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门被打开,秦陨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这个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膝盖一软。
高大的身躯像座倾塌的塔,直直向前栽去。
林深颜瞳孔骤缩,本能地就要往旁边移,却被秦陨张开双臂,大手一捞,将沉重的头颅轻轻搁在她单薄的肩窝处。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林深颜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连退三步,后腰撞上鞋柜才勉强稳住身形。
梭温和小原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戳穿他。
两人一左一右架起秦陨,沙发承受重量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秦陨胸前的整片布料早已被血浸染,林深颜握着剪刀的手指关节发白,刀口划开布料时,粘黏的血肉发出细微的撕拉声。
当她指尖触到伤口,小心的检查过后,紧绷的神情终于松动些许——子弹卡在浅表处,这算不幸中的万幸。
“先说清楚,”林深颜的声音比想象中干涩,“我没有任何处理枪伤的经验。”
酒精棉球擦过镊子时发出摩擦声,“但我会尽力的。”
梭温看向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秦陨,话说得斩钉截铁:“他不会后悔的。”
“帮我按住他。”林深颜将毛巾卷塞进秦陨齿间,“没有麻醉,会很痛。”话音刚落,镊子已经探入翻卷的皮肉。
秦陨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弓起,脖颈暴出狰狞的青筋。
一声压抑的嘶吼透过毛巾闷闷传来,他涣散的瞳孔映出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灯。
林深颜掌心全是冷汗,镊子几次打滑。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来说,她还太年轻,这是她第一次取子弹,在这样不专业的环境里。
当子弹终于被夹住时,她咬住下唇用力一拽,子弹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几声响,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林深颜扯过毛毯盖住秦陨赤裸的上身。空调调至26度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转向另外两人,视野边缘泛起模糊,发烧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
“你们的伤…”话被梭温打断:“林医生,你先去休息吧。”
他接过医药箱的动作不容拒绝,目光扫过她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
小原蜷缩在沙发角落,把脸埋进膝盖。梭温为他清理伤口时,少年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却倔强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卧室里,林深颜机械地躺回床上,额头贴上冰凉的枕头时,药效终于冲破绷紧的神经,迅速让她陷入黑暗。
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林深颜放轻脚步,指尖划过门框边缘,没有血迹,连楼梯扶手的灰尘都保持着自然散落的状态,她长舒了一口气。
商场里,林深颜指尖在三套不同尺码的衣物间流连,最终选了纯棉的材质,透气,适合伤者。
回到公寓时,小原正蜷缩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像只守护主人的幼犬。
少年听见开门声猛地抬头,眼底的血丝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目。他接过早餐袋子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梭温出去过一次,很快就回来了,面色看起来很不好。
夜幕降临,林深颜的额头又开始发烫。她强撑着为秦陨检查伤势,指尖轻轻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男人浓密的眉皱在一起,睡的不是很安稳,似乎陷入了噩梦。
秦陨薄唇微动,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林深颜忍不住凑近了些。
她的发丝垂落,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就在她即将听清的瞬间,秦陨突然抿紧了嘴唇,仿佛在梦中也能感知到她的靠近,没再发出一个音节。
第二天,夜色还未完全消失,林深颜被一声闷响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额头上的退烧贴已经滑落了一半。又是一声惊呼传来,她这才彻底清醒。
“哥——”
小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林深颜强撑着起身,慢慢走向客厅。
眼前的场景让她怔住了:秦陨整个人倒在地上,小原正手忙脚乱地想把他扶起来。
那个昨天还奄奄一息的男人,此刻正不耐烦地挥开少年的手。
“你滚开,我自己爬回去。”声音虽然沙哑,却中气十足。
林深颜看着秦陨用结实的手臂撑起身体,一点一点挪回沙发。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肌肉线条在绷带下清晰可见,完全不像重伤后的样子。
当林深颜走近,秦陨刚好抬起头。她的指尖轻轻贴上他的额头,掌心滚烫,他的皮肤灼热,两种温度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在发烧。
晨光中,林深颜的卷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眼睛因为感冒而泛着水光,没什么表情,嘴角微向下,给人淡淡的疏离感。
林深颜抽回了手,叹了口气:“我真的是烧糊涂了。”
她转身在茶几上翻找一会儿,取出体温计,动作熟练地塞进秦陨腋下。手指不经意擦过他此刻赤裸的胸膛,两人同时僵了一下。
秦陨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抬起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你在发烧?”
林深颜拍开他的手,若无其事道:“没事,比起你,我这个算小病。”
早餐时,林深颜机械地咀嚼这食物,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她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用职业化的语气对秦陨说:“你需要休息,好好躺着别乱动,防止伤口感染。”
秦陨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倒也不是他想表现的这么温顺,而是他的精神力支撑不住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刻,秦陨打量着四周,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厨房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姐姐。”小原又斟酌一会儿,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你好像完全不会做饭的样子…”
林深颜站在厨房门口,手足无措地看着两人熟练地处理食材。
下午梭温提议自己做饭时,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厨房里的用具都是原房主的,崭新的厨具上积着薄灰,无声地控诉着主人从未踏足的领域。
秦陨撑着沙发慢慢坐起身,这个动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他忍不住皱眉,冷嘶一声。
林深颜察觉到他的动静,转身,刚想出声让他不要乱动,就听见秦陨有些紧绷的声音。
“林医生…你近视?”
“嗯,五百多度。”林深颜手指推了推镜框,金属镜框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什么时候近视的?”秦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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