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苗苗满怀希冀地送走了陶杏儿,却从春等到夏,再未等来陶杏儿的只言片语。
反倒因为活计越来越多,连在山上自由溜达的时间都变得极度稀缺。
若不是还得上山砍大柴,怕是连猎物都没时间收拾。
唯一欣喜的,便是能趁着陶林陶沐给陶树启蒙,蹭一蹭古代课程。
陶苗苗前世活到过二十多岁,拥有成人的灵魂和思维,又受过系统的语文教育。
只是没系统学习过古文,而今跟着陶树过一遍,很快便掌握了所学的内容。
夏忙时节,和着一声声蝉鸣,陶家小院里传来幼童的念书声。
“勤有功,戏无益,诫之哉,宜勉力。”
反反复复数十遍。
陶苗苗站在灶前揉面,就这几句词,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
院子里,陶林让陶树背诵,小豆丁还是背得磕磕绊绊。
陶苗苗摇摇头,陶林连句意都不给陶树解释,就这么死记硬背,幼童怎么可能记得住?
陶林却不管那些,教了几遍,已是耐心告罄。
又让陶树囫囵念了几遍,见他还是背不出来,把书扬手扔给陶树,自己带着陶沐溜出去玩了。
陶林和陶沐一走,陶树便扔掉了手里的书,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用小手抠地上的泥巴玩。
这时节正是夏种的关键时刻,上半晌,连陶奶奶都会下地。
陶二嫂等人更是除了午时最热的那一个时辰,整日都在地里忙活。
无人管束,近来,陶林陶沐对陶树的启蒙大业明显懈怠起来。
本来就是半吊子老师,还吊儿郎当地教人。这样下去,陶树会学成什么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陶苗苗瞥了一眼院子里的陶树,小豆丁今日的情绪,比昨日又低落了许多。
吃完晚食,陶苗苗正在灶房收拾,陶二嫂的房里突然传来孩童尖利的哭声。
是陶树。
他边哭边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娘,不学,不学!我不学!我不学!”
不知陶二嫂说了什么,屋里沉寂了一会儿。
没多久又听见陶树大叫,“为什么哥哥们都能去学堂,我就只能跟着哥哥们学?
我也要去学堂,我不要跟着哥哥们学!”
陶林和陶沐站在陶二嫂门前,心虚地对视一眼。
两个半吊子自己什么水平,最近教得什么样,心里有数。
陶奶奶却是个心偏到胳肢窝里的,一见陶树竟然攀扯哥哥。
不问青红皂白,几步走到陶二嫂房门前,把房门拍得砰砰砰直响。
“不学就不学了,这家里不缺你一个念书的,家里现在最缺种地的,不学,明日就跟着老婆子和你娘下地去!”
陶奶奶的威胁一出,不知陶树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捂住了嘴,陶二嫂的房里再无半点声响传出。
陶奶奶这才停下拍门的手。
她恶狠狠地对着陶二嫂的房门哼了一声,转身带走了陶林陶沐。
过了好一会儿,陶二嫂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强笑着进了陶奶奶的房间。
明显,陶树的抗议没有奏效。
甚至,已经过了明路,陶林和陶沐更加明目张胆地敷衍起来。
第二天,陶林陶沐下学归来,把新的一句话教了三遍,便扔下书出去玩了。
如此持续半月,陶树的厌学情绪越来越重,随时处于弃学边缘。
若不是有陶二嫂压着,怕是早就跟着种地去了。
陶苗苗看得着急。
若是,陶树不再念书,她暂时又没找到去镇上的途径,不仅没地方蹭课,还会彻底失去获取外界信息的可能性。
去镇上尚且毫无头绪,这条路子更加不能落下。
这日,陶林陶沐故伎重施,又敷衍几句便出去玩了。
陶苗苗抓紧蒸好面团,走到了院子里。
“小弟,隔壁的大牛说,会识字的都是厉害的人,二姐不识字,你能教教二姐吗?”
陶树垂着头一言不发,像要把地上的泥巴玩出花来。
“二姐要求不高,只要,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你能教教我吗?”
还是一片沉默。
陶苗苗见此,假意伤心,“二姐之前还教过你挖蚯蚓,你挖的蚯蚓又多又好。现在,你连教二姐写个名字都不愿意帮忙吗?”
想到自己挖蚯蚓挖得好,被别的小孩儿羡慕的样子,陶树终于有了反应。
他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觑了陶苗苗一眼,眼里有着被打击后的不自信和胆怯。
“可是,二姐,我不会写你的名字,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陶苗苗心想,这娃该不会被娘逼着学,被哥哥们敷衍,又被陶奶奶施压,搞抑郁了吧。
她安抚地笑了一下,“那你教我第一个字就行了,我们两的名字,第一个字是一样的。”
小豆丁这才拿起树枝,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个陶字。
陶苗苗也拿了一根树枝,歪歪扭扭地模了一遍。
然后,她夸张地看向陶树,“谢谢小弟!二姐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怎么写。”
陶树被夸,腼腆一笑,脸颊旁竟也有浅浅梨涡。
陶苗苗微一愣神,继续“请教”他。
“那天,听你们在院子里念,勤有功,戏无益,诫之哉,宜勉力,小弟,你能和二姐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吗?”
陶树又垂下了脑袋,低落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二姐,我也不知道。”
“那你明天能问问你哥,再偷偷告诉我吗?”
陶树虽小,却已经察觉到,这个家里二姐是被哥哥们欺负的。
他现在也在被哥哥们欺负,那帮二姐一个小忙也行吧。
他点了点小脑袋。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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