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鸟雀饮完露水，便扯起嗓子开始闹人。
崔恒浅眠，听着鸣啼声，思绪渐渐清明，轻呼吸几口，扫除连日的疲惫。
睁开眼，山林翠绿，透过窗棂，似画般映入眼中。见惯了桂殿兰宫，如此山野趣景，倒显得更为珍稀。
她们被关在这座山洼小院已有数日，两天前沧收曾来过一次，言辞之间似有迟疑。
她说，沧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她遣人去探，却毫无下落，连带着他背后的整条线索一并断失，让人难以捉摸。
崔恒听了，只轻声应和，她未曾细问，静静等待，仿佛丝毫不关心外界之事。
正想着，窗外窸窸窣窣，细微的轧土声随之传来，崔恒顺势扯下衣上锦囊，对准扔了出去。
“哎呦——”
那人蹦起身，捂着脑袋，抬眼看见崔恒坐在榻上，无奈地盯着她，龇牙咧嘴的表情立刻被心虚取代。
“小姐，你也太偏心了！”江还矮下身子，拉起另一个人，“是沈洵说要来叫醒你的，为何只对我动手？”
崔恒装作糊涂：“你在窗外啊，我还以为是狼呢，过来，让我看看砸疼了没有？”
江还依靠窗户，发泄不满：“咱们都在这破地方待了这么多天了，她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给个准话，白白浪费时间！”
“欲成大事，需静观天时，若这点耐心都没有，如何与那些老狐狸斗？”
崔恒边说边下了榻，换好衣裳，拐出门，走到两人身旁，取回江还攥在手中的香囊，系到腰间。
江还仔细一想，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她曾与好友游历，遇到冤屈之事，总是拔刀相助，可如此一来，却也招惹了不少忌恨，若是当初多忍耐些时日，或许也能少点麻烦。
“我知道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乖乖待在这里，出去等不行吗？有我的保护，谁有能耐伤害你们？”
崔恒轻笑一声，揽过她的肩膀，面向屋后山峦，询问道：“你以为咱们这几天真是在此闲居吗？”
“不然呢？”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难得过上一段平静日子，还有姐妹相伴，除了偶尔想起姐姐，她都快忘了外界的纷争。
因此，每当她看到崔恒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暗暗为她担忧。也不知沧收那边进展如何，还有安阳侯，听说他已经点好了兵，只等挥师南下。
“你忘了我们来陉东是干什么的了？”沈洵插嘴反问，教导徒儿似的，一点一点引她思考。
“查月旦评？”江还眼睛转了转，恍然想起来，“不对不对，咱们不是来找兵马的吗？”
当初出发匆忙，崔恒也未曾细说，还是沈洵叮嘱让她谨慎，提点了两句。
如今忽然想起，便意识到了缺漏：“我之前观察过陉东城池，这里守卫虽多，可再如何东拼西凑，混在其中也不过千余人，剩余的兵马到底在哪儿呢？”
闻言，崔恒与沈洵相视一笑，落到江还眼中，就是在打哑谜。
“原来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她到底稚嫩年幼，在江湖摸爬滚打，不知掌军攻伐之事。
崔恒无心逗她，解释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待在此地。你看，陉东位于隘口，背倚山峦，我猜测，沧收必定将兵马藏进了深山之中。”
她估摸着，这也是沧收选择居住在此的权宜之策。
沧收独自坐守出口，即使被人寻到，也只会说她惜命，隐藏至深，从而忽略了，她却是那最后一道屏障。
“那她为何还将我们带过来？这不是明摆着透露给我们吗？”
崔恒笑容下去几分，眼神晦暗不明：“或许这就是她的意思呢？”
她终于知道自己领了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自古忠义难两全，于公，她应该将兵权交出，向崔恒请罪；可于私，这支军队是她守护陉东的底气，若被崔恒带走，陉东被人觊觎，届时战乱四起，百姓便会再次陷入水火之中。
她举棋不定，索性不选了，将崔恒安置于此，便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若她有能耐，便自己动手，最后结果如何，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我的人在山中找到一条小路，我倒是有些好奇，它会通往何处。”
崔恒说着，系好披风，带上佩剑，指向山中：“今日我们便出发，且看这群人还认不认得旧主！”
山势陡峭，上山的路却比想象中更好走些。沿途都是巨树，枝叶蓊蓊郁郁，将阳光切割得稀碎，铺到落叶之上，仿佛撒满金粉。
走到山腰处，偶尔传来几声空洞的鸟鸣，更显得山林幽深。
攀过最险要的一段，崔恒倚树喘息，掌心贴在树皮上，蹭了蹭，瞬间清醒不少。
前方地势渐渐平缓，放眼望去，路途隐没进草木当中。
“翻过这片高坡，应该就是平地，你们看！”
风过山林，哗哗作响。忽然，她遥遥一指，不远处，山风扫去落叶之后，地上显露出几道火烧过的痕迹。
是人的踪迹！
三人凑上前，捡起树枝，扒开底下的烧痕，江还摸了一把，捻了捻：“时间不超过半月，他们肯定就在附近了！”
再次起身，曲折的路途仿佛缩短大半，只要有个目的吊着，再累也能坚持下去。
崔恒从前养在宫中，别说登山，就连快走几步都要被痛斥一顿，好在几个月来不断奔逃，现在虽说劳累，但还能撑得下去。
“你们看，这里也有。”江还猛然抬头，“我们又走回来了？”
不出几里地，与刚才类似的火堆再次出现。崔恒心中若有所感，但转念一想，还是没说什么，继续跟上。
一个坡接一个坡地向上爬，刚才断言的平地却始终未曾出现。
直到又看见那处火堆，崔恒卯足了劲，拉住前面两人。
“慢。”她急促地呼吸几口，“你们没发现这里很是蹊跷吗？”
话音刚落，山野忽然安静下来，连风声都消失了。
她环视四周，汗水早就干透，带来阵阵凉气：“这些火堆痕迹......我们刚才见过。”
“按照这个走法，我们应该早到达山顶，可这里仍是山腰。”沈洵也有所察觉，往外探去，“就好像被困住的山雀，不管如何努力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