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鞭炮声在柳栖梧耳边炸响。
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立在玉汝街上,十几步开外的香案再也熟悉不过,白日她就是在这里焚香、摆供、敬神的。而此时此刻此地,仍正举行着动土仪式,而站在程正身边笑靥如花的是另一个“柳栖梧”。
虽说有些惊悚,但头一回以如此奇特的视角看自己,柳栖梧忍不住多瞅了几眼,忍不住弯了嘴角。待仪式结束,“柳栖梧”眉眼弯弯,不知同程正说些什么,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抬手比划时,腕上银镯折出的一道日光冷不丁刺入她的眼睛。
柳栖梧猝不及防,身不由己地向斜后方退了一步,怎料后背恰好结结实实撞到一人。她明知是梦,想也未想地赶紧回头道歉,目光撞入一双沉如寒潭的眸子,话到嘴边卡在喉咙里。
李祈?!
她撞到的人,竟是李祈。他一袭墨色衣袍,安静地站在不起眼的地方,融在街墙的阴影里,面色深沉,薄唇微抿,原本漫不经心半睁着睨向远处黑眸,在看到她时骤然抬起眼皮。
“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很低。
乍一看到他,柳栖梧的心“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嗓子眼。原来她又入了他的梦,被这么一问,她僵着脖子摇了下头。
“跟我过来。”李祈突然开口,语气不容置喙。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住手腕,捏得不算重,却让她挣不开,不得不踉跄着跟上。
他掌心滚烫,柳栖梧愈加心烦意乱,甩开他的手,闷声道:“我还没看完呢,要把我拉到哪里去?”
他后退半步,别过脸:“不过是动土仪式,有什么稀奇。”
“要是没什么可看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柳栖梧挑眉。
李祈的脸色更沉了。他转过身,语气又冷了些:“我只是闲来无事散散步,不小心走到这里罢了,与你不同。”
“哪里不同?”柳栖梧追问,“我就不能闲来无事做个梦,不小心入了你的梦,跟着你出现在这里?”
李祈却不答了。
她指着远处,语气带着点促狭:“你该不会是……白日里就过去瞧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胡言乱语!”他立刻反驳,声音都提高了些,“我与柳娘子是假夫妻,不过就是看一眼她所办之事顺不顺利罢了,免得误了我们的约定。”
柳栖梧将信将疑,他关心“盟友”的事业,这话听着在理。
“好吧,我信你,”她故意叹了口气,“你站在角落,那位娘子也不会看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旁边的郎君才是夫君呢。”
她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突然像是浸到水中的薄纸,慢慢模糊、破碎,连李祈的身影都开始变得不真切,直至化为乌有。
柳栖梧像是飘在水上的叶子,随波逐流,茫然又平静。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旋风起,身子又被卷入空中,旋转颠倒几番,骤然下坠——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萍意的声音伴随着道道剑声在耳边响起,柳栖梧再次睁眼。她正躺在床上,额头全是冷汗,惊悸渐消,不由长叹一口气。
“无事,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萍意端来温水,一脸担忧:“是不是魇着了?”
柳栖梧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她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开了一道窗缝,果然看见李祈正在院心舞剑,动作比往日更急更狠,剑穗随招式翻飞,剑光晨光混在一处,冷暖交织。
用早膳时,李祈坐在对面,沉默地扒着饭,目光从没落在她身上。柳栖梧好几次抬眼瞥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午膳时更甚,萍意做了她爱吃的桂花红烧肉,李祈却只夹了几筷子薛释做的辣椒炒肉,没吃几口就去了东厢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门楣都掉了点灰。
他到底在生谁的气?柳栖梧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敢在这位王世子“赋闲”的特殊时期触上霉头。他有事要忙,她要忙的事也不少,午后难得没睡觉,就带着萍意去了玉汝街。
不过一夜功夫,地皮之上的那栋老屋就被拆的一干二净。工长说,木板这些材料都有现成的,仓库里堆的到处都是,哪怕盖一座宫殿都用不完,搭起一栋新楼自然不在话下。
他拍着胸脯保证:“按着营造图,一个月准能起新楼!”
当夜,柳栖梧睡了个安稳觉,醒来时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萍意端着洗脸水进来,一边帮她拧帕子一边道:“姑娘睡得可真沉,薛小哥天不亮就跟着先生出门了。”
柳栖梧擦脸的动作微微一顿:“哦”。
她想顺口多问一句,话到嘴边又停住,随手把帕子扔在铜盆里。
他的事,问了也是白问。
她用过午膳便埋头于桌案前,画起明月馆的内景布置图,把多日以来想到的细节都画了上去,甚至连门口要摆什么模样的盆景都用小楷标在了旁边。
这一画就过了申时,墨汁用了半砚。
窗外的桂树飘了片叶子,正好落在初具雏形的布置图上。柳栖梧伸手去捡,听到“簌簌”的脚步声,抬头一看,立刻笑了。
姚元月扮着男装,粗绸青衫,脸色比前日成婚时还要精神许多,眉眼都舒展开了。
“我进刑署了!”姚元月进屋后就与她说起悄悄话。她压低声音,眼底藏不住光:“你猜是谁帮我递的话?是齐礼兄,他也去了刑署,你是不是让他帮我说情了?”
柳栖梧怔住:“我与他正闹着别扭,有两日没说过话了,哪里能替你说情,而且,我也不知他去了刑署。”
“闹别扭?”姚元月立刻坐直,追问缘由。柳栖梧三言两语带过送嫁的事,姚元月当即拍了桌:“就为这?他也太小心眼了!”
“先不说我,”柳栖梧反手握住她的手,“刑署的活计累不累?看你这肩膀都绷着,定是累狠了……”
柳栖梧绕到姚元月身后,帮她揉肩,力道不轻不重,“快说说,在那儿都做什么?”
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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