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江彦问。
“我与舅母上山祈福一事,知晓的人不多。你提议去禅房抄经,便是为了避开人群。引暗卫离开,去寻舅母,乃调虎离山之计。知道我有暗卫的,除你以外,并无旁人。”
届时,脚步声传来,屋内被灯笼照亮。空间狭小,看上去像是专门关押人的暗室。除了身下的一张床,再无其他。
就着光,刘生的面容显露出来。
“长公主果然冰雪聪明,幸会。”他缓缓说道,脸上挂着松弛的微笑,好似胜券在握。
高凌月仰头问道:“你是谁?”
“在下刘生,您也可以叫我的真实名字,呼延稚。”
“呼延是匈奴的大姓,你看着倒不像胡人。”
反而他旁边的壮汉,络腮胡,鹰钩鼻,眉间川字纹颇深,一看就和齐人不同。
刘生脸上的笑容凝滞,冲身旁的男人扬了扬下巴示意。
那人端着碗上前,粗暴地就要灌给高凌月。
江彦不知何时已解了虚虚缠绕的绳子,平静地问刘生:“这是什么?”
“软骨散。放心,留着她有用,我不至于感情用事。”刘生回道。
“我来吧。”江彦想要接过碗来。
那人没动,为难地看向刘生。
刘生:“给他吧。”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江彦,锐利,饱含审视意味。
随着江彦的靠近,高凌月猛地别开脸,又被一只大手钳住下巴生生掰了回去。
“何必自讨苦吃?”他的声音仍是温温柔柔的,像软玉一样温润。
高凌月抬眸看去,他背对着灯笼,脸上晦涩不明,眼瞳里反着点点橘黄的光亮。
“江彦,齐国对你并无亏待!”她恶狠狠地,责他无耻背叛。
“并无亏待……”江彦松开她,勾了勾唇,笑得讽刺,“是指我初来乍到时饱受欺凌,还是多番限制任我自生自灭。至于长公主你,你何曾拿正眼瞧过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罢。”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话说得难听,但细想起来并无不妥。
高凌月咬住牙关,她肤白,下巴因刚刚的力度留下了淡淡的红痕。江彦居高临下,眼眸微垂,晦暗不明的目光黏在那处。
“别逞强了,喝吧。”他又将那陶瓷碗递到她嘴边。
高凌月骂了句“滚”。
江彦默了一瞬,嗓音软和:“不然,我只能用口渡了。”
高凌月:!
看戏的两人:!
高凌月讶然,嘴唇微微张开,趁她愣神,江彦卡住她的颌骨,轻轻一按,碗口贴着唇瓣,将液体喂进口中。
说出那样的话,简直鬼使神差似的。他耳尖红得滴血,好在屋内只有一盏灯笼,光线昏暗,看不出来。
高凌月呛了几口,被迫吞进一些。
她四肢发麻,比刚刚更没力气,身体瘫软如泥,甚至无法保持坐姿,往旁边载倒。
江彦揽住她,让她靠着自己。
高凌月动弹不得,仍冷冷地说:“放开我。”
握着她肩膀的手却更紧一分。
刘生噙着虚伪的笑:“长公主身份贵重,住在此处是委屈了,既然喝了药,请移步芷兰阁吧。”
那壮汉上前一步,被江彦挪步挡住。
他俯下身,将高凌月拦腰抱起。
刘生玩味笑道:“阁下倒是个多情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说。
高凌月骂道:“无耻。”
刘生哈哈大笑,看了她一眼。是个美人,比上次见的那位皮相更好。皎皎如月,高不可攀。身体因药物绵软无力,像依附于人的菟丝花,神态却冷若冰霜。面对那样的天潢贵胄、高岭之花,如今地位翻转,自是想要握在手里好好把玩。其中妙处不必多言。他光是想着都有些心痒。
江彦眸色阴沉,将她往怀里搂紧了。
察觉到他的动作,刘生旋即移开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并非好色之徒,没必要和盟友生出不必要的嫌隙。
出了暗室,高凌月默默观察。墙上是浓墨重彩的壁画,风格华丽,画上异邦美人翩然起舞,飘飘若仙。
刘生毫不避讳:“这是我的私宅,怎么样,设计不错吧。”
他不怕高凌月看,这栋宅子地处偏僻,又派有属下把守,她翻不出去。
刘生叫来一个年纪不大的侍女,命她贴身伺候。
侍女单手抚胸:“是。”
名义上是照顾,实为监视。
.
侍女名为于兰。
她遵从刘生的命令,领着江彦和高凌月去芷兰阁。
她打开屋子,点燃烛火,江彦进屋后她也没有关门,而是恭谨地站到门边。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矮榻,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上铺着地毯,菱形花纹,边缘一圈是动物简化纹样。
江彦把高凌月放到榻上。
于兰微低着头,目光却毫不含糊得锁着两人。她不关门,是在等江彦离开。但他却好像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
对于二人的身份,她大致知道一些,齐国长公主,越国质子,他是她的驸马。这位越国质子与刘生联手,将齐国公主绑架至此。所以,两人虽为夫妻,实则是仇敌。
不过,现在看上去不像那样简单。
他怎么还不走?
“江彦,你……卑鄙、无耻、下流!”
从她的角度看去,女人躺在榻上,无力动弹。男人坐到床边,宽大的袖袍覆在她腰间。
他一扬手,腰带被扯出来,随意地丢在了地上。淡蓝色的带子,在整体为棕色的地毯上格外显眼。
于兰年纪尚轻,未出阁的女子,哪里见过这些。她虽为胡人,但从小在北州长大,终究是没那么开放。
脸上腾一下热了。
她绞着手指,不知该不该继续看。
正犹豫时,男人朝她看过来。清俊的脸上眉头紧蹙,目光冰冷,似乎对她的窥视非常不满。
她心下一惊。这玉面公子生得是极好看的,但怎能……做这种强迫女子的事?
“还不出去?”江彦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暧昧不清的哑。
于连心一横,把门关了,继续站在原地。
她听得一声嗤笑。其间还有女子不堪其辱的低泣。她心里不痛快,但是,江彦是主子的同盟,她管不了这事。于兰铁着一张脸,目光不闪不避。
江彦脱掉外袍,跪到榻上,欺身压着那姑娘。床榻没有帷幔,被子一裹,将两人堪堪盖住。
被褥像翻腾的浪。喘息交缠,偶尔还有女子隐忍的啜泣与谩骂,很快又被堵住,变成呜咽。
“你出去……你走!滚!”
那姑娘说得应该不是她。可是,她在场,无疑加重了屈辱。
她心中无一丝绮念,只觉得沉重。
于兰默默良久,静静推开门,又阖上。她站到屋外,恪守职责地听着。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
翌日。
萧易晗身.死,匈奴去而复返,打得齐军措手不及的消息传遍了北州。
州府衙门乱作一团。
北州刺史陆川正焦头烂额之际,刘生设宴求见。
“不见不见,什么时候了。”他不耐烦地说。
那小厮却将一块腰牌呈了上来。
陆川拿在手上细细一瞧,心里“噗通”一声,打了个寒噤。
这腰牌,是皇室独有的花纹。难道,是长公主……
刘生开赌坊,自是黑白两道通吃,这些年来,给了他不少好处。可若说他能搭上皇室的船,可能性微乎其微。陆川不明所以,但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匆忙赴约,到了刘生所说的宅邸。一下马车,便看见刘生候在门口。
他拱手道:“陆大人,好久不见。”
陆川仍有架子,不正眼瞧他,而是略一沉吟,端着声音问:“你约我来此,是有何事啊。”
“大人莫急,还请到府上说话。”
陆川斜睨他一眼。
刘生面色不改,微微笑着。
两人相继跨过门槛,走到前厅,落座后,下人奉上茶点。
刘生才缓缓开口:“在下听闻,胡人大军突然折返北关山,大败齐军,占领了尉青至通河一代啊。”
通河距宁朔不远,不足千里。
陆川执茶盏的手一顿,悠悠刮拭杯盖。对他的话不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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