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过去。”江鹤归说着，已提起放在门边的食盒，“就说是给迎客楼送新采的菌子，不易引起怀疑。”

姜蘅芷没多问，转身进了里间。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换脸功能启动，目标：后厨帮工“阿丑”，特征：右眉有疤，左撇子，维持时长5小时。】光影一晃，她原本清秀的眉眼变得粗粝，右眉处多了道暗红色疤痕，丑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还可以吗？”她摸着脸上的疤，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

江鹤归抬眼时，眸底闪过一丝微澜，转瞬便恢复平静：“真丑，不过足够了。”他率先迈步出门，“迎客楼的孙老板最信熟人引荐，我让府里的老仆说你是他远房侄子，因家乡遭了灾才来投奔，他不会细查。”

姜蘅芷掀开车帘一角，看街景飞速倒退，一脸的生无可恋，漫不经心地与他说话：：“若被认出……”

“不会。”江鹤归打断她，语气笃定，“后厨人多眼杂，没人会留意一个新来的帮工，记住，少说话，多做事，每日酉时的水缸暗号别出岔子。”他从食盒里拿出个油纸包，“这是陈大夫配的解毒丸，若不慎沾了地沟油，服一粒能缓一时。”

姜蘅芷接过油纸包，触碰到他的手时，两人都顿了顿，她慌忙收回手，把药丸塞进袖袋：“知道了。”

马车停在迎客楼后门时，正是后厨最忙的辰时，孙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正叉着腰骂一个打碎碗碟的学徒，唾沫星子溅了对方一脸。江鹤归的老仆上前递了个红包，笑着打圆场：“孙老板，这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子阿丑，您多担待。”

孙老板掂了掂红包，眼尾扫过姜蘅芷，看到她脸上的疤时皱了皱眉，却也没多问：“会干什么？”

“会劈柴、挑水，还会烧火。”姜蘅芷刻意压低声音，用左手指了指灶台，模仿着乡音，“在家常帮俺娘做饭。”

“算你运气好，”孙老板挥挥手，“正好缺个烧火的，跟刘厨子去后院吧，手脚麻利点，不然打断你的腿！”

姜蘅芷跟着一个络腮胡厨子往后院走，路过后厨时，一股混杂着油烟、馊水和劣质油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差点咳嗽，十几个伙计正围着案子忙活，有人剁肉馅，有人择菜，地上的污水顺着砖缝流到角落，积成了黑乎乎的水洼。

“新来的？”刘厨子斜眼看她，“孙老板的规矩懂吗？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每月给你二百文，够你饿不死就行。”

“懂，懂。”姜蘅芷点头哈腰，跟着他到了柴房，这里堆着半人高的柴火，旁边是口大水缸，正是江鹤归说的传信点。“你就住这儿，”刘厨子指了指柴堆旁的草铺，“寅时起烧火，亥时才能歇，敢偷懒就滚蛋。”

第一日就在劈柴、烧火中过去，姜蘅芷故意把火弄得忽大忽小，挨了刘厨子好几顿骂，却也趁机摸清了后厨的布局：前院是灶台和案台，后院堆柴和泔水，最里面有间锁着的仓库，每日清晨都会有马车来送货，拉货的伙计个个凶神恶煞，和孙老板说话时都用暗语。

入夜后，她躺在草铺里，借着月光数仓库的窗格。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仓库内含有高浓度变质油脂成分，疑似地沟油储存点。】

她心里一紧，悄悄摸出藏在柴堆里的炭笔，在撕下的纸片上画下仓库的位置，塞进水缸底下的石缝里。

第二日天还没亮，姜蘅芷就被冻醒了，刚点燃灶台，就听到后院传来马车声。她借着添柴的间隙往外看，只见两个伙计正从马车上往下搬油桶，桶身黑黢黢的，没贴任何标签，凑近时能闻到一股哈喇味，和老姜头被诬陷时的油的气味一模一样。

“刘哥，今儿的“料”咋这么稀？”一个伙计嘟囔着，“前儿的还稠着呢。”

刘厨子啐了一口：“管那么多干啥？孙老板说能用来炒菜就行。”他接过油桶，往一口大铁锅里倒，油一加热，冒出的黑烟是青灰色的，还泛着泡沫，“给包子铺送的馅，多掺点这个，能省半桶好油。”

姜蘅芷差点被恶心的吐出来，活生生把那一口咽了回去，她看到刘厨子往肉馅里倒地沟油，又往里面掺了些暗红色的碎肉，那肉上还带着血丝，看着就不新鲜：“这肉……”她忍不住问。

“不该问的别问！”刘厨子瞪她一眼，“这是孙老板托人弄来的便宜货，剁碎了包进包子里，谁能尝出来？”

傍晚传信时，姜蘅芷把“地沟油炒菜、病死肉做馅”的字样写得格外重，塞完纸片往回走，撞见孙老板和一个戴斗笠的人在后院说话，那人腰间挂着块玉佩，形状和王坤那枚虎头佩很像。

“……城里的药铺都打点好了，就算出了事，也能压下去。”孙老板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是那新来的知府江鹤归，听说盯着咱们呢。”

“怕什么？”斗笠人冷笑，“他一个外来的，能掀得起什么浪？再敢多事，就让他跟上一个知府一个下场。”

药铺？

难道药铺也被他们给贿赂了？

这书里的世界可真复杂，啊......好想回家！

第三日，姜蘅芷故意晚起了一刻钟，被刘厨子骂着赶到灶台时，正看到伙计往一笼屉馒头里抹地沟油：“这是给街对面的私塾送的，”刘厨子叮嘱，“孩子们嘴笨，吃不出来。”

那一刻，姜蘅芷再也忍不住了，她趁着添柴的空档，绕到仓库后墙，用炭笔在纸上快速写下：“今日午时，用病死肉做包子，地沟油炒青菜，目标私塾孩童。速来。”写完叠成小块，塞进水缸底。

午时刚过，迎客楼突然热闹起来。几个穿着长衫的食客坐在靠窗的桌位，点了一笼包子和两盘炒菜。姜蘅芷在灶台后看得清楚，那包子馅正是用病死肉和地沟油调的，炒菜用的油也是今早刚送来的“料”。

“客官慢用。”伙计把菜端上去，脸上堆着笑。

那几人刚吃了几口，突然有人捂住肚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接着又有两人捂着嘴干呕，脸色惨白：“有毒！这菜有毒！”其中一人喊道，声音大得整个酒楼都能听见。

食客们瞬间炸了锅，纷纷往外跑，孙老板从账房冲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脸都绿了：“胡说八道什么！我迎客楼的菜怎么会有毒？”

“怎么不会？”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鹤归穿着官袍，带着捕快走了进来，“有人报案，说这里的饭菜致人中毒，本官特来查验。”

捕快们立刻控制住后厨，刘厨子吓得瘫在地上，孙老板还在嘴硬：“江大人，这一定是诬陷！是有人想毁我生意！”

“是不是诬陷，查了便知。”江鹤归看向姜蘅芷，眼神示意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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