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花榭,放眼望去,接天的翠绿荷叶丛中是大片大片开得正盛的荷花,清香萦绕,美不胜收。
阮方柔头一次见这般壮观的美景,忍不住靠坐过去赞叹。
“商贩老板托我带给你的,看看,喜欢吗?”
祝长泽不知何时来到南星身边,手里拿出一只彩绘的陶艺娃娃。
南星怔愣:“他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祝长泽笑了笑:“免得你有事脱不开身,我便提前派人过去知会他了。”
南星接过憨态可掬的娃娃不住打量。这只娃娃并非漂亮到让人念念不忘,只是她因为不能随自己的心意想出去便出去,因此这外面的娃娃也变得遥不可及、令她艳羡了。
祝长泽见她不住打量,以为她喜欢得紧,便道:“商贩老板又出了好些新的样式,你若喜欢,我让他们每样都买些回来。”
南星摇摇头:“有这一个便够了。”
阮方柔回头瞧见他们俩站在一起说话的模样,一时竟生出些许插不进去的荒谬感,她摇摇脑袋,把这种奇怪的感受甩到一边,过来说道:“表哥,这儿的荷花种得如此密,待会儿如何乘舟游湖呢?”
祝长泽随口解释:“这块是专供观赏的,游湖有专门的水路。”
说话间,贴身小厮在花榭外边张望,似乎有事要说。
祝长泽顿了顿,转而道:“殷家次子曾与我有过几年同窗之谊,你们先在这儿四处走走,我去拜访一番便回来。”
阮方柔正要点头称好,可抬起头却忽然发现,表哥这句话是对着一旁的丫鬟说的。
她不由看向南星,南星无比自然地点头:“时间不早了,待会儿就要游湖了,我和表小姐直接回花厅那边,你可别走空了。”
祝长泽笑着点头。
阮方柔一愣,方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为何她隐隐觉得,表哥和南星的关系不似普通主仆那般?
祝长泽走后,花榭内便只剩阮方柔与南星二人。南星瞧着她兴趣不比方才,以为她是看惯了这边的景色,便开口道:“表小姐要不要去别处看看?”
阮方柔抬头看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旁边走去,过了一会儿,阮方柔忽然开口道:“我听春花说,南星姑娘和表哥从小一块儿长大,南星姑娘可否与我说说?”
南星没想太多,点头道:“奴婢父母是大夫人出嫁时一起跟过来的,大夫人病逝后,奴婢便在大公子身边伺候,后来去了夫人身边。”
阮方柔听完点头,不动声色试探道:“如此说来,南星姑娘算表哥半个妹妹也不过分了。”
但她没有来得及观察南星的反应,前面不远处几个弹琴奏乐的小姐们早已注意到她们俩,主动开口邀请阮方柔过去和她们共弹一曲。
这在宴会上实在不算什么稀罕事,南星便自觉地退到一边,不打扰她们。
可阮方柔只在来了祝府之后才学了一段时间的弹琴,只弹会了几支常见的曲子,自然是下意识婉拒,但南星这么一退,她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她们让出位置,请阮方柔在琴台前坐下。
“那就弹一首‘出水莲’吧?”有人提议,“阮小姐可会这支曲子?”
阮方柔睫毛乱颤,故作镇定点了点头:“略知一二。”
其她人自然以为是谦辞,便不再多言,纷纷安静下来抚琴吹笛。
悠扬的乐声响起,只是没过多久,其中便出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众人微怔,纷纷看向其中一人。
阮方柔垂下头,双颊似火般迅速烧了起来。
乐曲还在进行,其她人收敛心神,继续弹奏。
只阮方柔因为方才那一下失误羞愤难安,心绪难再保持平静,手上也不由得接二连三弹错了好几个音,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终于有人忍不下去了,直接道:“停停停,这都是些什么?”
乐声戛然而止,众人神色各异,阮方柔几乎羞愤欲死。南星立马跑过来扶起阮方柔:“我家小姐前几日一直在习书练字,手指酸疼才致此,还请各位小姐莫怪。”
既有这个由头,有心善的姑娘便道:“原是如此,那阮小姐多加休息,等手缓和了我们再邀阮小姐一同合奏。”
但经过方才,具体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南星扶着阮方柔经过众人身边时,不知是哪个口直心快的人小声嘀咕:“不会就不会,故意逞强做什么。”
恍若一道雷鸣,勉强的一片遮羞布被扯开,阮方柔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僵直了身子。
她呼吸微微颤抖,不知是不是因为不能接受对方犀利直白的话语,亦或者还是别的什么,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各种东西一股子冒了上来,所以在注意到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那熟悉的身影后,几乎没有经过片刻思考,她的身体便按照内心下意识浮现的想法行动了。
“啊——”
阮方柔身形突然一崴,惊叫着摔向了一旁的湖里。
“表小姐!”
南星惊呼,下意识拉紧她,可下一瞬自己猝不及防也被这下坠的力道一起带向了湖里。
岸边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直到一道身影迅速在她们面前闪过才反应过来。
“南星!”
祝长泽瞳孔猛地一缩,毫不犹豫地奔至湖边跳下去。
岸上的人乱作一团,纷纷尖叫喊着快来人,湖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荷叶和荷花,祝长泽扒开障碍物,快速朝那边游去。
阮方柔在水里不停地扑腾,奋力喊着:“表哥……快救我!”
她呛了好几口水,胸膛难受得紧……不过幸好,表哥过来了,表哥过来救她了……
祝长泽游至她跟前,阮方柔伸出手,就在她以为他会抓住自己时,他却一分眼神也没施舍给她,毫不犹豫奔向了她身后。
阮方柔愣住,跟着转头看过去。
祝长泽抓住南星后立马将她托出水面,一边朝岸边游去一边着急开口:“南星!南星你怎么样?”
阮方柔彻底愣住。
岸边已经围了一大堆人,祝长泽将南星带上岸后便立马检查她的状况,好在她很快便猛地咳出几口水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祝长泽不断地给她顺着后背。
南星暂时答不出话来,只能在他怀里不断用力地咳嗽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来大口呼吸。
祝长泽低头安抚她:“大夫马上就来了,别害怕。”
南星摇摇头,想说她没事,可在刚睁开眼后便怔住了。
周围一片嘈杂的人,有看好戏的、忙着指挥的、救人的。可在南星看过去的方向、祝长泽的背后
——荼翼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他们。
在一片喧闹地人声还有祝长泽的安抚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南星,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厅内,本该热闹非凡的宴席此刻却严肃非常。
殷夫人望着右边低垂着头不语的几个姑娘,点了站在最前面的女子,也是自己的女儿:“颖儿,你作为做主的东家,你来说说,究竟是你们谁把阮姑娘推进湖里的。”
被叫作颖儿的女子咬了咬唇,开口解释:“母亲,我们谁都没有推她啊……”
殷夫人呵斥:“那她是怎么掉进湖里的,难不成自己摔下去的吗?!”
阮方柔作为阮氏的亲侄女,而现在不光是阮氏,所有人都在这儿坐着,她今日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日后岂不是给整个殷家留下祸患?
殷夫人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嫌疑人当然不止颖儿一个,但此刻她只能拿自己女儿给出个交代:“嬷嬷,给小姐狠狠打十个手心板子,再罚她一个月面壁思过以示惩戒!”
落水一事暂时这么草草收场,殷夫人亲自过来赔不是:“太守夫人放心,等宴会结束,我再仔细查一查,好好弄清楚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让表姑娘受委屈的。”
阮氏微微一笑,却也没跟她客套:“有劳了。”
待心夫人走后,阮氏抬眼看向一旁坐着的祝长泽,关心道:“泽儿今日怎的自己下水去救人,身上可有不适,要不也唤个大夫来瞧瞧?”
祝长泽只道:“无碍。”
“无事便好。”阮氏放下茶杯,继续道:“她们外人再怎么查我也不放心,当时事发时泽儿也在不远处,不知可有注意到不寻常之人?”
屋内里间,躺在床上的闭着双眼的阮方柔骤然捏紧了手。
许久过去,响起一道极轻的声音:“……并未。”
阮氏却笑了笑,主动安抚他:“泽儿不必太过自责,既然在场的人多,总能问出来的。”
阮方柔狠狠松了口气。
接着还是姑母的声音:“不过……我知道泽儿是个看重礼义廉耻的性子,今日情况突然也就算了。你我虽无血缘关系,但毕竟是一家人,方柔是你妹妹,日后若是再有这种情况,泽儿不必顾忌太多。”
阮方柔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片刻后,阮氏轻柔道:“方柔的药估计快熬好了,今天这事闹得我心悸,只能麻烦泽儿替我吩咐南星去把药端过来了。”
*
南星正守在厨房里煎药。
她肺里仍有些火辣辣的疼,时不时都忍不住要干咳几声。
其实她水性还不错,只是因为太过突然,所以才没防住。
没过多久大公子身边的司风忽然出现在门口,神情有些犹豫。
南星见状,还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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