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记忆不断出现在林风摇的脑海里,她双眼紧闭,不停地挣扎,却发不出声音,如同那个被捂住嘴的小女孩。
“林小姐,林小姐!”
晏淮的呼喊没有任何作用,林风摇宛如梦魇一般,陷在了那段记忆里。
她面色憋得通红,眼角流出泪来,手腕被树根勒出红痕,却始终无法醒过来。
慢慢的,她停止了挣扎,仿佛陷入了沉睡。
…………
她再次睁开眼,眼前是花布的床帘,她眯了眯眼,艰难地坐起来,一个身穿孝服的男人走进来坐在她的床边。
男人伸手贴在她的额头上,随后欣喜地说:“终于退烧了。”
她没张嘴,还有点愣神。
男人关切地问她:“芳芳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她不说话。
男人皱着眉有些急了:“芳芳,你说话呀,你别吓爸爸。”
她仍然不开口。
一个阿婆掀开门帘走进屋里,慈眉善目的阿婆关切地看着她问:“丫头怎么样了?”
爸爸说:“不知道,也不说话。”
阿婆走上前来看了看她,又摸了摸她的头,担忧地说:“请卫生所的老张来瞧瞧吧。”
卫生所的老张,是老给她看病的张老叔。
她突然哭起来,却说不出话。
她眼泪鼻涕哗哗地淌,爸爸拿着毛巾一边给她擦一边安抚:“好好,我们不去,不去卫生所。”
她这才安静了些许,抽抽噎噎地打起了哭嗝。
爸爸拍着她的背安抚:“芳芳乖,芳芳不怕啊,我们不去卫生所了,不去了不去了。”
阿婆叹了一口气说:“我去给丫头弄些米汤来。”
阿婆摇着头出了屋,没多久又端着碗进来了,阿婆将米汤递给爸爸,爸爸接过来拿着调羹舀起一勺米汤递到她嘴边。
她呆愣愣地喝了几口,眼睛又一眯一眯起来,阿婆担忧地说:“想是没缓过来,让丫头再睡会儿吧。”
爸爸扶着她的背将她放到床上,她很快闭上了眼睛,但耳边一直传来震耳的乐声,她记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但她现在想不起来了。
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
第二天晚上,爸爸叫醒她,给她穿上了孝服,披上孝布,带着她站在堂屋门口。
周围好多人,院墙边立着花圈,堂屋里设着灵堂,妈妈的照片放在灵前。
她不喜欢那张照片,一点颜色也没有,灰扑扑的,没有生气。
她不哭也不说话,像个木头一样磕头,烧纸。
院子里吹吹打打了一整晚。
第三天一早,她抱着妈妈的照片,走在一群人前头,她跟着引路的人上了山,爸爸和叔叔们将一个木头盒子放进了土坑里,她跟着指示做了些她不懂的仪式。
最后,她跪在墓碑前磕了头,天上忽地下起大雨来,一行人冒着雨匆匆往回走。
当夜,她又发起了烧,高烧一天一夜,爸爸守在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第五天,她烧退了,醒了过来,只是,她说不出话了。
一开始,爸爸总是小心翼翼地问她:“芳芳,妈妈那天是怎么摔下山崖的?”
她愣愣的不说话。
渐渐的,爸爸开始变了,头发乱蓬蓬,胡子拉碴的,地里的活也不干了,成天往外面跑,他每次回来身上的衣服总是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口。
爸爸对她说话不再温和,而是厉声的质问:“芳芳,你妈妈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仍然不开口。
爸爸摔了碗筷掀了桌子,冲着她怒吼:“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爸爸抓着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要把她捏碎:“你说话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妈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说话?!”
“……”
那晚爸爸从家里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二叔二婶养大了她,村里人可怜她,也常给她送衣送食,她的日子过得不算凄惨,起码有饭吃。
后来村里修了路,同龄的人都下山去读书了,但没有人能供她读书,她只能眼巴巴地等,等读了书的小伙伴们回来,他们不嫌弃她不说话,总会眉飞色舞地同她讲外头的世界。
渐渐地,她长大了,二婶说姑娘大了留不住,寻了个人家收了彩礼把她嫁了。
无父无母的哑巴姑娘,嫁不了好人家。
她嫁的是个死了老婆,比她大十来岁的男人,娶她已经花光了积蓄,两人日子过得并不好。
好在男人对她不算差,不打也不骂,高兴的时候也从镇上带些好东西送给她,时兴的发夹,轻纱的丝巾……也总夸她好看。
可惜好景不长,男人做工时意外死了,她得了笔赔款,钱不多,但觊觎的却大有人在,上门求亲的老光棍们快要把她家门槛踏破。
她谁也没搭理,她想着她那地里的粮食该收了,可家里的镰刀坏了,她得去镇上买把新的。
她背上背篓顺着新修的公路下了山,她在镇上买了镰刀,吃了牛肉面,路过卖衣服的摊子时,她看中了一条长长的丝巾。
卖货的女人向她大力推荐,说她戴上如何如何好看,女人说她急着收摊,便宜些卖给她,她便买下了,戴着往家走。
新修的公路走着不费力,她的背篓也没装什么东西,回家的路程更加轻松。
远远的,她又看见了村里的灯火和炊烟。
可是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离家这样近了。
…………
她被两个男人拖进了树林,她无法挣脱,又喊不出声,男人轮流欺在她身上,她的眼泪落进了地里,像她一样无声无息。
不知被欺辱了多久,她恍惚中看见了妈妈,妈妈对着她笑,牵着她的手,递给她一根冰棍,妈妈又哭了,妈妈头发很乱,妈妈衣服破了……妈妈,不见了。
男人们终于走了,山上总有怪里怪气的鸟叫声。
但她不害怕了。
她穿好衣服往山上走,她记得山上有颗老槐树,站在那里能看见整个村落,她想去看一看。
她上了山,站在老槐树前的岩石上往山下看,村子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属于她了。
天上又下起雨来,她站在崖边任由暴雨打在她的身上,她淋了许久,浑身冰凉,她突然痛哭出声。
“呜哇———”
如同婴孩迟来的哭嚎,沉匿了二十年的痛苦在此刻破土而出,剧烈的悲痛席卷了她,她瘫坐在雨中,捶打着胸口,嚎啕大哭。
夜风卷着她的哭嚎回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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