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浣清溪把剑调转为竖直向下,将下方想张口咬断她脚踝的胎儿脸刺了个对穿。
神器的剑气凌厉刺激了万面鬼的本体,肉壁开始快速蠕动,向中央挤来,不断压缩她的活动空间。
“啊——好疼!吃了你!吃了你!”
那些粗制劣造的鬼面撕扯着后脑连接的血肉,挣扎着要从肉壁里出来。
浣清溪对面前恐怖的景象视若无睹,只是觉得那些尖利的鬼喊鬼叫无比吵闹,歪头抬起手按了按不大舒服的耳朵,轻嗤一声:“装神弄鬼。”
随后手腕一转,提剑刺入那叫嚣得最厉害的一张鬼脸,她能感受到邓林剑的末端已捅穿这肉壁到了外界。
出剑的同时,她好似感知到什么,头一偏,躲过了贴着她面颊刺进来的一根修长树枝。
“是不是心有灵犀得过了头?”她睨了眼那看似朴实无华的凶器,小声吐槽了一句。
树枝向左,剑锋向右,一齐将万面鬼的腹腔从侧面剌开了条大口。
清风穿堂,光线从血肉模糊的伤口照了进来。
浣清溪出来后也没管站在一旁提着树枝眼巴巴看着她的沈濯,先十分嫌弃地给自己和邓林剑施了个清洁术,将青衣上沾染的污血一洗而尽。
“师姐……”
沈濯唤了她一声,见浣清溪并不回应他,背在身后的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挲了下。他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即便在幻境里的那番话确实出自他真心。
浣清溪低着头拂了下因打斗而翻起的衣褶,听出他话语里微弱的不安,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难得对他说了句实话:“我没生气。”
浣清溪确实没生气。
一来她也不是个听了不合意的话就要斩人的暴君;二来她自认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沈濯的话又确实是出于为她好的目的。
她没必要因此就生了他的气。
她只是一时有些诧异,怎么也不明白这话怎么会出自于原书里那哪怕历经磋磨,最终依然高风亮节的正道仙君之口。
而且,即便沈濯一路过分亲和地称呼她为师姐,邓林剑与他并不相熟的事实也是不容改变的,他不该如此关心她,甚至不惜暴露自己性格的阴霾。
但是浣清溪如今也隐约猜到什么了。
那句“没生气”后浣清溪没再解释什么,沈濯也识趣地没追问,毕竟他们现在并非可以交心至腹的关系。
万面鬼被拦腰截断,上半身向后弯折,腹部大开只有一半皮肉勉强连接着。
它尝试了下将身体复原,断开的皮肉扭曲着相互靠近,却如何也连接不上两段,于是干脆完全断开来,彻底分裂成了两只单独的鬼。
浣清溪看得眉头紧锁。
她早就想吐槽酆曾的审美了,这万面鬼多少也算只鬼王了,怎么也不知道给鬼收拾收拾,模样整齐些也好啊。
两只万面鬼分开来朝面前两人包夹,面对攻击也不闪不避。
浣清溪和沈濯两人一剑一树枝轻松将那鬼物又一次劈开。
但被劈开后那鬼也不死,落地就分裂,这动静有点像一种叫蛞蝓的生物,断成多少节就随遇而安变成多少只。
它的目的不在于要两人死,酆曾也没有抱能凭借只万面鬼就能让两人命丧此地的希望。他只是想尽可能地拖延些时间,以便让自己再次躲进藏身的阴沟。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藏身之所早被两人从幻境里查出。
浣清溪手腕一抖,将一口咬在邓林剑上的鬼牙震得粉碎,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分裂体,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传音给沈濯:“这东西越杀越多,得先找到鬼核。”
万面鬼虽是由众多怨魂混合而成,但能作为一体行动的根本是因为体内有颗同修炼之人的内丹一样的鬼核。毁掉那物才能阻止这无穷无尽的分裂。
而鬼核一般藏于众鬼意识中占主体地位的魂体身上。
两人发现万面鬼越杀越多之后便不再出杀招,运用不轻不重的力道与之纠缠,同时不动声色地寻找鬼核所在。
终于,浣清溪在自己这侧发现了只攻击极为阴险的鬼。
它习惯于游走在其他鬼身后,时不时就上前偷袭一把随后又迅速缩回去,可以说是非常惜命了。
她认出那是之前被“找阿花”鬼烦得暴躁的那只。
于是浣清溪假意在身后漏了个破绽给它。
那鬼果然经不住诱惑,用其他鬼做掩体上前后,见浣清溪毫无所觉的模样,十分无情地推开挡着路的“鬼盾”,舔着涎水就朝她心口掏来了。
浣清溪担心被它跑了,选择等鬼更近些了再攻击,此时刚想转身,却见一支树枝从远处射来,直直将那鬼钉上了墙。
她顾不上其他,赶紧提着邓林剑上前开戳,不知道鬼核在哪,就干脆将鬼的全身哒哒哒地扎了个遍,活像个成精的订书机。
咔哒一声,鬼核被戳碎了,四周的无丝分裂出来的鬼物尽数哀嚎倒地,有些消融成一滩黑水,转瞬即逝了。
还没等她放松下来,沈濯的斥责跟着人先到了:“究竟是什么教你养成以身试险的习惯的!”
浣清溪被骂得一顿,按理说她应该怼一句“关你什么事”,但看着沈濯罕见现出怒容的脸又将这话憋了回去。
正好看见远处那只意识力量堪比鬼核载体的“找阿花”鬼还没死绝,正苟延残喘地想跑,于是指着那处打了个哈哈:“那有鬼想跑。”
沈濯阖上眼,胸脯起伏了下,摆脱关心则乱的心态,接过了台阶,转身看向她所指之处。
浣清溪正准备上前斩草除根,院子里突然从四面八方游廊涌出十多个凡人,孟府的男女老少皆提着武器,将两人包围在中心。
鬼影已经拖沓着溜到了墙角,往外渗出了大半,而浣清溪此时被一群普通人困住无法脱身,又想着它没了鬼核过不了多久也会消散便放弃了追逐,笑叹了口气将视线挪回眼前人,开口道:“孟员外这是何意?”
孟良平并不回话,只是抬臂提剑直指二人。
他本来并不准备与他们为敌的,甚至想求他们救救自己女儿。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们知道桂里镇变成如今这般皆是他和酆曾所为,势必会叫他们将生魂还回去的,那佑安就彻底没救了。
他只能这样做,哪怕知道自己是螳臂挡车也要一试。
浣清溪环视众人,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百年前在孽虚山顶的那场围剿,所有修仙者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的,茫然的憎恶和兴奋着畏惧。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飘在她身侧、偶尔触碰到手背的月白长袖,和那个扯不清也不愿扯上关系的人。
气氛如紧绷之弦一触即发。
身后的院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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