”
放下木盆,我摸过的手巾却被无惨拿走,他浸湿手巾抹去自己痛苦时期残留下的血液,那一小片,将一盆清水都染了红。
我蹲在一旁安静看着,等他清理好看过来后,开口道:“你想要什么时候结亲呢?”
无惨反倒露出茫然的神情,比起所谓的结亲,他不如说,好似需要一个能永远待在我身旁的借口,或是说身份。
大概因为我是他未婚妻,他对我产生了种奇怪执念。
“结亲需要些什么?”
他低头与我对视,眼睛流露难得的疑惑和认真。
“我也不知道。”我摇头,又没结过,怎么可能会知道。
最后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我爬上榻榻米躺进被褥里,露出一个脑袋扭头看过去,还拍拍软绵的被褥:“先睡觉吧无惨,已经很晚。”
同床共枕多了已经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无惨躺在我旁边,反常地没有抱我睡,而是胳膊贴着我。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不舒服一般侧身睡,一双眼在昏暗处散发微微荧光,怪渗人。
往常无惨看我的眼睛都是正常的,这次我不免心脏漏了一拍,随后紧绷着脸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闭眼睡觉。”
他睫羽擦过我手心。
我松开手,看着无惨那张即使闭上眼也显得格外精致殊丽的脸,一寸皮肤一寸骨,恰到好处的美感,比起我在花街乐屋见到的那位花魁,胜很多。
如果他脾气好些估计就有不少人爱慕他,我其实不困,看了他几眼便望着上方梁顶游神。
现在无惨也成为了鬼……
我思虑着他是否能够忍受住那股食人的欲望,城镇里最不缺的便是人类,有些人并不能引起强烈的食欲,他们的鲜血味道并不浓稠,可有一小部分人,他们的血液埋在皮肤肌理下,也依旧清香,仿佛暴露空气中一般。
……这样子,就要更加看紧一些才可以,毕竟无惨特别随心所欲。
回想起他当我变成鬼的所作所为,我毫不怀疑他绝对是不会压制自己的欲望。
我思绪万千,脑海里混乱想即便我不在也能够约束无惨的办法,但无一例外被否决。
怎么想……还是我看着他会安全一点,对别人安全。
想到朴素又简单的方法,我正要闭眼入睡。
一旁的无惨倏地睁开眼,清晰的眼珠直勾勾对上我的视线,眼睛微微眯起,漫不经心道:“纱织,你睡不着吗?”
我被他突然睁眼吓到,胸腔里的心脏一滞后疯狂跳动:“……嗯。”
他变成鬼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就比如此刻,我根本不知晓他睡没睡。
无惨一下子勾起唇角,像只蹲守池塘边狩猎成功的猫一样得意洋洋,脑袋蹭了过来抵在我脖颈上,双手探出抱住我,和先前一般无几的睡姿。
“你要想抱着我睡,开口同我说就行了,不需要一直看我。”
我本来被吓到的情绪逐渐消散,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算了,要是说实话他百分百会生气。
我手搭在他脑后摸摸,即使成鬼,无惨头发依旧柔软,像只卷毛的狸奴。
学着我,无惨也将手搭在我脑后,上下动作笨拙却轻柔地抚摸着,时不时揪起几根攥在手里玩弄。
我:“小心点,不可以把我头发揪下来。”
就算是鬼,也会担忧头发大把大把掉落,变成僧侣那般秃头。
无惨语气平静:“不会。”
然后没管好自己的指甲,切断了我一缕发丝。
他切断了还拿给我看我才知道的。
然后他就将我的头发吃掉了。
……不噎嗓子吗。
我学着他面无表情:“……不准摸我头发,我困了快点睡觉。”
放过我的头发吧,本来生病头发就不多,成鬼了才养好一些,拜托了。
无惨听话的放下手,揽住我的腰。
等天际开始泛白,我才感受到困意,缓缓闭上眼入睡。
后面几天,我都和无惨待在一起。
嗯…怎么说,不太像我看住他,反倒像他黏着我。
有时我嫌弃他靠太近,时不时绊我几脚,将人牵到一边放好去忙自己的,他就跪坐在原地,眼睛寸步不移盯住我。
一开始我和他谈起食人欲望,郑重其事说会跟在他身边,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对于我的话,无惨只是掀眸瞥我一眼,似是有些不屑也不理解,但我和他一起的这段时日内,他的确什么都没做,就格外乖巧跟我身后。
……
夜里。
剧烈的饥饿感促使无惨醒了过来。
他平常伪装成正常的眼眸闪烁玫红色的光泽,逐渐变得如同鲜血一样深沉。
好饿。
旁边不远就有新鲜柔嫩的血肉可食,他能够嗅闻到。
无惨悄无声息站起身,可在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被饥饿充斥混沌的脑内像是预警着什么,让他脚步迟迟不愿踏出。
身后传来轻微响动,他霎时回过神,转身发现纱织闭着眼睡。
走出去就会获得食物,但,说不定纱织又会不见。
无惨垂首盯着纱织,良久,抬脚回到纱织身边,把自己紧紧塞到她怀中,属于少女的气味驱散其他味道。
算了,食物到处都有,一离开纱织她说不准就会消失。
前些次,他入睡醒来时看不见纱织的身影,在他心底埋下隐隐恐惧。
……
今日阴天。
夕子让村里孩童给我带了封信。
我把屋里剩下一些唐果子分他们,这本是给无惨吃药去除苦味用的。
无惨贴过来,跟我一起看完一整封信,是有关四魂之玉,夕子想起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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