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玚一出营帐,顺着风的方向,一眼就瞧见沈书清头发散落,随着风扬起恰好的弧度,和温婉的侧脸盈盈相辉,弯着腰和云木谈笑。
他沉浸其中,负手欣赏。
沈书清一回头,拨了拨遮住视线的长发,就看见李玚笑眼如春,温润如水地望着她。
她愣了愣。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人称颂的李将军。
出生于皇城的矜贵和大漠里的粗旷溶于冷凝的气度里,让人不得不唤他一声“将军”。
云木瞧了瞧,识趣地去添炭火了。
李玚走上前,注视着沈书清脏兮兮的小脸,笑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他眉头一沉,意识到了什么:“可是西京出事了?”
沈书清巡视了眼四周,拢了拢衣服:“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
李玚领着她去了主帅大帐。
刚到营帐口,沈书清停下脚步,踟蹰不前:“主帅的营帐,不可随意出入的吧。”
李玚偏头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你不是旁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这可是李将军自己说的。”沈书清拍了拍衣襟上的土,大步踏进。
帐内很干净,一张胡木桌案,一张床榻,空地处放了沙石堆砌的地形舆图,便再无余物。
沈书清知事态紧急,不可再拖,遂一进帐,就把西京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李玚。
李玚听了,却不惊异。
沈书清问道:“你早知道了?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李玚摇摇头,神色凝重:“我也是听你说了之后,才知道的。不过我之所以镇定,是因为我对他们野心欲望的了解,比你清晰。”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西京城内,该当如何?”沈书清懊恼地低下头。
李玚走至舆图边,摸了摸伽兰的山头:“如果乌蒙没有异动,我会立刻启程回京。可是……”
沈书清心下一惊,跑过去抓着李玚的衣袖问:“你的意思是,乌蒙也要……”
李玚无奈地闭上眼,点点头。
“阿晗,我们得加快了。”李玚沉声道。
沈书清无措地抬头:“什么?”
李玚侧过身看着她,分析局势:“若如你所言,那言正嵩一党就还没有完全准备,兵器兵力尚且不足,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的动作,我需要在这段时日里,拿下乌蒙,随后即刻回京。”
他眼神又转为忧患,不安道:“可你也说,你将运货的人和车马扣留,所有玄铁尽数藏匿。若时间一长,言正嵩发现没有消息,他也许会担心东窗事发,恐生事变。”
沈书清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李玚句句说到要害,她才发现此局进退两难。
李玚注意到沈书清的异样,扶着她的肩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有了对付乌蒙的办法,只是将时日往前提一提,别的无需担忧。我会先拨一队人马在西京外驻留,万一言正嵩真的起兵,不至于措手不及。”
“可以吗?”沈书清无力地仰起脖子,毕竟不是常年征战之人,心中还是有些后怕。
李玚轻拍着她的肩,哽咽道:“放心,有我在,西京和乌蒙,我都要。”
沈书清微微点点头,既然李玚已经有了对策,她能选择的只有相信和等待。
“那你快去信一封给傅深,他在西京一直等我们的消息。对了,记得告诉他,我已经平安到伽兰关了。”她嘱咐道。
李玚松开了她,回身去到桌案前,提笔应道:“好,我写。”
他又想起什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长西军驻扎隐蔽,一般人可寻不到这里。”
沈书清在帐中踱步,好奇地翻看:“我碰到了你们巡逻的人,把我当成细作绑回来的。”
“幸好你认识云木。”李玚笑着回道。
沈书清绕至他身边,讪讪道:“是啊,不然我可能就要跪着被李大将军审问了。”
“我确有一事要审问沈大人。”李玚笑着说。
沈书清疑惑道:“什么?”
李玚放下笔,转过身来看着她:“我想问问沈大人,这么轻易地把我卖了,是不是很痛快?”
沈书清笑嘻嘻的,歪着头说:“还不错。”
李玚嘴角勾起,没有回答。他很快落笔,将书信叠好放至信封里,立马唤人前去西京送信。
沈书清眼珠一转,凑到他耳边:“那李将军,我可以审问你吗?”
李玚回过头,笑着看向她:“问我什么?”
沈书清清了清嗓子,直视他:“听你的人说,将军你有女人了?好像是什么凉州刺史的女儿?还听闻生得极其艳丽漂亮,勾人心魄,将军,可是真的?”
她一步一步逼近李玚,打探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
李玚手扣住了桌角,双眸垂下:“谁跟你说的?”
沈书清停步,抄起手来歪着头:“谁跟我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想知道将军你的答案。”
“我和她没什么。”李玚自然答道。
沈书清眉毛一挑,没有做声。
李玚接着说道:“我可以发誓。你知道的,这里属于凉州,刺史难免会来问上几句。不过我同他女儿真的没什么,是她一直来寻我,我只是以寻常待客之道待她而已,都是底下的人胡说。军营里都是糙老大汉,来个女人难免会引人注意,军里多些趣事,将士们也不会觉得过于紧张沉重。”
他刚要把手举起,沈书清就按下了他的手。
“我逗你的。”她道。
李玚沉下肩,拉住沈书清的手:“那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
沈书清立刻把手抽离,退后一步:“做贼心虚,还来问我?还有,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倘若在宫里,她绝不敢如此和李玚说话。可出了这西京城,虽然还是在李玚的地盘,可她觉得自在了许多。
应是宫里悲凉的底色,让她难受吧。
李玚依着她:“好,我不逾矩。但是你不跟我说,我只要出了营帐一问今日巡逻的是谁,不就知道了吗?”
沈书清细细一想,好像是这个理。与其李玚去责问,不如她自己说,还能求情:“是老许和杨老二。不过你千万不要怪罪他们,他们也是无心的。而且如果他们不说,我还不知道三殿下的生活这么多彩。”
李玚抿了抿嘴,小声说道:“可我怕你听见这些,会不开心。”
他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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