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一件比一切都朦胧的事，她早在昏迷的无知中死去
“你胡说什么？！”文杰直接跳了起来。
他面对着岳舟，像一只守护地盘的雄狮，怒火是他的鬃毛，而保护欲则化成利爪，严严实实地将何妍挡在身后。
“你一会儿说这个是凶手，那个是凶手的，我看你最像凶手！”文杰高声道，“你没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好好的！”
他语速特快，转头又找上我：“安双叶！这人哪来的？哪来的你带回哪去，别在这胡乱咬人！”
呃……这个吧，岳舟确实有时候说话很不懂得看气氛，但我还是要告诉文杰：“她从不乱咬人。”基本每次咬得都挺准的。
“你委婉点呗，嘴下留情啊。”我点点岳舟的肩膀，提醒她。
“这种事要怎么委婉啊？”岳舟撇嘴，对我的要求表示无能为力，“她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手下留情呢？”
嗯，不占理的时候我从来都说不过她，因为她不会在这种事上让我。
我冲文杰耸肩，表示自己尽力了。
“这袋钱，苏黎先拿了一半交给尤金，作为他帮自己“恶作剧”的定金。而剩下的一半则交给了佟丽保管，准备事后再给尤金做封口费。”岳舟语速加快，双唇快速运动拉平了她的笑肌，整个面部表情都变得有些严厉起来，但还算耐心地给了解释。
“而除了佟丽唯一有机会拿到它的人，只有你了。”岳舟继续说道，目光直射何妍，将挡在中间的文杰视若无物。
“我没有……没有……”何妍摇头，眼泪扑簌簌地掉，模样怪惹人心疼的。
“你怎么就知道别人没机会呢？！”文杰立刻反驳。
“因为她和佟丽一直在房间里啊。”岳舟说道，“如果有别人进去拿钱，她们俩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还是你想说，有人趁何妍不在的时候偷偷潜进去拿走的？”
文杰坚持：“对啊，怎么，不可能吗？”
“不惊动佟丽就拿到这袋钱？”岳舟追问，“她是睡死过去了吗？”大概是有点不耐烦文杰的胡搅蛮缠，她说话更加不经修饰起来。
“丽丽，一直在睡觉的……”何妍小声说。
“哦？真的吗？”岳舟问佟丽，“你睡着了吗？你睡得着吗？”最后几个字里还夹着轻轻的嗤笑。
佟丽脸色苍白，并不出声。但她憔悴的脸色和眼里的血丝，都昭示着，她不像是睡过的样子。
“明明是计划要杀江原，却自己死了。”岳舟目光在佟丽脸上转了一圈，“从看到苏黎尸体的那时候起，你大概时时刻刻都在想，苏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杀江原失败被反杀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是自杀？”
她收回视线，看着何妍说：“作为帮凶，眼看着杀人计划出了岔子，苏黎还不明不白地死了，她能睡的着就有鬼了。”
岳舟的白眼快要翻上天，嘴皮子却丝毫不耽误，不等文杰继续发问，直接说道：“至于为什么不是佟丽自己给米拉的，自然是因为那块电脑表。”
她点点那块表：“她偷走表就是为了掩盖证据，怎么可能把证据直接交给米拉呢？要封口给钱就够了。而且，如果是她杀了米拉，那明知自己要杀人灭口，钱只是诱饵的话，又何必把这块表一起放进来，让所有人发现呢？着急自首啊？”她脸上讽刺的表情已经掩饰不住了，我略微侧过身子想帮她挡一下，却被她直接推开。
“别挡着我。”她目光直视文杰，一点也没领会我的苦心。
文杰压根紧咬，表情阴沉，显然憋着火呢，但却无法为岳舟的提问找到合适的理由解释。
“所以，只可能是凶手，她并不知道这块表怎么来的，甚至根本没注意到它在袋子里。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将它拿出去做了诱饵。”岳舟说着，“而知道佟丽有这包钱，又能接触到这包钱的人，只有何妍。”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只能听到或粗重或轻浅的呼吸声。
佟丽闭着眼，似乎已经完全沉入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而其他人，除了陈时蔚满眼亮光地看着岳舟，目光都各自落在别处，并不看过来，但我知道他们在听。
“米拉的死法，我之前已经说了。”岳舟目光扫过地上的抄网，“而米拉必须死的原因，则跟你们有关。”她视线一挑，向我看过来。
“我？”我指指自己。
她又斜了一眼文杰。
我和文杰？
“毒不在酒里，你就不奇怪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吗？”岳舟看着我，那表情就跟小时候数学模考后，我俩对答案明明一样，但总分出来我却只有她的一半，最后发现我忘把选择题抄到答题卡上时，她就是这么看着我的。
我怎么中毒的？我确实其已经把这茬忘了。
“你怎么确定酒里没毒？”文杰问，“酒瓶都被洗干净了，也可能是苏黎自己在酒里下毒呢？为了杀江原。”
他大概真的很喜欢何妍吧……看着他这努力为人辩护的样子，我内心有点感慨。
“顺便杀自己是吧？一石二鸟真是省力。”岳舟嘲讽道，“她自己也喝了酒，如果毒素在酒里，她根本撑不到杀了江原就被洋流冲到不知哪里去了。而且……”
她大概是累了，将后背靠进沙发里，整个身体还往下滑了一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继续说：“酒瓶是洗干净了，但酒还在啊。”
“还在？”众人惊讶。
岳舟点头，“不仅在，米拉自己还喝了。”她看我一眼，提醒道，“枸杞。”
嗯？什么枸杞？
“保温杯？！”我想起来了。
“米拉把剩下的酒倒在自己的保温杯里，洗干净了瓶子。那保温杯还在她自己房间，酒也有剩。就是因为她自己喝了酒，还什么事都没有，她才确定毒不在酒里。”
岳舟若有所思地说：“米拉是个聪明人，她之前注意到了一些细节，稍微联想一下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这反应比你还快啊？”我惊讶。
“那是因为她比我先掌握关键信息。”岳舟反驳，“不过她没有选择告诉大家，而是暗中胁迫凶手给钱。还记得她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如果不小心咬到什么有毒的……”岳舟模仿着米拉的语调，咬字说得很重，“我们当时都猜测毒素在酒里，她问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被下毒，食物或者水，但她说的不是吃、喝这两个词，而是‘咬’。”
这么一想，她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她说咬并不是因为用错了动词，而是在告诉凶手，她已经知道毒真正被下在什么东西上了，是一个需要咬的东西。”岳舟勾勾嘴角，略微感慨，“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可惜啊……”
岳舟摇头叹息了一声，继续道：“苏黎就是咬到那个东西才会中毒，而双叶跟文杰会中毒则是因为……”
“CPR……”文杰悠悠接口，神情有些空洞。
“对，”岳舟点头，“把苏黎救上来之后，你们两个给她做了人工呼吸，接触到了她口中残留的毒素。真正有毒的不是酒，是苏黎呼吸管上的咬嘴。”
“那，你是怎么中毒的呢？”岳舟的目光从说到“咬”字的时候就一直落在何妍身上，丝毫没有移开过。
何妍盯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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