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会法典》啊,果然够份量。”
一卷厚书放在案上,占满整张桌子,与站着的柳花燃一般高。
烛光幽幽下,封面泛着淡黄的光。
柳花燃翻开一页,滚滚灰尘扑面而来:
“咳咳咳!”
邬章台急忙解释:“常年无人借阅,所以没贴防尘符。我们藏经洞经费比较紧张嘛。反正这书用了万年纸和不褪墨,再放一万年也没事。”
柳花燃一时无言。明明留仙门是云洲第一大宗门,受九国供养富到流油,门中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细看法典,前三页字迹是正常大小,写着五十条基础条例:
“参会者需仪容端庄,不得敞胸露怀、披头散发。”
“参会者因故无法出席大会,视为弃权,不可派人代投。”
看上去平平无奇。
她飞速向后翻,字迹逐渐变小,直到密密麻麻,看一眼就令人双目刺痛。
更有事无巨细的补充条例,几乎囊括所有突发情况。
“我师父说,从开宗立派以来,只有一个人完完整整地看过这部法典,还记住了里面所有条例。”
柳花燃:“那可真不是人。”
“我就说嘛,这种东西谁看得下去?我这就还回去。”
“说好看一夜,急什么。”柳花燃合上法典,放出玉蚕。
书蠹已经饿醒了,闻着墨气爬上法典封面,身上两排气孔一张一合。
雪白的身体逐渐浸染墨色,像一幅微缩山水画。
“传说中青洲墨山的书蠹,腹中可容三千卷藏书。原来你有这宝贝!”邬章台看得双目发亮,直直盯着书蠹。
“不对,说好借你看,没说你能抄啊。”
“那你去告发我。你是我同伙。”
书蠹身体变为浓稠的纯黑色,气孔不动了。柳花燃喂它一块墨山石:“去,把字吐出来。”
邬章台气呼呼地拿出储物袋,费力地把法典塞进去,转身要走。
忽听柳花燃问:“你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吗?”
“这……”他面露难色,“我是按你说的路走,如果真被发现,那也是运气不好。”
“明珠峰人多眼杂。邬师兄隐匿行踪的手段似乎也不怎么高明。”
邬章台心想那些人不都是来服侍你的吗?怎么说得像你被人监视一样。
“下次白天来,光明正大走前门,被人问起就摇头叹气。反正我恶名远播,别人自会以为是我找你麻烦,反而不会怀疑。”
“柳师妹心思倒是缜密。”邬章台连连点头,没想到柳花燃对自己的名声如此有数。
“等等!下次?”他反应过来,“哪、哪个下次?”
“下次就是现在。听说你们晋升长老之位时,个人背景经历、本命法器都会登入《长老册》,这本册子也在藏经洞吧……”
邬章台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怒而拍桌:“你、你怎么得寸进尺?我怎么就上了你这贼船,受你迫害!”
“想开点,我明珠峰这艘大船乘风破浪,你真琼峰这条小船也能有吃有喝,不是挺好?我这里有十万灵石。”
“不是钱的问题,你知道本长老为了偷、咳,借出这本法典,花了多少功夫,担了多少风险?”
“我加钱。”
“……加、加多少?”
……
柳花燃这段日子颇为提心吊胆,不知东君什么时候会再召见她。
生辰宴一日日临近,每天都有不同的礼服和珠宝送上明珠峰,请她挑选。
她白天修炼,晚上翻书。纸页堆积如山,要找的东西不知藏在哪里,心浮气躁时,又庆幸朱冰姿教过怎么管住心里的念头。
没等到东君传召,先等来犯罪同伙。
邬章台生硬地寒暄:“咳,柳师妹最近可好,看书可还顺利?”
柳花燃大为惊异:“邬师兄这是怎么了?”
不仅不再自称“本长老”,没半点架子,对她还十分客气。
邬章台支支吾吾,半晌慢吞吞道:“最近开销颇大,师妹能否……再迫害师兄一下?”
柳花燃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五十万加十三万,整整六十三万,你都花完了?!”
邬章台以袖掩面,脸色涨红:“没花完,只是所剩不多。”
柳花燃从头到脚打量对方,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开销颇大:“你连这身法袍都没换,钱都花哪儿了?”
“峰中阵法破漏,全部补完比预想中花费更多。自从拿了师妹的灵石,就给峰中道童们买果吃。谁知那种东西小孩吃过一次,就会一直惦记。主要是我大弟子最近准备买一柄高阶剑,她虽然不说,但我撞见她找炼器师问价……”
这段时日他久贫乍富,陶醉在弟子们崇拜震惊的目光中,越看越觉得峰中什么都缺,什么都想买。
果然是由奢入俭难。
“你被阵师坑了吧。你的真琼峰养多少人,需要那么大的护山阵法吗?”
“弟子三人……”
“嗯。”柳花燃心想虽然少了点,但也正常。
哪个辛辛苦苦通过留仙门入门考核的候选者,会选一个没前途又没钱的闲散长老当师父。
“还有道童五十四人。”
“噗!”这次轮到柳花燃喷茶,“三个弟子一个师父,才四个人,用得上五十多个道童服侍?你怎养得起?”
“哪里受过服侍。他们住后山,我和弟子住前山。”邬章台苦笑道,“平日里我去借一些不需要贡献点的入门功法,每月去执事堂领免费的初级丹药。反正是穷养,总还养得起。”
柳花燃对他刮目相看:“有没搞错,开慈幼局啊你?”
邬章台解释道:“每次九国送来的道童,大长老们先选,我们这些小长老再挑。如果没被选中,可能会被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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