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晚回程的路上天气阴郁,紧接着下起了雨。
马车内,裴幼晚靠在玉枕上浅眠,神情安然。
因着下雨,回府的时辰恐怕会被耽搁。
昨夜她回去后款冬得知她扭伤了脚,追问了半天。
还是苏叶稳重,给她上了药,并且叮嘱她要多注意。
马车突然颠了一下,裴幼晚的头撞在桌子上,痛得立马醒过来。
“嘶。”
裴幼晚捂着头,秀气的眉下意识蹙起。
“小姐,你没事吧?”款冬问。
苏叶看向外面,对马夫斥责道:“你怎么驾的车...”
她的声音止住,只因察觉到了不对劲。
雨滴落在马车上,敲出清脆的声音。但这雨幕中,仔细听就能发现还有其他不寻常的动静。
“小姐,你保护好自己。”苏叶语调凝重地说。
裴幼晚刚从撞到头的疼痛缓过来,闻言眉头蹙得更深。
“怎么了?”她问。
款冬也受这不同寻常的气氛感染,不安起来。
“有人,而且很多人。”苏叶做出防御的姿态。
裴幼晚透过车帘看向雨幕中的林子,的确好像太安静了些。
她垂眸沉思的功夫,一群带着诡异面具的人突然飞身而出。
飞镖射中马车,哐当一声,款冬心肝颤了颤。
“小姐,你待在里面,不要出来。”苏叶语速很快的交代了一句,跳下马车,抽出腰间的软剑迎敌。
裴幼晚起初不太担心,以苏叶的身手,寻常宵小之辈根本不是她对手。
只是,马车外的厮杀声久久未停,她才意识到这次来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凌厉的光一闪而过,裴幼晚瞳孔微缩,一把推开款冬。
一柄长剑刺穿马车,与她的面门咫尺之距。
长剑划过,裴幼晚被迫摔出了马车。
“小姐!”款冬惊慌失措地大叫道,想要出马车查看。
“你别动。”
裴幼晚高声喊道,若是款冬还被逼出来,就更加不妙了。
她的衣裙上沾满了泥水,冰冷的雨打在她身上,仿佛带着刺骨的凉意。
长剑再次袭来,裴幼晚不顾狼狈爬起来,一截黑发被削落。
苏叶也陷入棘手的处境之中,越拖下去越不利。
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若是一两个还好,人数太多,一时半会难以解决。
裴幼晚喘着粗气,眼底一片冷然。
目标是她吗。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留下只会让苏叶束手束脚。
裴幼晚瞥见苏叶衣裙上浸出的血色,能伤苏叶,还真是厉害啊。
她揉了揉脚踝,总之应该能跑吧。
裴幼晚看准了一个方向拔腿就跑,并且喊道:“苏叶,我等你来寻我。”
密林间上演着一场生死追逐,裴幼晚一心只想着不能被抓到,否则必死无疑。
她有脚伤,却也绝非胡乱逃窜。
裴幼晚感受到杀手的逼近,飞快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东西,回过头向追来的杀手扔去。
空气中传来爆裂声,她扔出的小球炸开,一些粉末混合着雨水落下。
有惨叫声不绝于耳,裴幼晚堪堪松了一口气。
这场雨也算帮了她一把,那些粉末可是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毒药。
够他们受罪的了。
虽说这给她争取了一线生机,但面对一群有备而来的杀手,她要逃脱多半没那么容易。
裴幼晚不敢放松警惕,她趁机扭头瞥了一眼,果然还有没中招的。
下过雨之后山间的路本就难行,裴幼晚仓惶逃跑间已无暇顾及其他,蓦地脚下一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衣裙被划破,鲜红的血顺着裴幼晚的手臂流下,身上的伤口被雨水打湿过后更加火辣辣的疼。
剑刃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裴幼晚抬起头,即便是此等境地她也不曾露过怯。
“是让你们来杀我的?”裴幼晚眼神冰冷,波澜不惊地问。
“无可奉告,等你下了阴曹地府自然就知道了。”
杀手怕再生变故,手中的剑眼看就要划破她的喉咙。
本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没想到让他们废了那么多功夫,还差点让她跑了。
裴幼晚脸上并无面对死亡的恐惧,她眉眼沉静。
本以为有苏叶在万事都无需她忧心,是以她身上并未带利器,看来也是她太过依赖苏叶了。
千钧一发之际,杀手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剑洞穿了胸膛,血甚至溅到了裴幼晚脸上。
她怔愣住,浑身的血似乎都冷凝下来。
发凉的身躯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环住,裴幼晚猛地抬起头。
漫天的雨幕当中,沈崇的面容格外清晰。
“你怎么在这...”她轻声问。
沈崇的黑衣上满是斑驳的血迹,脸上也带着伤痕,看起来比她还惨烈。
他没回答,只是拔出杀手身上的剑,问她:“还能走吗?”
裴幼晚一时没反应过来,沈崇也在被人追杀?
沈崇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傻了,单手拉起她。
裴幼晚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面色苍白。
“裴幼晚,不想死,就别拖累我。”
沈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似乎已经很疲惫,强撑着说。
裴幼晚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袍,喘了口气说:“不管怎样都要说一句,你出现的真及时。”
沈崇本就受了重伤,带着她更是负累,两人没走多远就被一伙山匪模样的人追上了。
“你招惹了何人?”裴幼晚还有心思问。
“好好待着。”沈崇把她放下,剑上的血迹尚未被雨水洗清。
裴幼晚靠着树干,目光跟随着沈崇。
“你已经逃不了了,最好别再负隅顽抗。”山匪头子是个大胡子,咧着嘴轻蔑地说。
沈崇没应声,像是不知疲劳般斩杀着一个又一个匪寇,眼中无半点温度。
面若恶鬼。
山匪头子眼神中透露出忌惮,突然看见了一旁浑身是伤的裴幼晚,眯起了双眼。
裴幼晚扯起嘴角,勉强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剑。
她面色冷淡,手中的利器却毫不犹豫的将一个想要从背后偷袭沈崇的山匪杀死。
头领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怒吼道:“杀了他们!”
裴幼晚的眼被雨水模糊,她只记得依稀间看见沈崇杀了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鼻尖的血腥味十分浓重,让她很想吐。
失去意识之前,她在想沈崇果然是从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人。
可他的杀意,无端的让人觉得悲怆。
裴幼晚昏迷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火星四溅,她睁开沉重的双眼。
冰冷的身子似乎暖和了不少,她还活着啊。
“醒了。”
沈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裴幼晚这才发现她靠在他腿上,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
沈崇的脸在火光照映下更加轮廓分明,只是眼神依旧很冷。
“我们这是在哪?”裴幼晚打量了几眼周围。
“如你所见,破庙。”沈崇回。
裴幼晚喉咙发痒,没忍住咳嗽起来。
受了寒,她不太好受。
沈崇轻拍她的后背说:“你我都受了伤,行动不便。今夜只能在此将就一晚,明天自会有人找来。”
裴幼晚拢紧了他的外袍,身子微微发抖。
“冷吗?”沈崇皱眉。
“不用管我。”裴幼晚轻声说:“倒是你,身上的伤不处理没关系吗?”
“死不了。”沈崇似是不在意。
裴幼晚打了个喷嚏,眼皮很沉。
破庙外风雨大作,瞧着有些骇人。
“沈崇,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那?”她问。
“你又为何被追杀?”沈崇的声音很低。
“不知道,许是谁雇来的杀手吧。”裴幼晚猜测道。
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谁会恨她恨到买凶杀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裴幼晚含糊不清地说。
“涉及提刑司,我不能与你多说。”沈崇神色冷峻。
“哦,那我不问了。”裴幼晚伸出手拨弄着柴火,又咳嗽起来。
“你若是冷,可靠过来一些。”沈崇突然说。
裴幼晚眉心微蹙,低声说:“不用了,那些人还会追过来吗?”
“你且安心休息吧。”沈崇只是说。
裴幼晚听了他的话,眼皮愈发沉,不知何时已经睡着。
夜里,她蓦地感受到身边仿佛有个滚烫的火炉,不适的睁开眼。
“沈崇?”裴幼晚轻轻摇了摇身旁的人。
沈崇靠着柱子,双眸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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