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摇的声音在山间飘,她的语气有些冷淡,在湿冷的风中,莫名让人心底一颤。
四周还没有动静,她却失去了耐心,指尖凝起符咒,随手一掷,符咒连成一圈将老槐树围住,她指尖金光犹亮,双指立于身前,随即围着老槐树的数张符咒忽地放大至一人高,金光将整个半山腰都照亮了。
她冷着脸,再次开口:“你这本体恐怕经不住我这赤火烧吧。”
片刻后,老槐树的树干晃动起来,树叶犹如飓风卷过,哗啦啦地响,林风摇腰间的闻妖铃剧烈地晃动起来,亮起黑红的光。
老槐树粗糙的树皮纹理开始缓缓流动,裂缝之下隐隐透出些幽绿的暗光。
片刻后,老槐树巨大的树干中间出现一条沟壑,树皮随之裂开,里面是无数条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如同经络的细丝。
细丝流动着,缓慢勾勒出一个人脸轮廓,轮廓五官越来越明显,它缓缓地从树皮巨大的裂隙里钻出来,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枝叶如盖的槐树枝条如同巨人的手臂,缓缓地将那人形裹入叶片中,枝叶缝隙中亮起刺目的绿光,片刻后,枝条再次舒展开,一个萦着光的人出现在槐树前。
只见他抬了抬手,一根粗壮的树根便从地里钻出,树根弯曲着停在那人身后,他轻轻一歪,整个身子便倚在槐树根上。
那人身形挺拔修长,墨绿色的长发瀑布一般垂在身后,他脑后随意地插着一截槐树枝做的发簪,鬓边还缀着几朵白花。
他面色沉寂,垂眼时眼神慈悲又怜悯,抬眼却又透出些妖异与冷漠,身上的青衫轻轻飘扬,风中飘散着一股清甜的槐花味儿。
他手撑着头倚靠着树根,抬了抬眼皮望向林风摇,声音低沉又悠远道:“小小捉妖师,口气倒挺大。”
话音刚落,他手指轻抬,一道绿色的妖力绕着她的灵符飞速攒动,顷刻间灵符尽数被击穿,消散在空气中,
林风摇拿出晏淮捡到的那半截树根,盯着槐树妖冷声问:“那能吸人灵力与寿元的邪器,是你给陈家的吧?”
槐树妖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既已知晓,何须多问。”
“你修行千年,为何要插手这人间之事?”
槐树妖轻飘飘地说:“不过一截树根罢了,他来求,我便给了,至于他做何用,与我何干。”
“一截树根罢了?”林风摇盯着槐树妖,声音更加冷冽,“你这一截树根害死了陈家满门。”
“呵……”槐树妖阴恻恻地冷笑了一下,“陈家满门,早该死了。”
槐树妖似乎对陈家有强烈的恨意,千年老妖是怎么跟陈家扯上关系的,林风摇实在想不到,干脆直接问:“陈家与你有何干系,你这么恨他们。”
“你不是看见了吗?”
“我看见的是他女儿——苏芳的记忆。”
槐树妖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声音幽幽地飘过来:“那你猜猜,是谁告诉那些人,苏芳和她妈妈的行踪的。”
林风摇稍一思考,便觉浑身一凉:“陈三?”
“不算太笨。”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陈家满门都该死吧。”秦琛小声小气地反驳。
槐树妖冷漠地说:“陈家灭亡是天谴。”
林风摇也盯着槐树妖问:“何来天谴?”
槐树妖的声音更加冷漠:“陈家两代长寿,你可知他们靠什么续的命脉。”
“靠什么?”
槐树妖顿了一下,缓缓说道:“食、妖。”
“食妖?!”大白瑟缩了一下,“陈家不都是普通人吗?”
槐树妖冷笑一声:“普通人的狠毒,阁下未必不曾见过?”
他们自然见过,那陈游吸完爷爷吸老爹,直接把一家子都吸走了,已经是狠毒至极了。
林风摇却觉得不对劲:“这山中除你之外还有其他妖?”
槐树妖睨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这山里灵气全无,成不了妖?”
她没说话,刚一进村她便觉得奇怪,如此林木毓秀之地竟没有灵气。
槐树妖没有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灵气流失并非一朝一夕,从前此山上灵气充沛,生灵鹿,灵鹿在此地修行了上百年。”
“可区区百年的灵妖,于凡人而言,何足为惧。”槐树妖盯着大白,“你说对吧,小老虎。”
大白无法反驳,毕竟他刚刚才被槐树妖的树根狠狠抽打过,况且妖修炼本就不易,百年灵妖一抓一把,确实算不得什么。
无人回话,槐树妖只得恨恨地说:“陈家发现了灵鹿,将它抓住,一家人将它吃了个,尸骨无存。”
晏淮皱了皱眉,解释道:“普通人无法分辨妖灵,误将灵鹿当作普通鹿吃了,也是正常吧。”
“正常?”槐树妖怒了,声音有些刺耳,“你可知陈家抓到灵鹿时,它已然化形!”
“化形是……?”
“已修成人形呗。”万山随口解释。
晏淮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那陈家吃的岂不是……”
“没错!”槐树妖恨意滔天,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话来,“他们啖肉饮血,敲骨吸髓,将化形的灵鹿分而食之!”
“呕——”前面的那些,秦琛听得云里雾里,但这一段他听懂了,不禁作起呕来,“太残忍了,呕——”
林风摇又问:“所以陈家是因为吃了灵鹿才得以长寿?”
槐树妖缓了缓,声音低落下来:“灵鹿天性良善,灵气至纯,自然能延年益寿。”
万山不解地说:“但陈家后面这两辈不都是早逝早夭吗?”
“什么东西都有个极限。”林风摇叹没什么情绪,“这直接吃的自然是最有效的,后面几辈靠血统延续的,恐怕不仅无法长寿,反而会被反噬吧。”
“那也是他们活该,他们陈家干的那些事件件都该千刀万剐!你自己瞧一瞧,这陈家人是何等的恶!”
槐树妖嘶吼着伸出一条根系,又缠上了林风摇的手腕,有了前车之鉴,她立刻调动灵力护住心脉,一瞬间无数的记忆再次向她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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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是一片山崖,崖下一个男人被树枝贯穿了胸膛,挂在树上奄奄一息,她抬了抬手,却是一只鹿蹄,她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灵鹿的记忆。
灵鹿往山下看了看,思忖片刻便原地化成人形,随即他飞身而下将男人捞了上来。
男人已经陷入昏迷,呼吸微弱,血流不止,恐怕魂都要进鬼门关了。
化作人形的灵鹿皱了皱眉,脸上满是担忧,他思索了一番,最后伸出手用指尖一划,手掌瞬间被划开一个血口,他攥紧手掌让血滴进那男人的胸口伤处,血不断地往下淌,那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灵鹿满脸高兴,几乎兴奋得要飞起来。
日头落下,男人的呼吸逐渐恢复平稳,仿佛只是睡着了,灵鹿看了看天边,当即再次变回鹿形。
它将男人驮在背上,灵鹿转头的一瞬间,林风摇分明看见,那男人睁开了眼睛,但灵鹿似乎没有看见。
男人没有出声,一动不动任由灵鹿将他驮下了山。
灵鹿将男人放在上山的入口处,然后飞快地往山上跑,它躲在一片茂密的草丛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太阳彻底落下时,村里来了几个男人,他们七嘴八舌地将那男人带走了,灵鹿看着他们走远,这才钻进了树林。
灵鹿非常开心,它蹦哒着,恣意奔跑在山间,不多时便来到一颗大槐树下。
它双膝跪地卧在大槐树身边,槐树无风自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在与灵鹿打招呼。
灵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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