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晖光铺满了院落,秦施施站在楼前俯瞰内外。
王府布局清幽高雅,山水错落有致,矮墙与高楼在各处交错穿梭。绿玉般的池水连通内外,待到夏日开满池的荷花,荷粉四溢,必定满院飘香。
其景和相府一般讲究尊贵,可又更多一份皇家威严,这得益于王府大门前那赫然横立眼前的六龙飞天壁。
自春茵殿眺望,可见王府南面大门处,横向与五进朱红大门同宽的琉璃墙。
六条形态各异、威风凛凛的蟒龙自彩云团雾腾空,神色威严,色彩浓淡相融。
在冬日的阳光下,琉璃色泽清透,青红分明,毫无渗透错杂,精致华美,令人叹为观止。
来到墙边仰望,更觉精妙无双。
“这是先帝在时,亲自替封府的殿下定做的。”江宁站在秦施施身边,恭敬有礼。他仰头看着这高大的琉璃龙墙,诉说这先帝疼爱静王的事情,眼里满是骄傲。
如此殊荣,既让人羡慕,也让凌慕阳招恨。
看着眼前六龙,秦施施相信,先帝爱护凌慕阳,正如外祖之关爱她,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这华美的腾龙壁画,秦施施已经确信,凌慕阳这样深受皇恩、浑身傲气之人,即使再是好人,也难懂她的为难。
也正因如此,要解决王府对她的偏见,她要借助凌慕阳,却不可能完全依赖凌慕阳替她解决这个麻烦。
此次出府,秦施施并未声张,只带了三两个身手灵活的小厮。
年关愈近,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沿着秦淮河畔一字铺排。
秦施施面容雀跃,比起往日的柔和更多了几分喜庆跳脱,见梅花糕生意火旺,便让依兰去买,又差遣了其余几人去店里看些布匹和花灯,自己转头被香糯的蒸枣糕拌住了脚步。
手里拿了一袋热气腾腾的枣糕,突觉脚下一阵不适,她低头一看,白鞋之下躺着一个精美的小盒。
她低头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本简笔的……小书……
寥寥数笔,却已经将男女形体交缠的画面灵动地勾勒眼前。
灵欲相融!竟是如此……
等她看明白时,心声擂鼓般咚咚作响。眼看着四周人潮涌动,她只好强装淡定,扮作是捡了自己落下的东西,红着脸咬牙塞到了衣袖里。
这烫手山芋烤得她两颊炙热,心里不断作怪。
她食不知味,强撑着心神,又将那枣糕悉数分给了众人,却总觉得旁人眼神怪异打量着她那沉甸甸的衣袖。
回府时未到晚膳时分,可天色已暗,江宁上前行礼,恭恭敬敬道:“王妃,殿下请您到昭阳殿去。”
看来昨天夜里的安神汤,也算是送到了。
秦施施点点头,她明白,如今府上看她好戏的人不少,越是如此,她越不能自乱阵脚。
从今日一行看来,王府纪律森严,断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前几日那般的事情来。
允许他们这样做乱的,无非是凌慕阳,亦或是眼前这位总管。
她对江宁依旧客气,并未暴露自己的怀疑,脚步款款,穿过七曲桥,很快来到昭成殿前。
殿前玉栅透亮,雕刻着如意格纹,凌慕阳便端坐于殿中正厅,琴声潺潺,悠扬动听。
如此看来,凌慕阳心情很好。
秦施施心下欢喜,默默站在一旁,听他弹奏完一曲:“殿下琴声天籁,文武皆成,世间少有。”
话音刚落,凌慕阳便拿了那小兔子出来,放在那尾桐木琴之上。
掌心小兔柔弱无骨,在琴弦上摇摇欲坠,秦施施眼疾手快地接回手中,又掏出自己准备好的香包,置于弦上。
衣袂勾着琴弦,奏出淡淡的一声低鸣,悠悠地传出殿外。
在悠悠的琴声里,她身上那股异香,幽然而至,凌慕阳抬头,将那人望入眼底。
四目相对的时刻,秦施施总觉得凌慕阳不是冷峻之人。可他面上神色浅淡,寡言少语,又叫她难以开口。
良久的沉默后,“今夜一起用晚膳好吗?”秦施施眼巴巴地开口。
很快,众人便都知道了,今夜的晚膳是静王同秦施施一起用的。
按照前三天的模样,在秦施施用晚膳的时候,各院就会有无数的消息打断她用膳,皆道十万火急,势必让她寝食难安。
可今夜各院却一派安静祥和之貌,竟无一件事情要报。
秦施施明白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出声请凌慕阳同自己共进晚膳,便已经足够止沸。
桌前热菜腾腾冒着白气,热汤中,食材肆意翻腾,一如秦施施此刻难以平静的心声。
只是她脸上平静无波,说着要替凌慕阳张罗寻一寻那失传的“倚绿”名琴。
凌慕阳听她从名琴说到了花灯和年下节庆的各院节礼,迟迟未听闻她求助,心里生疑,却又不好开口先提,只得随着她问话一一作答。
月华浅浅,她在府外奔波一日,即使洗了脸,也总是带了些尘世之气,给她素来有些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亲和。
听她细细道了许多旁枝末节,凌慕阳惊觉自己盯着她看了许久。
他心头一振,假意吃酒,移开视线,看着酒杯里有些慌乱的自己,一时间有些愤愤地拧了眉头。
直到桌上残羹化作冷饭,她也只字未提,凌慕阳脸上满腹狐疑,最后速速拔腿回了书房。
望着他挺拔的身姿踏入夜幕寒风中,秦施施浑身松了一口气。
他前脚刚走,后脚翠仙就来报:“小姐,东院的说身体不适。”
“知道了。”秦施施倒了面前冷茶,冷静回答。“走吧。”
这是她早就设想好的路子。
让她在府上寸步难行的,首位固然是凌慕阳,然而她暂时不能和凌慕阳对峙,因此化敌为友,是最为重要的。
而如何让这些孤立她的家丁成为她的拥趸,便是她施展本事的时候。
说来也讽刺,这本是救人的功夫,如今用在了这些奇怪的门路之上。
秦施施抬起眼帘,那日夜里秦正行的话还在耳畔响起。她空有虚名,实则已经孤立无援,万事都要靠自己争取。
这几日膳房的闹着晚膳筹备不足,秦施施去看了几回,每回那为首的刘晚娘都捂着额头毡帽挡风,像是极畏寒的样子。
她便让翠仙给她饭菜中洒了些药,诱发了她体内寒气,只消一顿饭菜,便生效了。
“不知道是天香楼的哪道菜吃错了,竟体寒无力,头疼无比……”刘晚娘嚎啕哭着,旁边小姑娘手足无措。
见此情状,秦施施心里也愧疚起来。
大周原本女医便少,这些操持家中琐事的妇女,若非死生大事,都极少诊脉用药。
如今她为了在府中站稳脚跟,对这些可怜的妇女用这般损招,她不由得眼眶微红。
刘晚娘见她如此关心自己,眼中也闪过异样的情绪,阵痛又袭,疼得她连连哀嚎。
秦施施连忙让她躺着,又坐在她床边给她施针。
“王妃……”春晴见秦施施去扶刘晚娘,正要出言阻止,却发现她已经坐到刘晚娘粗糙的床榻上,全神贯注地在施针,便咽下了嘴边的阻止。
医囊展开,各色的银针长短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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