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寒意逐渐褪去,天气暖和起来,沈陌掐着数数日子,估摸着,沈诵应当没几天就要到了。
最近,由于宋春的缘故,沈陌没敢再经常出去,与萧熹的联系暂时中断。
京中有商贩运来了新的肉干,据说是苍梧山的野猪肉,薛令买了一大袋子,给墨点尝鲜,墨点馋得一塌糊涂。
沈陌从薛令那里弄来了一些纸笔,写了一些东西,又烧掉。
墨点喜欢追着灰尘跑。
最近王府跑进来一只野猫,偶尔会来找墨点玩,沈陌时不时就要注意一下情况,怕打起来,墨点打不过。
他也曾和薛令说起过这件事,但薛令对此没什么想法——若是打起来,墨点不一定会输,就算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过,前一段时间沈陌经常在外面跑,最近却不跑了,这件事倒是引起了摄政王殿下的注意。
单看那些行踪,是没什么异常,薛令也确实不可能在京中到处安排人,就为了盯着沈陌。
若他没用令牌,那自己也没办法确认情况。
也许是在弄沈诵的事。
薛令想到这个,又想起自己放在箱子里的那些东西——他已经将东西迁移至别院了,就算沈陌不在意,他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摄政王府有一处院子,能与薛令的住处互通,只是,寻常人等不能入内,就算是薛令,现在也很少进出。
这是府中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沈陌不知道。
薛令也不想让他知道。
他觉得沈陌现在不出门也好,甚至,暗戳戳又将墨点送到这人面前,绊住他。
居心叵测。
其实薛令一点也不大方,他巴不得沈陌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偏偏,又虚伪无比,不愿表现得那么直接,矫情自饰。
某种角度来说,也得亏遇上的是沈陌,换做其余人,大抵真受不了。
正午,风和日丽。
墨点是一只长毛猫,野猫是短毛猫,一会儿没看,它又和野猫跑了,两只毛团子在屋顶上蹦蹦跳跳,很快就瞧不见。
沈陌追了一会儿,追不上,回头看薛令,薛令居然在看他,没管猫。
“。”
沈陌又将自己的脑袋掰了回去,装作没看见。
不知为何,他想起前几天萧熹说的那句话——薛令认出自己了。
从情从理,都很荒谬,沈陌简直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呢……
净说些笑话。
他将那句话丢出脑袋,去干了些散碎的活,回来时,薛令抱着胸,还在看他。
脸上仿佛写着:“躲什么?”
沈陌装傻。
薛令冲他抬下巴。
——这是叫人过去的意思。
过去了,就被牵住手,薛令说:“府上新送来几株桃花,在园中。”
园是薛令的花园,很大,沈陌和墨点去过。
紧接着:“带你去看看。”
两人走在路上,沈陌偏头仰首,看向身边人。
薛令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说有些端庄,眉眼依稀可见当年惠妃的模样,鼻梁又像成帝,很是挺直陡峭,至于剩下的,大概是二者优良血脉融合后的进一步体现,挑不出任何毛病。
薛令说话时,嘴唇一张一合,沈陌脑海中出现了他按着自己亲的模样。
他一个激灵。
薛令:“怎么?”
沈陌连连摇头。
薛令上下扫了他一眼。
沈陌用咳嗽掩盖尴尬。
真是……大意了。
他平素从容,泰山崩于面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就算是现在这种拉拉扯扯,接受其实也算良好——但不知为何,方才他就是觉得很是奇异,仿佛站在悬崖边上扔出去个东西,本以为它不会回来了,却没想转眼被风吹得迎面一撞,将人砸得人仰马翻。
薛令认出自己,他不怕。
薛令亲近自己,他也不怕。
但是两者合二为一,他便有些战战兢兢了。
他不敢再想。
这时,一只手忽然横着伸过来。
“别动。”
是薛令。
沈陌僵住。
耳朵上的东西被取走扔掉,薛令居高临下,淡淡:“虫子。”
原来已经到了花园。
湿润的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身边,薛令似乎不太满意,他也是今天才看到这些花树:“太少了,小家子气。”
这种东西,当然要一大片一大片的才好看。
沈陌缓缓回神:“八颗,不少了。”
薛令哼了一声:“不如国子监的槐树。”
那棵树已经是百年老树,一颗抵得上十颗桃树,自然不能比。
沈陌本也以为是普通的桃树,走近些去瞧,却发现出几分好。
虽然是今天才运过来的,但枝叶茂密,没掉落多少,花瓣也很新鲜——看上去,倒像是南山一带的美人桃。
南山距离京师三百里,若如此,这些树的身价便要翻个好几倍了。
他不由得感叹:“真不错。”
就是有些费钱。
薛令的神情缓和了些:“你喜欢?”
“谈不上喜不喜欢。”他道:“好东西么,谁看了都忍不住夸。”
因他这句话,薛令又去瞧那些桃花,这回居然顺眼许多。
“可折一些,放在瓶子里。”他说:“带回去赏玩。过一段时间,我让他们搬更多的来。”
沈陌有些吃惊:“折?”
薛令没觉得哪里不对。
“一棵树几百两银子,我可不折。”沈陌道:“若是枯了坏了,我便成罪人了。”
薛令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是很要紧的钱,不会怪你。”
沈陌还是摇头。
有些事,该做就做,不该做就不做。
见状,薛令也不勉强。
春天的花园与冬天截然不同,草木芬芳,他们在园子里走了一圈,沈陌左看看右看看,心情十分愉悦。
只是回去时,又开始下雨。
四周没什么人,他们站在长廊下,风雨吹进,吹到脸上、衣衫上,吹得沈陌眯起了眼。
薛令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这个园子是五年前翻新王府时所建,五年来,我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大抵看过世事之后,便无心再见春色了。”
沈陌:“那今日,怎么想起……”
薛令瞥了他一眼。
他总是喜欢这样,不把话说明白,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臭毛病,若是换下属瞧见了,指定要焦头烂额猜个半天。
不过,沈陌很熟悉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自己。
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假笑。
薛令心情还算不错:“若你喜欢,以后,我可以经常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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