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的漩涡吞没了那枚锈迹斑斑的船锚,陈骁的靴子陷进湿软的沙地里。他一动不动,盯着水面泛起的油状波纹,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警徽的边缘。系统界面在他视野中央浮现,最后一行提示还在闪烁:【指纹归属:周慕云,匹配度100%】。
他咬住钢笔末端,金属的凉意压在舌尖。笔尖在掌心一遍遍划着“1993.7.16”,划到第三遍时,系统自动激活了【线索关联】——三个关键词在他视网膜上连成三角:溺亡、锈蚀金属、捆绑痕迹。
对讲机响了,传来陆明川干涩的声音:“陈骁,收队。”
他没有回应,转身走向越野车。车门拉开,后座上还搭着那块防水布,船锚已经不见了。
调出数据库时,屏幕的光映在车窗上,像一张浮在夜色中的网。他输入“江域溺亡”“无挣扎痕迹”“四肢反绑”“口鼻无泥沙”,筛选结果跳出七条记录。时间从1994年到2022年,间隔平均2.8年。最近一次是2020年,打捞点距离汽修厂码头只有三百米。
【建议溯源打捞点周边人文记忆载体】——系统推演出新的路径。
天亮前,他换下警服,套上一件旧迷彩外套,揣着师父的照片和一壶高粱酒,往渔村北岸走去。灯塔孤零零地立在礁石上,铁梯已经锈蚀,踩上去发出即将断裂的闷响。
门没锁。
老人背对着门口,坐在铁椅上擦拭望远镜。军绿色呢子大衣肩头磨出了毛边,左耳缺了一角。
陈骁把酒放在桌上,掏出照片:“您见过他吗?”
老人没接话,手指在望远镜筒上慢慢摩挲。
“1993年台风后,江里浮起三具绑着锚链的尸体。”陈骁说,“他来查过。”
老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们说那是水鬼拖的。”陈骁压低声音,“您知道不是。”
老人缓缓转过头,眼神浑浊:“你父亲也来过。”
陈骁没有动。
“那年七月十六,潮水最黑。”老人抓起酒壶灌了一口,“不是鬼拖人下水,是人扮鬼。用鱼叉穿透肩膀,绑了沉江……每九年,要祭一次江。”
“为什么是九年?”
“九,是封口的数。”老人吐出一口酒气,“三三见九,血祭三回,就能压住声音。”
陈骁盯着他:“谁的声音?”
老人没有回答,指了指塔底:“你师父来过,带了个工具箱。走的时候,少了一把钳子。”
陈骁下到塔底,翻动杂物堆。锈齿轮、断缆绳、报废的浮标灯。他在角落摸到一支鱼叉,叉尖已经卷刃,柄身上刻着一行字:1993.7.16。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沈昭。
实验室里,沈昭将银簪插入鱼叉尖端的划痕。簪身微微震动,发出蜂鸣。光谱分析跳动几秒后,数据锁定:【创口深度3.2cm,角度15°斜下,与冷库尸块切割手法误差±0.3度】。
她拨通电话:“不是传说……是同一个人。”
陈骁站在灯塔外,江风扑面而来。他调出七起溺亡案的现场照片,放大尸体手腕部位。图像虽然模糊,但阴影走向一致——双股麻绳,三绕锁扣,打结位置都在手背。
他将七张图并列排列,用红圈标出缠绕节点。系统界面静止片刻,终于弹出推演结论:【高度相似行为模式,重复性仪式化操作,支持连环作案假说,概率89.6%】。
手机震动。局里通知弹出:【陈骁同志,即日起暂停外勤,配合内部调查】。
他关掉手机,把鱼叉绑在车顶行李架上,驱车返回市区。路过汽修厂时,他放慢车速。厂门紧闭,卷帘铁皮上涂着“危房勿近”的字样。他记得师父最后一次出勤记录,就是来这里做例行检查。
法医中心地下档案室,沈昭正在翻找旧卷宗。门开时,她抬起头:“陆局下令封存1993年所有相关档案。”
“家属拒领,火化处理?”陈骁问。
她点头:“七具尸体,全部走的简易流程。没有尸检照片留存。”
陈骁把七张现场图铺在桌上:“但捆绑方式一样。”
沈昭用银簪轻点照片:“这种结法,是渔船上的‘死扣’。一旦受力,越挣越紧。”
“不是为了防止挣扎。”陈骁说,“是为了确保沉底。”
沈昭抬头:“你在想什么?”
“1993年七月十六,我父亲看见他们抬尸体上船。”陈骁声音低沉,“师父来查,结果成了第十七具。陆明川说他手里攥着半枚锚……可锚是配重,不是凶器。”
“除非。”沈昭突然开口,“锚本身就是标记。”
陈骁看向她。
“如果每具尸体都绑着一枚刻了日期的锚,那就是在记录。”她手指划过鱼叉上的“1993.7.16”,“不是**,是在记账。”
陈骁盯着那串数字。1992年7月16日,父亲坠楼;1993年7月16日,师父沉江。两年,两起命案,同一个日期。
他调出汽修厂平面图,标记所有可能的藏锚点。地下车间、废料仓、冷冻库。系统提示:【建议比对锚体编号序列】。
但他已经没有锚了。
锚已沉江。
他抓起战术笔,在汽修厂图纸上圈出地下油库位置。那里曾存放过三十七枚改装锚,编号从J-2101到J-2137。冷库发现的液氮罐编号是J-2173,超出序列。
“J-2173不是原厂编号。”他说。
沈昭皱眉:“是补录的?”
“或者是。”陈骁顿了顿,“第38枚。”
沈昭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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