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苗苗盘腿坐在石头上,小脸上满是忧愁。
说起来,陶奶奶最不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
她是陶三抱回来的孩子,无媒无聘突然抱回来一个孩子,还不到半年自己就死了。
陶苗苗便是陶三死了之后,陶奶奶忧思过度,疏于照顾,原主死了之后穿来的。
这都是小时候,陶奶奶一边抱着她喂米糊糊,一边恨恨地骂她时,她听来的。
陶奶奶不知道小娃娃换了个成人的灵魂,小时候还没少骂她克死了陶三,说她是灾星。
有时候,又会对着她流泪,想自己早逝的三儿子。
不过,陶苗苗抬头望天,即使没这些前情,陶家丫头的日子也不好过。
看看大姐的日常就知道了。
吃得比她多不了多少,八岁就包揽了全家九个人的衣服。
大姐每次背着衣服去河边,小小的脊背弯到极致才能保持平衡。
陶苗苗看着,都怕她被那堆衣服压垮了。
烧火、收拾家里那些小活计更是大姐包揽全部。
陶苗苗现在年纪小,干的活比起大姐已经轻省许多。
她胡思乱想间吃完了野果,低头摸了摸小肚子,感觉胃里还是缺油少水。
她叹了一口气,油水还是别想了,越想越馋,越馋越难受。
她好想吃火锅,火锅里要牛肉丸,毛肚,肥牛放满了!
还有烧烤…炸鸡…汉堡…
她还好想喝奶茶,可乐…
陶苗苗赶忙擦掉嘴边不小心流出的口水,愤愤地咬牙,果然还是忍不住想!
小丫头垂头丧气,认命地起身挖蚯蚓。
若是不带回足够数量的蚯蚓,晚上可就连那吃不饱的饭都没得吃了。
陶苗苗自三岁起就开始干挖蚯蚓的活计,已经有两年的工龄,挖起蚯蚓来那是又快又好。
有些小孩儿挖回去的蚯蚓惨不忍睹,陶苗苗挖回去的却每次都完完整整,量也大。
这是陶奶奶为数不多,对她满意的地方。
陶苗苗挖了一会儿便挖了大半的量。
她把装蚯蚓的小罐子抱起来,盖好盖子,七拐八弯地离开了孩子群,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拿片树叶盖在了脸上。
树荫下不冷不热,偶有山间的清风袭来,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小小的陶苗苗抚着肚子,再次叹气,吃的现在没辙,觉得补足了。
足足睡了一个时辰,陶苗苗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她又回到小孩儿群挖了会儿蚯蚓,估摸着够家里的鸡吃了,拿起罐子和锄头往河边走去。
还没走到河边,远远看到陶杏儿,正在把洗好的湿衣服往背篓里装。
“大姐!”
陶杏儿闻声望去,只见小道上一个小小的黑影朝她跑来。
她微微一笑,黑瘦的小脸上露出了几颗牙。
“你慢些,小心摔着。”陶杏儿的声音很温柔,陶苗苗很喜欢。
她跑到近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笑嘻嘻地说,“大姐,我来接你回家。”
陶杏儿感激地看着妹妹。
她虽然也是陶二嫂生的,在家里却和弟弟们不怎么亲。
反倒和这个三叔留下来的妹妹,情谊更深厚些。
陶苗苗悉悉索索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野果子,粘泥的小手里,大大小小的果子挤挨在一起。
黑瘦的小脸上笑出了一口小米牙,“大姐,给你!”
陶杏儿虽然能分到的食物比陶苗苗多上一些,可每日里做的活计也比陶苗苗多得多,同样忍饥挨饿。
看到妹妹小手上捧着的果子,却没第一时间接过去。
想到小豆丁早上挨的那一筷子,陶杏儿心疼地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大姐不饿,苗苗自己吃吧。”
陶杏儿常年挨饿,骨瘦如柴,手也跟鸡爪子似的,摸到陶杏儿头上却带着温暖安抚的力量。
陶苗苗笑眯眯地蹭了蹭陶杏儿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我吃过了,大姐,我特地给你摘的,你就吃几颗嘛。”
陶杏儿被她歪缠撒娇,瘦骨嶙峋的小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意,“好,谢谢苗苗。”
果子入口,甘甜的汁液流入喉咙,陶杏儿忍不住笑弯了眼。
早上吃那么一点,又干了一上午的活,她早就饿了。
果子的甜味虽不能完全果腹却也驱散了些许饥饿。
她转身背起背篓,篓子加上湿衣服压弯了她的腰。
她晃了一下才站稳,整个人弯成了一只虾米,用全身的力量才撑起了背上的重量。
陶苗苗赶紧跑到陶杏儿身后,扶住了篓子底部。
篓子朝哪边歪了,她就去那边扶一把,在大姐屁股后头忙得活像个到处摘松果的小松鼠。
到了家里,陶奶奶正在做午食,陶苗苗动了动小鼻子,真香啊,可惜没她的份。
她想屏蔽掉这恼人的香味,可这该死的香味一个劲儿往她鼻子里钻。
陶苗苗忍着内心的饥饿和对食物的渴望,暗地里咽了咽口水,却连去灶房张望一下都不敢。
这午食是给田地里的三人准备的,就连陶二嫂都没份。
陶杏儿背上的篓子特别重,借助门槛才放下来。
姐妹两人又把篓子挪到墙边靠着。
晾衣绳就在墙边不远处,陶苗苗站在篓子边给陶杏儿递衣服,陶杏儿站在凳子上把衣服晾到高处的绳子上。
两姐妹分工协作,干得好好儿的,出来倒洗锅水的陶奶奶瞧见了,两眼一瞪,跳脚大声开骂。
“就你们金贵,晾个衣服还要两个人!陶苗苗,你自己的活干完了吗?鸡等你的虫,等得脖子都快长长了!”
陶苗苗和陶杏儿都被她凶得一瑟缩,陶杏儿更是险些摔下凳子。
在陶奶奶恶狠狠的目光中,陶苗苗赶紧放下手里的衣服,抱起装蚯蚓的罐子去了鸡舍。
陶杏儿自己在凳子上爬上爬下地晾衣服。
看到陶苗苗和陶杏儿都老老实实地干自己的活了,陶奶奶才满意地回了灶房,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
陶家的鸡舍在最角落,陶苗苗跑到鸡舍,把陶奶奶的骂声抛之脑后。
陶家一共有五只鸡,四只母鸡,一只公鸡,这在整个陶家庄已经是养鸡大户。
这年头,粮食金贵,人都不够吃,更何况牲畜。
陶家是幸得陶苗苗挖蚯蚓、捉虫、割草得力,鸡吃一些谷壳麦麸,再加上陶苗苗每日里搞回来的野食,还养得好好儿的,这才养了五只。
陶苗苗蹲到鸡舍里,这些鸡她每日喂,都认得她,咯咯咯地站在她身边等着投喂。
她把罐子里的蚯蚓和泥土一起倒在了地上,这些鸡便赶紧聚过来啄蚯蚓吃。
陶苗苗看它们一口一根蚯蚓,没忍住舔了舔嘴唇。
蚯蚓在鸡的菜谱里应该算肉吧,她都多久没吃肉了。
鸡还有午食吃,她却没有午食吃。
喂完鸡,陶苗苗像往常一样,拿起笤帚开始扫鸡舍里的鸡屎,这也是她的活计。
小小的人比笤帚都高不了多少。
突然,昨日鸡没吃完的草堆里面滚出了一个椭圆的东西,陶苗苗愣愣地看着滚到脚边的物件。
是一个蛋!
幸好地上有一层草,不然蛋碎了,她可就惨了!
陶苗苗伸出小手拿起了这颗蛋,似乎没下多久,这颗蛋摸起来还带着点温热。
这是今年的鸡第一次下蛋,比寻常鸡蛋小上许多,她的一只小手都能握住。
陶苗苗把蛋放到一旁,打算一会儿出去给陶奶奶。
小院门口突然传来了陶奶奶的声音,“小丫头片子在家里好好干活!再被我看见偷奸耍滑,仔细你们的皮!”
陶苗苗听得直翻白眼,再看角落里的那颗蛋,她真是一点也不想给那个恶人!
她的朝食毫无营养,她没有午食吃,晚食也不会比朝食强到哪里去。
去年,母鸡下的蛋一半换了钱,一半进了陶林和陶沐的肚子,她辛辛苦苦挖蚯蚓、割草,愣是一口没捞着。
不仅如此,她还天天被骂,抬手摸去,早上被敲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陶苗苗越想越气,她咬了咬牙,快速把这颗蛋扔到了割草的篓子里,再在上面铺上一层草,背着镰刀和篓子出了鸡舍。
院子里静悄悄的。
陶奶奶出门去地里给陶大、陶二和陶大嫂送吃食了。
这种她们没份的吃食,陶奶奶向来是不让她们碰,亲力亲为的。
大姐去了陶二嫂房间,估计又去做绣活了。
陶苗苗不敢叫陶杏儿,这事有风险,万一被发现就是被打得脱层皮的命。
她独自一人背着篓子往河边去,河边草长得好,她一向是来这边给鸡割草的。
但是,往常割草的地儿人多,陶苗苗今日特地绕远了一些,寻了一处没人的地儿。
她放下篓子,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从草里翻出那颗鸡蛋。
鸡蛋小小的一颗,在陶苗苗的小手中闪着莹润的光泽,这都是陶苗苗平日里得力,把鸡喂得好。
看着这颗小小的鸡蛋,陶苗苗犯难地拧起了小眉头。
该怎么吃呢?
火是肯定没有的,钻木取火不现实。
这颗蛋补充的能量也补不上她钻木花费的力气。
而且,生火太容易把人招过来了。
没有火便只有生鸡蛋。
陶苗苗的小眉头皱得更紧了。
要吃生鸡蛋吗?
“咕噜咕噜”几声响,陶苗苗的肚子又叫了。
她心一横,在树边磕破了蛋壳,将生鸡蛋直接打进了自己嘴里。
鸡蛋的腥味蜂拥而至,充斥了整个口鼻。
陶苗苗心一横,眼一闭,分几口把鸡蛋咽了下去。
生鸡蛋的味道一点也不好。
陶苗苗跑到河边喝了好几口水才感觉嘴里的腥味淡了些。
不过,一个鸡蛋下肚,胃里的饥饿感少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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