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青梅许多年》
李芷恬一惊,被梁勋的话砸了个昏头涨脑,她好似未听清,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梁勋似不愿再重复一遍,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似在心口划了一刀,痛得他全身失了气力。
他用沉默回答了她。
李芷恬跌坐在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她忽然面色一凝,反驳道:“不可能,我姨娘不可能会看上你父王,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她更不可能是什么狗屁应王的女儿,这是哪里来的荒言谬语。
“我也希望是弄错了,我无法接受我喜欢多年的女子,是我的亲妹妹。”梁勋眼眶通红,痛苦道:“可是,当我父王将所有证据一一摆出时,叫我如何不信?”
“放屁!”李芷恬怒喝道:“我不信!十六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就能断定……断定我是他……”“女儿”那两个字,她死活说不出口,她绝对无法接受这种谬论。
“你姨娘是五月份离开的我父王,七月初成了你阿耶的妾室,你是三月出生,如今你十五岁……”
“那又如何?姨娘说我当年早产,早生两月怎就能证明我不是阿耶的女儿?”李芷恬反驳着,又道:“更何况,我姨娘不会骗我阿耶!如若她与应王有牵扯,身怀有孕,又怎会坦然入李府?”
“若说……你姨娘也不知她有孕呢?”
李芷恬脑中一空,“你……什么意思?”
梁勋垂下头,沉默片刻,才缓缓陈述道:“十六年前,抚州水患,底下乡县疫病肆虐,我父王授命前往抚州赈灾,不小心感染上了疫症,当时抚州城内的大夫,都被派往疫区救治病患,你姨娘是城中唯一被留下的医女……”
他缓了片刻,继续道:“你姨娘原本不姓封,是付大夫的大女儿,原名付雪珍。我父王病重,她被强拉去为我父王治病,不想二人日久生情,我父王欲纳她入府,她拒绝了,在我父王一次外出巡查时,逃出了府邸。”
“不可能!什么日久生情,我姨娘不可能看上你父王!若……若真有什么,那一定是被你父王逼迫的!”李芷恬断然打断他。
梁勋却道:“我父王书房那幅画,是你姨娘在我父王住处时,我父王亲手为她所作,画上,你可见她神色有半分怨愤?”
李芷恬仍然不信,不信她那么拎得清的姨娘,竟然会跟应王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梁勋知她难以接受,他同样无法接受,强撑着冷静,惆怅道:“在你姨娘之前,我父王……并非像如今这般荒唐。”
他仰头看向窗外浮云,娓娓道来:“我父王是圣人最疼爱的弟弟,太后最溺爱的儿子,也许你不相信,我父王自小聪慧,博闻强记,才华出众。圣人那段时期……身子不太康健,父王过于早慧,怕圣人和太后忌惮,于是装出了一副流连花丛的表象,白玉有瑕,才能在皇权中安稳度日。”
“他那时性子也不如现在这般乖戾,遇见你姨娘,他……是真心实意的付出。”
李芷恬垂下了头,默默听着,眉眼埋在阴影中,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
梁勋平静了几分,继续道:“他们二人相处月余,你姨娘逃走后,我父王重金悬赏,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四处寻找她的踪迹,最后在一家城外客栈查到些线索。你姨娘曾躲在客栈五日,客栈老板夫妻当时不幸染上了疫病,你姨娘也未能幸免,她出手救治过二人。”
梁勋低下头,悲伤道:“疫病的症状,便是难以进食,呕吐腹泻,你姨娘治好了客栈老板二人,然而她自己的病症并未减轻,反而愈发严重,当时老板娘也奇怪,为何她二人痊愈了,你姨娘却未见好……”
他抬头看向李芷恬,凄切道:“阿恬,你说你是早产,我父王也找到了当年给你接生的稳婆,她说你出生虽羸弱,但身子康健,你可见过康健的早产儿?”
“我不信……”李芷恬木然出声,抬头时,眼角不知何时晕上了泪痕,她硬声道:“我姨娘既是医女,那更知如何保胎,你摆出的种种证据,都不过是应王的猜测罢了,我不可能是你的妹妹!”
她撑着桌子,欲起身,“你今日说的这些,我只当是你父王的妄自揣测,这些都不可能说服我。”
她嘴上逞强,撑着的手却在发软,两次都未能将自己撑起来,梁勋来扶她,她猛的拂袖甩开他:“别碰我!”
她恨恨的盯着他,重复了一句:“你们都别碰我!”
梁勋惨然一笑,一滴泪从脸上划过,“我也不愿接受,阿恬……我曾拼了全力想要……娶你……”
他垂下头,说了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话:“现下,我只恨自己,恨自己当年……若是不曾认识你,该多好……”
李芷恬的泪,流了下来,却不是为他伤心,而是为自己,她恨声质问道:“所以,你就是因此才……”
她用力缓缓抹去脸上濡湿,将所有泪痕仔仔细细擦干,换了个神色,冷声逼问:“梁勋,如若我嫁给了你,你知道这事后会如何做?”
梁勋闻言神色一怔,不敢也不愿想象,“我……我不敢想。”
“我只问你,如果呢!”她逼迫道。
梁勋低头嗫嚅片刻,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才痛不欲生道:“我……与亲妹妹……这有悖人伦,我或许……会自请出家,与青灯古佛为伴。”
李芷恬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从低缓直接转高,笑得讽刺,笑得张狂,笑得溃散。
原来如此,原来前世他并非冷落她,而是选择逃避,难怪他再不曾见过她,难怪应王妃对她恨之入骨,难怪她会被圈禁在王府后院……
都是因为这荒谬的真相。
她笑短了气,躬身猛咳,梁勋下意识要来帮她顺气,手伸到半空,又停了下来,就见她侧过头来,嘲讽的笑看他,言辞如刃般锋利,一字一句道:“梁勋,你真懦弱!”
梁勋脸上一瞬间苍白如纸,几欲颓倒。
她缓缓起身,如倾倒的兵卒又燃起了斗志,“我不信什么我是应王女儿,也不可能信,我会给你们个真相。”
浑身的力气终于回来,愤恨道:“即便真相非我所愿,我也不会枉顾疼爱了我十五年的家人,去认贼作父!”
她直身俯视着梁勋,倨傲冷笑:“我会给我自己一个交代,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她绕过他,抬步离去。
什么狗屁应王,什么狗屁亲妹妹,她是李氏女,独一无二的李氏独女。
她要去找姨娘,只有姨娘才能给她所有答案。
推门离去,门外空无一人,她心下生疑,沿着廊道一一寻去,待转过一个墙角,霎时双目圆睁,就见原本守在门口的清荷,竟倒在地上。
她急急上前查看,忽而后颈一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黑夜。
她揉了揉胀痛的脖颈,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之上,屋内空无一人。
向四周打量一番,是一间卧室,室内黑沉沉的,只有月光透过窗缝洒了进来。
屋内陈设简单,一架床,一方桌,几张桌案靠椅,然而用料并非普通平民使用。她摸了摸床上锦被,略微潮湿,桌案上有一层薄灰,是常年无人居住的景象。
她下了塌,走向门扉,又推了推窗棂,果然都上了锁。
屋外有蝉鸣声透进来,远远的能听见皮靴踏地声,与甲胄触击的轻响。
外头有兵卒看守。
她坐回床榻,冷静思考起来。
是谁要掳走她?梁勋?若是梁勋,为何在雅间时,他不下手?
屋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肖时,门外有铜锁打开的脆响,伴随着门栓开启之音,一名男子背手立在门口。
李芷恬静静看向他,见他站在门外,静立片刻,才抬步坐入屋内椅中。
跟来的仆从欲点亮屋内残烛,他扬了扬手,将他赶了出去。
月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他阴沉晦暗的脸庞。
李芷恬哂笑一声,“敢问应王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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