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巫寻月眸中沉寂的灵光骤被点燃,她声线温甜,却充满力量:“于我而言,真正的力量并非外界狂暴,而是向内寻求掌控自身所爱、自身所长——今日我观香影姑娘作舞,如此轻盈柔美的绫罗绸缎在她掌控中竟如武器般力量磅礴,我便突然心想,我素来也喜欢绸缎裙裳,以至于学起月流裳几乎是手到擒来,得心应手,那么——我何不尝试也造出自己的月流裳呢?”
慕丹青如听美好诗文,心中动容无比,由衷为她感到高兴。她仔细为巫寻月考量后,说:“你可知月流裳何以为高级防御类控术?就连我六部令中许多人也不能驾轻就熟,月流裳其形态过于柔韧,需要灵师本身以极其强大厚实的灵力催动,方可变为铜墙铁壁,如若不然,便也就只是如其形般脆弱柔软了。但寻月你没想错——这术法意象的确适合你,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唯美的控制系术法意象,我相信你必能悟成,名震神都。”
“我也只是先试试,来证实我的想法,”巫寻月表情并不轻松,她嘴唇一抿,定了神,“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她人还未动,灵力先动,周身空气轰然震荡起来,那不是风,而是纯粹的扭曲,散逸的灵力急速扰动了空气,使她周身之景变得摇曳、震颤,从外观之,如同望着一团升腾的烈焰。
接着,她双手抬升,动作缓慢而不拖沓,细腻而不软弱,动静交错,虚实相合,如抚无形之琴,弹奏出一曲抑扬顿挫、起承转合之乐。灵光渐渐在她周身散逸,如遥远天幕中骤闪的星星,在一片漆黑之中光芒四射。
下一秒,她眼神赫然一定,双臂铺展间,一道银灰色灵缎飘然铺展,盈盈浮动。银灰色——是月流裳的银灰色,初次尝试生成灵缎,她还是先以月流裳为引。
再下一瞬,她面色陡转狠劲,右臂一甩,更长的灵缎凌疾而出,随她转动身体而在她周身盘旋围绕,突然她双手一收,所有灵缎瞬息寂灭。再接着,她最终蓄势爆发,仰头展臂的一瞬,十数张银灰色缎带从她身后扬长生出,升起数仞之高,如天使之翼,华丽而梦幻。
巫寻月的灵缎羽翼点亮了这一方偌大的训练场,慕丹青还在沉浸惊叹于这瑰丽之景,只见下一瞬,她眼神陡转狠厉,那些轻盈舞动的灵缎,顷刻如被激怒的狂兽般骤变张牙舞爪,面露杀意,猛虎起跳般直扑她来。
利刃般的丝缎无限延伸,铺天盖地,慕丹青心领神会,以劈掌起势,手势辗转间灵流涌起,就在那利缎俯冲至她的瞬间,向后弹开急速倒退,同时,无数道金光利箭从她周身发出,冲向那丝缎予以回击。这是高级攻击类控术——贯日矢。
就在锋缎与利箭相撞的瞬间,花火四射,发出金石交击的刺耳锐鸣,光箭试图撕裂缎浪,而柔韧丝缎竟如道道漩涡中伸出的触手,翻卷间便将将道道金光生生扼灭。
起初,慕丹青的贯日矢尚能与之分庭抗礼,金色箭雨与银灰丝缎在空中反复碰撞、撕扯,构成一幅狂暴而绚丽的画卷。但逐渐,那些更具主人灵识的丝缎仿佛已评断出对方战力并作出调整,不再硬碰硬,而是以柔克刚,如流水般贴附着光箭,任其如何锋锐,皆被无尽的柔韧所吞没。
夜空之中,箭雨肉眼可见地稀疏下去,慕丹青被逼得一路后退,心中略有收紧。终于,独余的几支光箭在缎浪的缠绕下发出最后哀鸣,黯然消散。
——不妙!慕丹青胸中警铃大作,还欲变招,那丝缎却毫不停滞,不依不饶,瞬间便缠上了她的手脚与腰身。她只觉周身一紧,整个人已被彻底捆定,下意识地挣扎,那束缚竟更霸道地发力扼紧,让她胸口发闷,呼吸骤然变得艰难。
慕丹青放弃了最后抵抗,刚要开口叫屈,周身扼力却突然尽数松懈了,丝缎顺滑地从她身上散开,开始后退,已然褪去张扬攻势,于空中轻柔飞舞,尽显华美本色。
待慕丹青解放落地,抬眼看去,巫寻月正笑靥嫣然地朝她走来,漫天丝缎如潮水般退回她体内,重新化作她身后的温顺羽翼。
慕丹青正大口喘气,巫寻月还未走近就关切道:“可有伤到?”
“想美事呢你!”虽是驳斥,慕丹青脸上却扬起兴奋的笑容,“这术法还未到真灵级威力,且还只是初试,就想伤我?”
巫寻月忍不住了,冲过来一把将她抱紧,大喊道:“丹青!我是不是成功了?”
“是啊,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绚烂强大,”慕丹青由衷钦服,惊叹道,“原以你的描述,加上受月流裳的影响,我想来这术法多还是防御之用,以配合你施展医术,竟没想到是如此霸道的攻击与封印,以方才与贯日矢相斗之力,断也是一道强悍的防御屏障,这灵缎结合了攻击、封印与防御——巫寻月,你厉害死了!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控制系必杀技。”
巫寻月开心极了,甚舍不得收回那些灵缎,放开慕丹青后向外跑去,尽情与那些飘舞的灵缎嬉戏玩闹,笑声如山涧清泉,清灵纯澈,天真无邪。
“丹青你知道吗,虽然只是第一次施展她们,我却觉得与她们相识已久,心有灵犀,”巫寻月正在她面前旋转撒欢,那些灵缎也调皮地一下下冲击她,与她玩闹,“相比起之前操控天象,真是通畅极了!”
慕丹青抱胸看她,笑道:“你该给你的必杀技想个名字了。”
夜色溶溶,远处的灯火星星点点,仿佛是这支华丽舞戏的幕景陪衬。稍远处的阁楼之上,凭栏立着两道挺拔的身影,既是舞戏,又怎会缺了有心的观众。
梅见蹊收回视线,脑袋一歪,好奇地观察近旁那张凛若寒冰的脸,道:“你怎么知道她要来练这个?那罡灵坠还能给你通消息?”
司城凛凝望着月色下巫寻月如孩童般玩闹的身影,没有很快做声。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那片遥远的花海,变回了山野间那个烂漫的少女,没了一切烦忧。
若她在神都能一直这么快乐,就好了。
良久,司城凛才动了唇:“她今夜并未佩戴罡灵坠。”说着,他将自己的罡灵坠取出,那灵石安静地躺在他掌中,未有一点感应的迹象。
司城凛继续说:“她将这术法练成此象,全凭她本心意志。”
“不得了,司城凛,”梅见蹊惊叹相视,表情夸张极了,“你与她才见了两面,就能断出如此天才,原先我还当你情智未开,原来竟是目光如此毒辣。”
司城凛自然不会搭理他这种废话。
梅见蹊也不在意,兀自纵声大笑,后又问:“若她真修成双修系,必定不像乐凰当年那般浅浮不稳,屈居第二,她志愿若选九部令——那你是?”
恍然间,司城凛才想起来,当年狄乐凰的确对他说过:“寻月也会这么选的,你相信吗?”
先不论信与不信,当时的他并不认为这个问题有何意义,可竟没想到世事流转,一语成谶,她最终还是走上了狄乐凰所走的路。而他当年自诩的“她和你不同”,到头来也变成了上天对他的嘲讽。
当时他说,“这对我们都好”,狄乐凰哂笑道,“言萧鹤也是这么说的”。他没有后悔对狄乐凰说的那些言之凿凿的大道理,他没有一刻敢忘记自己最重要的责任,可若是问他有没有愧,有没有悔,他无法回答。
他只别无选择。
梅见蹊都以为司城凛不会回答了,忽然他眸光一沉,道:“她不会选九部令。”
“这么肯定?”梅见蹊真是奇了,“你们真六年没联系吗?”
这一次,司城凛是真懒得理他了。
“没意思,”梅见蹊回身往护栏上一靠,意兴阑珊道,“我还等着看你找什么理由拒绝呢,她这术法集攻、防、封于一体,完全契合大型战场之向,且若真能练成她的必杀技,史上唯一的控制系医疗系双修真灵毕业生,天听阁都要过问她的毕业去向,我看你这个主掌大型战场的九令封座要如何拒绝——总不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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