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陶家庄村头,陶铁柱家的灶房就亮起了灯。
陶苗苗睁开双眼,挪到床边,破旧的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活像下一秒就会散架。
她踩上床前明显不合脚的破鞋,暗叹一口气,走到了灶前。
大姐陶杏儿起得比她还早,已经蹲在灶前生火。
陶奶奶正在和面,做黑面饼,看到陶苗苗睡眼朦胧的样子,大声骂道,“你这睡不醒的懒丫头,快去把菜洗了!”
尖利的嗓音险些刺穿耳膜,陶苗苗甩了甩头,有些迷糊地蹲到菜堆前,竟比菜堆还要小上三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一小团。
太阳在陶苗苗一棵一棵洗着菜时渐渐升起。
从她满了五岁生辰起,每天便是在这样的情景下看到日出。
洗菜是个琐碎的活,陶苗苗困意上涌,动作稍微慢了点,便会被陶奶奶一顿骂。
她又洗了一棵菜放到旁边的篮子里,陶奶奶拿走洗好的菜,恶狠狠地撂下一句。
“你个懒丫头,偷奸耍滑,今日不把这堆菜洗完不许吃朝食!”
这话,陶苗苗每天都要听一遍,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她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不得不加快速度,小鸡爪子似的手动得飞快。
还有这么多,可得快点洗,不然陶奶奶狠起来,能让她饿上一天。
陶苗苗埋头洗菜,东头的两间房依次打开,陶大和陶二带着各自的媳妇走了出来。
陶二嫂怀了孩子,害喜厉害得紧,得了陶奶奶的话,近来做些绣活便是,田地里和灶上的活计都暂且免了,其余三人却是要赶紧吃完朝食去田地里干活的。
陶大嫂有些不满,二弟妹自嫁进来便在不停地生。
不是在怀孩子便是在奶孩子,要么做些绣活,要么在灶上帮帮忙,这田地里的活计愣是一天没干过。
她脸上带出了一些,便被陶奶奶劈头盖脸一顿骂,“有意见?有意见你也赶紧怀个孩子!
到时候,老婆子下地都不要你下地!自己不下蛋还给老婆子摆起脸来了,我呸!”
陶大嫂被骂了不敢吭声,眼眶微红,低头暗暗捶了下肚子,都怪她这肚子不争气。
她苦着脸低着头,来到陶苗苗面前舀水洗脸,又麻利地去灶上把朝食端到桌上。
陶二嫂却早已挺着肚子坐在了堂屋,暗含得意地看着陶大嫂忙前忙后。
陶苗苗赶在朝食开吃以前洗完了最后一棵菜,有惊无险地坐到了桌前。
说是桌子,其实就是一块旧门板,摆了一大盆只能看到野菜的面糊糊和一盘黑面饼。
朝食摆好,大家围坐着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陶家由陶奶奶分配吃食,她去自己房里叫乖孙起床了,其他人便都乖乖等着她来。
陶苗苗天没亮起床,洗了小山堆一样多的菜,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饭桌上简单的食物却勾得她直咽口水,对着陶奶奶的房间望眼欲穿。
在陶苗苗焦急的等待中,陶奶奶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陶奶奶一左一右牵着她的宝贝金孙过来了。
这俩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唤作陶林和陶沐,都是陶二嫂生的。
陶林和陶沐明显是刚起床,都张着小嘴打哈欠,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陶奶奶把陶林和陶沐安置到自己身边的两个小马扎上坐好,拿起碗开始分配朝食。
陶苗苗一阵激动,终于要开吃了,她都快饿死了。
陶奶奶的手很黑,指甲很长,还布满了沟壑,她第一个端起的便是陶苗苗的碗,这当然不是什么偏爱。
陶苗苗看着放在面前的碗,里面几乎全是她自己洗的野菜,还有菜汤,面糊糊很少,面疙瘩更是绝迹。
她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
陶奶奶第二个盛的是大姐的碗,和陶苗苗的没太大差别,面糊糊多了一点点,看起来也是清汤寡水的。
第三个盛的是陶奶奶自己的碗。
陶奶奶的碗里也没有顶饿的面疙瘩,只是糊糊比陶杏儿碗里的,又稠了一点。
陶苗苗瞟了一眼陶奶奶的碗,仍然无法理解。
真的会有人,在家里当家做主,硬把家人分出个三六九等不说,还给自己划分到下等去。
接下来便依次是陶大嫂、陶二嫂、陶林、陶沐,最后才是陶大和陶二。
陶苗苗羡慕地瞟了一眼陶大和陶二的碗,他们两人的碗里面都至少有一半面疙瘩。
陶大注意到了陶苗苗渴望的小眼神,孩子瘦得很,显得眼睛格外地大,眼里满是对面疙瘩的渴望。
他憨憨地对着陶苗苗笑了一下,夹了一块面疙瘩给她,“苗苗吃?”
陶苗苗没有回话,立马夹起碗里的面疙瘩塞到嘴里,躲过了陶奶奶随后而来的筷子。
陶奶奶的筷子没有夹到面疙瘩却没直接撤回,而是落到了陶苗苗的额头上。
只听“噔”地一声,陶苗苗的额头挨了陶奶奶一记狠敲。
“你个懒丫头,洗菜的时候活像身上背了上千斤,吃东西的时候快得跟兔子似的!”
陶奶奶可没有收劲儿,这一筷子敲得陶苗苗脑瓜儿嗡嗡的。
陶苗苗没想哭,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陶奶奶见了,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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