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疆尚在思考时,乌言便说出了抵押:“姑娘何需这般着急,我抵押左都御史的官职如何?”
花杏笑意扩大,放下了手中茶杯,“自然。乌夫人呢?”
卫疆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光芒,开口道:“抵押皇储,抵押下一任皇位如何?就是不知万事赌坊敢不敢。”
花杏脸色一变,即便涂了胭脂的的嘴唇此时也有些微微泛白,“乌夫人可知在说什么?公然议论皇家之事,就不怕掉脑袋吗?”
卫疆耸耸肩,“卫家话事人如今身在天牢,卫家阖府被软禁,我如今已嫁外室,左右不过一死,如何怕?”
卫疆确实不怕,已是死过一次之人,若是还似前世那般畏畏缩缩,下场也不过是毒酒一杯,可着实窝囊憋闷,心中抑郁。
做了坏事的人都不怕夜半鬼敲门,她怕什么?
花杏脸色难看,不知如何再开口,气氛突然停滞,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阳光透过窗纸射进屋内,也因着凝固的气氛,在空中形成了五彩斑斓的气雾,飘来飘去。
花杏有些坐不住,不断吞咽着口水,眼神频繁看向门外。
卫疆有所察觉,看着花杏歪头一笑,“花杏姑娘不如找来这赌坊真正的主家,也省得担下这谋逆之罪。”
花杏强装镇定,握在腹部的双手紧紧纠缠,掌心早已被汗水打湿。
卫疆善解人意道:“我这一局,便算作输,如何?既然我抵押了下一任皇储,便总要有些诚意,说出我心中人选。可我也有一条件,便是要让我夫君的赌局作赢,想必此举亦是符合贵坊规矩的。”
“若花杏姑娘做不得主,现下去请示也是来得及的,我夫妻二人在此恭候。”
无论是进是退,卫疆皆将花杏的路前后堵上。
花杏确实心中拿不定主意,说了句“失陪”后便从雅间中走出。卫疆自有信心她的抵押定能牵动幕后之人的心,缓缓吐出口气,卫疆喝了口茶润喉。
“我道夫人天不怕地不怕,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脸不红心不跳的脱口而出。”乌言单手托腮,狭长的丹凤眼里藏着揶揄,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之人。
卫疆拍了拍胸脯,开始细细打量着屋内装潢,“我们二人既然不擅赌牌,可在其他方面,怕是也没人赌得过你我二人了。”
乌言倒是好奇卫疆下注之人:“夫人可想好了押谁?”
卫疆挑眉,食指竖在嘴唇前,“秘密。”
乌言轻笑出声,有些意外,卫疆此时的灵动他倒是第一次见。
赌坊为了营造舒适的氛围,在吃食上也未曾敷衍。过了一柱香时间,卫疆二人已是在雅间吃饱喝足。
卫疆轻依在乌言肩头小憩,一坐一靠,岁月静好,除却被一声踹门声所惊扰。
房门被大力踹开,来人样貌年轻,此时面上带着怒火,喷着火的眼睛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乌言身上。
“乌言!你可知我爹是何人?想要他老人家前来这腌臢赌坊,你可问过你配吗?”
来人几步上前,一把揪起乌言胸口衣领,距离近的乌言都能看到来人毛孔。
来人喷薄的怒气自鼻腔涌出,下一秒便要将乌言燃烧。
乌言被提着衣襟,仍旧不慌不忙,看清来人后反而笑出了声:“看来首辅大人避而不见,是怕了今日这场赌局,派你个丫丫学语的小子来,似乎对今日押注不感兴趣啊……”
卫疆早就在人冲进来时便侧身让开,如今瞧清了局势开口道:“柳如阴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缩头乌龟。”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教养出的小公子也是个不懂规矩的。”
小公子?柳青林,如今的工部侍郎。自娄家败落,这柳如阴倒是忙不迭的提拔人啊。得了乌言提醒,卫疆才终于将眼前人的名号和脸对应上。
柳青林被夫妻二人气的急火攻心,便要一拳打上乌言鼻梁,刚要挥拳,便被拦下。卫疆死死的抓着柳青林的拳头,让其再难挥进一分一毫。
柳青林戛然迸出的火气因着被阻碍的拳头燃得更盛,口无遮拦:“不过是赌坊里的玩物,也敢同我挥拳?”
卫疆有些好笑,开始怀疑此子是否当真是那面面俱到的老匹夫柳如阴的儿子。
乌言脸色有些阴沉,挥拳而上,倒是未受分毫阻拦。
鲜红色的血迹从柳青林鼻腔流下,映衬着眼中的怒火,乌言甚是满意。
抓着的衣襟被松开,卫疆手中的拳头也卸了力,柳青林擦去鼻下血迹,恶狠狠的盯着二人。
乌言开口:“今日首辅大人不来也无妨,后日大人的寿宴,我乌言必定到场,送上贺礼。”
柳青林生生捱了一拳,又被言语挑衅,此时指节攥的发白,额前的碎发随着急促的呼吸摆动,下颌崩的死紧,虽未出声,可其周身的空气都被怒火烧的滚烫。
可下一拳,柳青林还未挥出,便被进来人打断。
门外走进一位带着鎏金暗纹面具的男子,金纹蜿蜒在漆黑的面具上,将人衬的气宇轩昂却又目光狠戾,只一眼,便令柳青林失了脾气,站在一旁,如同被泼了冷水的丧犬。
除却眼神,旁人再不能窥见任何表情,可从柳青林微低的头颅来看,竟是有几分臣服之意。
“坊主。”柳青林恭敬的称呼道。
坊主走到二人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卫疆,声音被包裹在面具里,嗡嗡沉沉分辨不出原本的声音,“花杏提及的有趣之人,便是你吧,卫家之女。”
卫疆也同样回道:“想见坊主一面当真不易。”
“乌夫人的抵押,后坊承认其价值,乌夫人还要告知你心中的人选。”
“自然。后日首辅大人寿诞,我押中之人自可世人皆知。”卫疆嘴角勾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扫过那坊主垂在身旁的手,卫疆神色晦暗不明。
乌言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随意摆弄着房内摆放的花,似乎对二人的谈话不感兴趣。
坊主却是注意到乌言:“乌大人既抵押了官职,可想换什么?比如解药。”
乌言手上仍旧摆弄着插在花瓶里的几支菊花,眼皮没抬一下,嘴角也没有什么起伏,喉咙中压出一声轻“嗯”,算是对坊主的回应。
“解药倒是不必,不过坊主当真通晓万事,这万事赌坊亦名副其实啊。”
卫疆有些意外,乌言的病症即便平日把脉都难察觉,一个赌坊坊主,却知道不少,压下心中怀疑,卫疆开口:“既如此,今日便不多叨扰。”
那坊主也并未阻拦,乌言同卫疆便又从前坊出了赌坊。
重新回到街市,二人似无事人般,陆续闲逛到酉时日入才回了府上。
刚一回府,翠竹便拽着两人拉到了卫疆面前,“姑娘,今日跟踪的人便是他们。”
被抓来的两个小厮像麻布袋般被扔到地上,失去平衡匍匐在地,挣扎好一会方才跪起。
乌言自昨日二人说开,简直便是黏在卫疆身边扯也扯不下去的糖,此时紧贴卫疆的右臂站立,好不惬意的看着面前二人,开口道:“若是不说便送去慎刑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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