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沙发,沈岑洲双腿交叠,朝后靠去,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冷静、平淡。
闻隐抿了下唇。
心头缓慢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错觉般的波痕。
她好像误会了。
闻隐脑袋很轻地偏了下,试探去要个准信:“沈岑洲?”
以两人的“联盟”关系,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清楚明白。
但沈岑洲既然领会到她先前的情绪,就能感知她现在的目的。
星光朦胧,闻隐视线轻飘飘的,与他不避不让地对视。
光亮折入眼底,目色短暂交错的瞬息,积聚起的郁气同时散在两个人之间。
闻隐唇翘了下。
裹着的围巾早变得松垮,露出她一点唇线。
沈岑洲眼皮微动,唇角不着痕迹扯了下。
他偏开视线,嗓音沉静,“小隐,你拍摄投入,身上都是沙粒。”
闻隐不解他忽如其来的攻击,下意识拍了拍身上,昂着脑袋不满,“我很注意的。”
沈岑洲置之不理,继续道:“即使我们分房,我接受不了名义上的妻子带着风沙不洗澡入睡。”
是在为她先前拖延进帐篷找另一理由。
有台阶,闻隐稳稳踩上去。
装模做样的恼怒,“多管闲事!”
她不欲理人般怒气冲冲就要回房,一只脚踏进去前又折了下身体,朝沈岑洲斩钉截铁,“你自己看星星一整晚,我才不。”
沈岑洲置若罔闻,头都没偏。
闻隐也不生气,她像是为另外的事铺垫至此,眨了眨眼,又生疏地抬手弯了弯手指。
呲牙笑了下:“谢谢沈总的火。”
说完身影消失进帐篷,一气呵成,毫无停留。
沈岑洲余光孩子气的招手动作自然一同消失殆尽。
他面色平淡,并没有任何被感谢的好心情。
他失忆后,闻隐与他道过三次谢。
一次是她与泰勒见面后。
一次是前几日温得和克的街头,困倦的、无厘头的道谢。
一次是现在。
收受他的礼物。
一句谢谢就想打发他。
沈岑洲想,他是慈善家么。
但他心知肚明,一闪而过的不善并非出于此。
而是,他竟有一刻,不想听到她的道谢。
夫妻之间,呼之欲出的生疏横亘其中。
沈岑洲唇角嘲弄。
暂且给她时间。
想全身而退。
痴心妄想。
在沈岑洲眼里异想天开的闻隐已经仰着头接纳淅沥水流的落下。
闻隐咬牙想今天的误会沈岑洲径直揭过不提,主动给出台阶,过于好脾性了些。
虽说他确实该如此做,但……
她想,管他想谋求她什么。
闻隐神思逐渐清明,水流激荡下,觉得先前是自己想岔。
即使沈岑洲给她项目、送她礼物,是对她心怀不轨,她就要为了这些温水煮青蛙般接受吗?
她确实接受过。
在婚后自然而然相拥而睡的接近一年时间里,她孑然一身,像十四岁以后的任何一刻,难以接触有关权利的任何信号。
所以在他失忆后,峰回路转有直接触碰权利的机会。
她不愿被收回,甚至试图说服自己去牺牲。
为什么。
她为了不受制于人努力这么久,终于看到曙光,她的选择是再次限制自己吗?
闻隐些微切齿地想,不管沈岑洲意欲何为,她不会同意!
收回便收回,再次一无所有也没关系。
她追求的从来不是受委屈的权利。
为自己切下定论,闻隐心情重新明媚,沉沉陷入美梦。
第二天营地管家也带来好消息,当天会有沙尘暴来临。
经过昨天对场景的熟悉,闻隐姿态闲适随意许多,克莱默本还担心自己这把老骨头承受不住沙尘暴的摧残,见状也不再杞人忧天。
有沈氏那位主在,安全措施自然万无一失。
闻隐盯着镜头,克莱默和昨天同样的姿势,原本的拍摄定在晚上,但今天沙尘暴会在下午来临,她早早便搭好支架等待。
天空已经显出异样,阴沉沉的灰,狂风即将乱作的趋势明显。
还未到关键时刻,闻隐堂而皇之走神,一时思及昨晚为克莱默拍照时出现的探照灯,通话矿区点亮两束。
灯光在昏暗中尤为明显,交错打向沙粒中的“宣言”二字。
又为倾身而立的克莱默附了层模糊的光辉。
闻隐勾了勾唇。
天空开始慢慢晕出红色。
沙尘暴快来了。
闻隐胸有成竹,轻点镜头,朝克莱默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却并未结束。
克莱默走过来,闻隐跃跃欲试,“韦德,等沙尘暴来后我再为你拍摄。”
“……”
克莱默惊讶,“太危险了。”
闻隐风轻云淡,“我拍过沙尘暴,放心。”
克莱默表情复杂,闻隐虽答应为他拍摄,但不至如此上心。他承情道:“谢谢。”
闻隐眼角意气,“福特夫人说您提起过我。”
克莱默在泰勒面前为她说话,她在知道那刻,便确定自己一定要为克莱默留下他想要的、最好的照片。
她如此说,克莱默明白过来,笑道:“是我赚了。”
他余光扫过在不远处等待的人,忽道:“沈总比在京市好说话很多。”
克莱默补充道:“像堪培拉初见,提起自己的妻子满面春风。”
闻隐:“……”
克莱默应对中文不太熟悉。
她想象了下沈岑洲满面春风的模样,他对万事都不甚上心,几十个亿的投资也没见过他有过多感情波动。
遑论是对婚姻。
闻隐没反驳,结束话题后想到些什么,去到沈岑洲旁边。
他慢条斯理翻看做过防风处理的文件,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来,“结束了?”
风肆意穿梭。
闻隐道:“我要等沙尘暴,你先回帐篷?”
沈岑洲眉头蹙了下,对于等待沙尘暴这件事的态度直接流露。
拒绝的话就在唇边,窥见闻隐势不可挡的眼,忽几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
嗓音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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