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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第 131 章

小说:

在古代育种

作者:

抱雨眠

分类:

古典言情

酉时中,程媺宅前依然热闹,维持秩序的人出来对整条胡同的人道:“程娘子手边的粮食已换完,各位请回吧!”

人群里大多数人都没报太大的希望,只是七嘴八舌地问往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靖王大破蒙贼,程娘子受邀前往云州城,明日一早启程,各位可出城相送,这样的机会,日后总会有的!”

得了消息,人群渐渐都散了。

远处盯防的两人嘀咕道:“程娘子怎么对百姓说这个,换了些种子,就想让百姓拦轿送伞?”

“这妇人惯会作势,管她想如何。明日咱哥俩的任务完成,回到云州城好好喝一杯。”

程宅的大门很早就关严了,一晚上再没开过。

翌日,一辆车马行的马车受雇而来,停在程宅跟前。

盯防的哥俩亲眼看着程娘子上了马车,对相送的老小挥手。

马车走起,那哥俩跟着马车来到靖王妃下榻的府宅。

程娘子先到,靖王妃人未到但车架已摆好,她的马车远远停在队尾。等了半个时辰,靖王妃终于出来了,她远远地往这头看了一眼,目光掠过恭谨地站在马车旁的府兵,在婢女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王妃回城,王府的府兵开道,又围了一层保护。

真有不少百姓自发来送行,人越聚越多。

靖王将蒙贼赶跑,解了云州之厄,蒲阳城的百姓对王府十分拥护,望着迎风招展的旗帜,胸脯都挺得直直的。

出城十里,蒲阳县令不再远送,与靖王妃作别,又来与程娘子作别。

送行的百姓也不能再送了,但都知道程娘子的马车所在,殷殷地望着。

马车上的人终于下来了,一下车就跪在蒲阳县令的面前。

人群惊诧,蒲阳县令也吓得后退一步。

守着马车的两位府兵冲上去撩帘子,马车里再无其他。

府兵抽出腰间佩刀,架在地上那人的脖子上,“你是何人!程娘子呢!”

人群骚动起来,靖王妃马车上的嬷嬷下来,对守卫在旁的侍卫道,“王妃问,后头发生了何事?”

待侍卫去后头探了来报,靖王妃气得把手上的茶杯摔了。

程九娘!竟然在她眼皮底下逃了!

她逃了!

侍卫将“程娘子”提来,这位“程娘子”只是穿着程九娘的衣服,梳着她的发饰,浑身抖如筛糠。

“王妃恕罪,民妇什么都不知!民妇为了得程娘子的好种,答应她在宅子里住一晚,可不止我一个,好几个人都在!程娘子说她要与王妃一起去云州城,昨儿她就走了!她说早上有马车来送我出城,让我在城外十里下车即可。我,我真不知你们将我当做程娘子……”

靖王妃气得头疼,她身旁的嬷嬷替她喝道:“你为何与她一样装扮,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什么!”

“冤枉啊!程娘子将她的衣裳送给我,这么好的衣裳!”

靖王妃挥挥手,让把人带走。

再问下去毫无异议,程九娘在她面前玩了一出金蝉脱壳。

好一出金蝉脱壳!昨日她就走了!

周围这么多百姓盯着,她还能迁怒到这个无知民妇身上不成!

靖王妃叮嘱左右:“让她别乱说话,就说程娘子有事先走一步,她则是上错了车。”

“得令!”

车架再起的时候,侍卫交给随车嬷嬷一封信,嬷嬷双手捧给靖王妃。

“说是后头那马车打转时呈上。”

靖王妃扯开蜡封,里头就一张轻飘飘的纸,纸上只有两句话。

前尘往事如云烟,不必相疑;

山长水阔我独行,不必相送。

靖王妃盯着这张纸,先是怒气横生,满胸被蒸得热腾腾,程九娘出息了,竟算计到了这一步!脑中闪过一百种摁死她的办法。

接着又重新看了好几遍,怒气渐渐散了。

程九娘对从前种种皆已释然,这些年确实做到就在跟前从未放暗箭,不然她也不会前几天才知道大名鼎鼎的程娘子就是她。

而后靖王妃低低地嘲笑出声来,程九娘早已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她作为重生女的优势已不在,相反,算计过多的她反而成了程九娘的“恶”。

靖王妃虽然不知道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这个典故,但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程九娘表达了她的态度,不追究,不纠缠,她选择了另一条路,投入辽阔天地。

靖王妃将这封没头没尾的信付之一炬,她也该让过去的都过去了。

***

洛阳城,甜水巷。

冬至时节,给亡人送寒衣。余氏与徐秀英浆了粗布,剪了不少衣样子,又叠了黄纸元宝,跪在院中烧了。

厨房内,桂儿片了薄薄的肉,腌好,一片片码起来,槐花将泡好的土豆粉捞起,哑婆揭开陶罐的盖,拿勺子搅动,见小六进来,舀一块肉骨头出来,示意她尝尝软烂。

程媺进来吩咐,“这一陶罐给前头的镖师们做锅底。点心提一篮子去,看他们还缺什么。”

两个月前到洛阳,租了个三进的院子,镖师们住在前头,平日饭食都是分开的,今日过节,才叫哑婆帮忙做个锅子。

槐花说她抽空包了饺子,也可以给他们拿一些。

程媺看了眼,赞许地道:“什么时候抽的空,手脚挺麻利的。”

槐花竟然脸红了。

小七画了两张九九消寒图,随槐花和哑婆一道,给前头的镖师送过去一份。

天阴沉沉的,忽然刮起一阵霍乱子风,卷来米粒大小的雪子儿。

程媺已经摆好了桌子,余氏和秀英从外头进来,“雪下来了。”

程媺看向外面,心生怅然。

吃罢,天色暗了许多,雪越下越密。

小六见程媺频频看外面,嘟起嘴,愁容满面道:“雪下得这样大,小爹怎么来找我们!”

小七的情绪也低落下去,“我想小爹。”

“嗯!”八斗点头,抚摸他的弹弓,鸟都没得打。

小六带头哭起来,“小爹会不会找不到我们……”

她一带头,七八两个就学样,程媺责备道:“怎么说哭就哭,吃东西的时候不许哭!”

转头一看,余氏也在那抹泪。

“余婶,你怎么了?”

余氏是喜悦的眼泪,她指了指扶着凳子站立的九牛,给他招手,九牛咧着个嘴,举着两只小胳膊,跟醉汉似的迈开了腿,他走路了!

桂儿尖叫一声,举起九牛就往天上抛。

余氏抢走九牛时,桂儿也飙泪,“我还当他是不是个傻的,终于会走了!”

六七八结束思念他们小爹的氛围,围着九牛兴奋地叽叽喳喳。

“再走一遍!”

“来,到姐姐这里来!”

“想不想要我的弹弓,过来拿!”

他们继续逗他走,九牛一会儿向这个走几步,一会儿向那个走几步。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只有徐秀英还没放下筷箸,又挑了几筷子土豆粉。

桂儿感叹:“你最近怎么这么能吃!”

徐秀英也不知道:“肚子里没个底,吃这么多,一会儿又饿了。”

但是突然,她发现有什么东西哗啦啦落了下来,手往脸上一抹,都是水。

桂儿吓道:“程娘子!秀英怎么了?”

徐秀英努力地笑道:“没事,我没想哭。”

程媺拍了拍徐秀英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她喊来前头的草白,让他去外头请个大夫来。

桂儿瞅空也溜了出来,“程娘子,秀英是不好过哩!”

程媺猜测还是因为那件事,“身上的伤好了,心里头一直过不去。让大夫来看看,开点调理情绪的药吃。”

去年桂儿也这样,全都丢下,离开那个环境,心理的伤随着身体的伤很快好了,徐秀英现在虽然离开了那个环境,但她比桂儿更糟的地方在于,恩爱的骚狐死了。

大夫过来后,徐秀英还不肯给诊脉,反复地说,“程娘子,我真的没事。”

事情过去这么久,那点伤痛都成了陈芝麻烂谷子,她不想因此惹程娘子厌烦。程娘子够关照她,对她够好,她做的太多。

桂儿急躁,脾性一下子起来,“大夫都来了,你让人白跑一趟?诊金同样要给,作害!”

程媺劝道:“让大夫看看,你说你以前是这样的人吗,赵树去了后你身边可一个人都没有,你活得比谁都敞亮,那股子泼辣劲,谁能赚了你去!现在你身边有我们这么些人,还有什么坎能绊倒你?”

徐秀英拼命忍住泪意,笑道:“就是!”

她努力表现得飒爽,“我听程娘子的!”

大夫取出脉枕,静静诊了一盏茶的时间。诊完后也不说话,早已看出程媺是当家人,请她借一步说话。

“大夫,她身体怎么样,是不是肝气郁结?”

大夫先头听了她们的话,诊出来滑脉后也不知道该不该恭喜那位娘子,所以只给当家的说,“她已怀有身孕,您看是开安胎药,还是堕胎药。”

程媺大为意外,“您老儿确定她怀孕了?以前她,她很难有孕!”

别的病或许会诊错,滑脉的脉象还会错?大夫被质疑瞬间拉下脸,“老夫医术不精,您另请高明吧!”

“对不住,我没有别的意思,”程媺拦住他,“我只是太过惊讶,请问能诊出来几个月了?”

大夫气哼哼,“要说个把月的老夫诊错,这都三四个月了,这么明显的滑脉,老夫焉能诊错?”

程媺一算,混乱了,“到底是三个月,还是四个月?”

“你问她最后一次癸水的时间就知道。”大夫一甩袖子走了。

保险起见,程媺又请了一位大夫过来。

“程娘子,大夫怎么说?”

徐秀英感觉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氛,她要单独问程媺,桂儿比她还着急,非赖在跟前听,“有什么我们不能知道的?”

余氏也跟了过来。

程媺只有把大夫的话讲给她们听。桂儿急问,“秀英,你最后一次癸水什么时候?”

徐秀英只觉一个雷在耳边炸开,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肚子里竟然揣上了!

余氏忧心忡忡,她心里想的是,骚狐的种能发芽早就怀了,这种子只怕是蒙人的,偏偏怀上那些畜生的孩子,秀英实惨。

余氏要是遇上这种事,她早就一头撞死。

徐秀英不是余氏,能够当娘的惊喜压过了一切,她根本不在乎是谁的种,她激动落泪,望天叩拜。

“程娘子,我这块咸卤地,也长庄稼了。”

徐秀英执手嚎啕大哭。

如此纯然焕发的喜悦,程媺也为之动容。

“真好,你有自己的孩子了。”

余氏是个贞烈的,桂儿是个发誓再也不生孩子的,母女俩不理解徐秀英的激动,但见她这几个月来从未有过的鲜活模样,选择什么也不说。

“娘,外头的毛毛片下一整夜吗,明天能打雪仗吗?”

六七八睡前期待起明日的厚雪,程媺刮了刮小六的鼻子,“不担心小爹被大雪拦在路上了?”

“担心,明天小爹能和我们一起打雪仗就好。娘,我会在梦里头求求老天爷的。”

程媺笑:“那好吧,快点去求周公。”

寂静的雪夜,程媺点了两根蜡烛,仔细看牧云画的那张地图。

从云州到洛阳,走了一个月,那还是在天气甚好的秋日里行路,开春后,从洛阳去江陵,一个月不一定能走到,春日会有倒春寒,会下雪下雨甚至下冰雹,南方耕作早,稍有不慎就误了春耕。

他们从云州走,是以商队的名头,牧云早就为南下的事组建了商队,商队在外行走时兴雇镖师随行,他在蒲阳城折腾的分号随她走了大半。

他们掩人耳目运出的十几车粮种,进入河南地界后,在庙会上换出了不少,山西程娘子的名头在这里也好使。

这里逢八日有庙会,程媺挺想去四月初八的百泉庙会,是中原地区最大规模的药材交易市场,她的空间可以培育药材。

这边棉花种植比较普遍,但产量太低,只有一亩半石,比南方每亩少收四分之三,棉种亟需大大改进。

她已经在空间里头试验,改进了品种,极想在这里试试。

中华之大,每一地有每一地的情况,只要有百姓的地方,都需要吃得饱穿得暖,她不是非要赶路,既然开始这段旅程,就不是以月来计算的事。

院子外头传来响动,前头有喧哗声。

此时孩子们都睡了,大人们还在闲话。

桂儿那边听到动静开了门,程媺也打开门去看。

漫天风雪中,一人提灯而来。

程媺窄小的屋子里第一次进来这么多人。

牧云与金熊一起走的,当初他俩离队后,十八骑重新续上两人,这回云州之战,十八骑变成二十骑。

金熊兴致高昂地讲述当夜那场战争,前头战士搬梯子登城墙,他们奇袭队爬绳子,“得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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