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脱系上袍子,肥硕有力的手从衣袖里钻出来,他身边跟着的男侍低着头送来一块毛巾,他随意擦了擦手,看了一眼那满身是血、眼睛没有焦距的女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男侍恭敬道:“三王子已经与良国博远候在城楼相聚。”
蒙脱咧嘴一笑,“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走,跟本王去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车师闲坐在马车里,对面坐着一个阿落。马车走了没多远,一个人汇报道:“国师,前方起火了。”
车师闲掀开帘子随意看了一眼,“改道。”
“另一条路也封锁了。”
阿落伸出头看出去,只见火光冲天、人声鼎沸,这里怎会燃起来?
重芸从万青宫的高楼望出去,宫外的火越烧越旺,烟雾四处飞窜,就连万青宫里面都闻到了味道。颜回音用帕子掩住鼻子,“阿芸,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重芸怕她忧虑,安抚道:“公主稍安勿躁,秦管事已经派人前去打听了。”
她将颜回音送回寝殿,直到走出大门,脸上才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这一夜,不太平。
前去打听的人来报,说宫外的一处歌舞坊起火,四散的伎子和客人仓皇出逃,引起不小骚动。王城护卫队出动不少人马前去救火,闹了很大动静。
这火起得蹊跷,又紧挨着万青宫,没有及时熄灭难免累及此处。重芸想起使臣馆起火的那一夜,她配合秦泉集结宫人做好灭火准备,叫来宁让在万青宫的眼线,确认了宁让所在,又迅速联系了城北铁匠铺,让手下全部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待命。
宁让带着人马赶到万青宫之时,熊熊火焰已经将万青宫的西边围了起来。
又是放火这一招。
宁让翻身下马,拿着马鞭问:“公主怎么样了?”
秦泉答:“公主忧思,难以入睡,好在身体尚佳。”
宁让不假思索朝宫内走,零星的黑色渣滓在空气中漂浮,让人嗓子干燥发痒。秦泉跟着他大步流星的步伐,险些有些跟不上,他捏着帕子追上去,心道这腿也忒长了。
重芸正四处忙着指挥宫人应付这大火,没注意到这急匆匆进来的宁让。他站在远处看了她片刻,对秦泉道:“火情怎么样?”
秦泉一五一十汇报:“这宫内的人几乎都派出去了,帮着灭火队浇水呢,火势不小。”
宁让心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这边的火势势必会牵绊自己,藿香那边此刻说不好已经不好脱身。蒙脱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重芸这才看到宁让,她眼角微微一颤,小跑过去,“侯爷。”声音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喜悦。
宁让打量了她头顶一眼,所戴之物全为暗器,看起来已经做好了对敌的准备。
见他盯着自己头上的饰品看,重芸笑了笑,“有备无患。”
秦泉不知他们之间在打什么哑谜,分别看了两人一眼,识趣地去指挥灭火。
宁让伸手在她肩头掸了掸落灰。
重芸:“这火蹊跷,侯爷那边可知道有什么内情?”
宁让看了看四周来往的人,重芸意识到此处不便说什么,“我会守好公主的,侯爷你若有事尽管去忙。”她一副我能搞定的姿态,倒是让宁让那一颗本有些悬着的心落了地。
宁让神色凝重:“火势若继续蔓延,我准备了人马,到时候送你和福音公主去安全的地方。但在此之前,呆在宫内哪里也不要去。”
重芸见他说得认真,当即貌似乖巧地点点头,“知道,我会按你说的做,不会乱来的。”
宁让从来都不信她的“不会乱来”,她向来有许多主意,不过此时她说起“不会乱来”的样子,倒像是真心实意的样子,他嘴角一提,“但愿你说到做到。”
他迅速交代了这边的任务,带人策马离开。回过头,火光冲天,他薄唇抿成一线,神色一凛,扬鞭朝城西而去。
蒙脱敞着衣襟将酒壶提起来,仰头喝下一壶酒,将酒壶“啪”一声砸在地上,碎成无数块碎片。他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淌在泛着红的皮肤上。他手里握着一把刀,坐在地上猛敲了敲,“你们谁给我抓到宁让,抓到那狗娘养的藿香,我都大大的有赏!”
底下一众穿着甲胄的人振臂高呼,四散到须台城中,乘着亮如白昼的火光,呼啸穿过无数条街巷。
藿香拿出一卷乌提王亲题的书信道:“蒙脱意欲造反,我这里有大王亲自写下的书信,抓到他都算立功!”
“是!”骑在马上的军士纷纷应声,但心底都在犹豫不定,眼下乌提王病重,说不准哪天一口气没上来,王位就会易位。而眼前这位三王子藿香,从前不显山不露水,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却要带着他们声讨大王子蒙脱。大王子贵为乌提已故王后的亲生儿子,原本被乌提王寄予厚望,现在却成了带头造反之人,只能说这局势,他们这些底下人越发看不明白。
两头的人遇到一起提刀就砍,也有不少人持观望态度,须台城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过这样混乱不堪的场面,不少人平日里耽于酒肉、疏于练兵,遇到对手放不开手脚,被砍掉了胳膊痛得惨叫连连。
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一支身穿硬甲手持长矛的队伍悄然侯在城门外。
守门人赵守年今夜与几个乌提人一起守城门,他拍着几个守城将士的肩膀,一脸谄媚地替他们倒上酒水。双方都喝得云里雾里的时候,守城士兵摇摇晃晃看着远方被火苗照亮的天际,嘴里不成句地说:“那他娘的,是,是什么鬼!”
赵守年嬉笑着:“咱们守好这城门便是,好吃好喝,城里发生什么咱管不着啊!”
等到一众守城士兵都晕倒在地,赵守年擦净手站起身。他远远瞧见博远候策马而来,抱拳道:“侯爷,事儿成了。”他几个月前给他半夜开过城门,暗中攀上宁让给他做内应,语气里满是讨好。
宁让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开城门,放外面的人进来。”
赵守年四顾一番,他自然知道城内外是什么情况。他早就听到了风声,这城里蒙脱和藿香两位王子带队打打杀杀,这一夜说不准就是乌提历史改写的时刻。他正愁找不到升职的契机,而眼下这种乱局,才有他出人头地的机会。“是是是。”他一边说着一边与宁让带来的人马配合,“嘿哟嘿哟”放了门闸。
宁让的手架在鎏金铜笛上,身下是一匹雪白色坐骑,马儿随着城外铁蹄的震动,扬起了蹄。
城门缓缓打开,一众骑马的军士出现在眼前。马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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