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忽地下起淅淅沥沥小雨,风卷着一起吹得人一个寒颤,透过未关紧的窗户偷入,烛火摇晃明暗不定,少年伸出的手,匍匐爬行的影子拉长倒映墙面上像是默剧。
鲜红血液沿着他唇角流下,染红染脏那张苍白殊丽的面容,拖延留下少年挣扎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苍白如玉的手抓住两个包袱其中一个,从中翻找出干净瓷瓶,打开,里面传出血腥味,不浓,也不难闻。
暗淡的眼睛望向紧握掌心的瓷瓶,他眼睑无力低垂,沉默片刻,取上次所做试验的近三分之一咽下。
……
无惨执着跟着纱织离开平安京来到难波,一路上,他能够感知到身体越发虚弱。
可他不想死。
从那个令人作呕的阴阳师信中,他窥见一丝自己能够活下去,永远待在纱织身边活着的办法。
于是他收集了纱织的血液。
唯一一点,那阴阳师用来作为试验的都是妖怪,没有人类这等动物,无惨不知晓纱织的血液是否对于人类有同样效果,并且限度又是多少。
因此到难波,纱织需要人去购置他和她的家时,无惨敛下眼,拿过了这件差事。
本来他并未想找人类试验,毕竟他身体如此孱弱……根本无法制服那些丑陋……健康的人类。
无惨面无表情用食物引诱一些无害的动物,抓住它们,从衣袖取出夕子家拿的小刀,毫无怜悯之心地划开一道伤口,卸下肢体,一脸心疼和怨毒地将纱织血液分出一滴。
结果这些无用的东西浪费了纱织的血液!!
废物废物废物!!
居高临下俯视肉身膨胀炸开的动物,他神情厌恶捂住口鼻离开。
动物不太行,只能花一些钱去集市购买奴隶了。
他扶着墙壁朝巷口外走去,却与寻找他的聒噪孩童碰上。
他们就跟被他抓住的那些动物一样,吱哇乱叫:“哇,我们突然找不到你,你怎么就换了一套衣服啊!”
还说着让他跟紧他们的话。
可笑,不过都是一些低贱之人罢了,若不是担忧他们与纱织告状,无惨早就用尽恶毒话语让他们滚开自己身边。
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无惨收回情绪,平淡地开口:“走吧。”
奴隶的事,等购置他和纱织的家后,通过来往的庞大人流,将这群堪堪及他腰的孩童甩掉再去做即可。
未曾想这之前,就有个低贱,大脑大概是被腌臜物装满的男人对他起了歹心,借由有出售院落把他带到一处地方,那些不聪明的孩童也被他用其余借口支开。
无惨毫无波动睨着他,当他朝自己伸出手,离自己近些时,无惨抬起手,藏在袖口下的刀刃握在掌心。
那人还以为他是放弃抵抗了,真是蠢货。
锋利的刀刃划开那男人脖颈,鲜血喷涌而出,粘稠沾在墙壁和地板上,无惨身上不可避免地溅上了血液。
无惨露出一副憎恶的表情,对于自己沾到这等污秽之人血液的不满。
但还是强忍着反胃没脱下,而是踩着血液,目光高高在上。
他面容扭曲手里握着瓷瓶,倾斜,控制了量,将属于纱织的血液落入这卑贱肮脏人口中。
“像你这种毫无用处的家伙,你唯一的用处——便是成为我能够在纱织身边存活下去的垫脚石,这也是你存活于这世上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你就感激着我吧。”
无惨凝视男人的目光,像是看着困在蛛网当中企图挣扎逃脱的蚊虫,冰冷极了,也恶毒极了。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紧闭的窗户前,这个方向开窗,阳光正好能够落到男人身上。
可惜,男人也是个废物垃圾。
地面上肉块夹杂碎成渣的内脏,散发腥臭的味道。
走到院落打水洗净手上、脚上和脸上的血液,无惨脱下身上沾满鲜血衣服丢入井中,借水面倒影检查身上。
所幸,他里面穿出来的衣物并未被弄脏。
……
无惨没能成功试验出准确用量,他只能跟桌面上仅剩下一枚筹码的赌徒一样,把生命抵押这赌桌上。
赢了他就能一直与纱织在一起,输……他不会输,回来的纱织见到自己的血肉,一定,一定会永远记住他!
咽下血液后恢复一脸平静的无惨,望着窗外漆黑一片。
没一会儿,痛苦的灼烧感沸腾而起,无惨蜷缩身体抽搐挣扎,指甲用力扣紧地面,皲裂开,留下一道道清晰血痕。
视线模糊从窗户上挪开,无惨死死盯着紧锁毫无动静的房间门口,期待纱织的出现。
他嘴里呜呜地哭泣:“纱织!纱织!我好疼啊!”
他像一只被丢在路边等死的猫,声音虚弱绝望地叫喊着,乞求渴望的那个人能快些出现把自己捡回家中。
可,直到陷入昏迷也没有等到。
***
“……您的容貌上等,当个打杂的未免过于暴殄天物。”花街一家店内的女郎打量着我的脸,“若您不想做游女,白拍子也可行。”
我思虑片刻,比起打杂而言,白拍子赚取的钱财会更多一些,即便无惨生了病,也能够负担得起。
而且,贵女学习中,技艺是必须的一门,比起我糟糕的绣活,乐器和歌舞我还算学得可以。
最后商讨之下,我成为乐屋内一名白拍子。
根本不知道我要养的无惨已经不是人了。
换上白拍子的白色水干,我不大习惯地扶着头顶乌帽子,总担忧它会掉下来:“原来无惨戴的乌帽子这般难戴。”
我跟在女郎身后,小步走向自己以后的工作地点。
女郎:“往后,你就与其他人一起,在厅内歌舞,若有贵人需求,便会让你一人表演给他看。”
我点头:“嗯。”
尽管不太适应,但所幸也还好。
不过,怎么感觉脑中隐隐约约有另一股意识,一个劲叫喊着,纱织纱织的。
晴明大人又用我的血液生成鬼了吗?
……可先前,那些妖怪变成鬼,我听到的都是它们对安倍晴明的破口大骂,从未有喊我名字这种事情发生。
我满脑疑惑地跟着其他白拍子一起走上台,一抬头,恰好看见气冲冲踢开门走进来的无惨,良好的视线让我能看到他鼻翼轻轻耸动。
我:“……?”
这人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不会是一路闻着哪里有我的味道找过来的吧……?
我想了想那个画面,无惨像小狗一样……
随着他靠近,我脑海里的叫喊愈加大声,这下子,我清楚了,不是其他妖怪,而是无惨。
无惨变成了鬼。
……那这份工作我究竟还做不做?但他都不是人了,也无需担忧生病和吃食。
我纠结出神地望着怒气冲冲朝我走过来的无惨。
乐屋的人都没能拦住无惨,眼看要乱起来,我回过神赶紧下台牵住他走到一边。
一靠近我,无惨眼泪就自觉地落了下来。
“纱织……纱织……你知不知道我好疼。”
好疼?是我离开后他生病了吗?
我出门前分明认真观察过他了,怎么会……
心底不由地泛起愧疚,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望向他认真道:“对不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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