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折腾的太晚,陆青菏第二日起的比以往迟了许多。
幸而她的时间一贯自由,春桃几次进内屋,发觉自家少夫人还在酣睡,便轻手轻脚地换了炭火,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全程只有器物相撞的轻微动静,以及新炭燃烧的“噼驳”声响,非但没有惊醒陆青菏,反而更像是现代催眠的白噪音,让她睡的更沉了。
等陆青菏捏着眉心,彻底清醒时,天光已经大亮,春桃似乎一直在隔壁候着,听见细微的动静便进了暖阁。
陆青菏见只她一个里里外外忙碌着,随口问了句:“你春雨姐姐呢?”
春桃捧着铜盆,闻言一愣,道:“少夫人昨日不是派春雨姐姐去宋府送东西么?”
陆青菏没想到春雨如此雷厉风行,笑着道:“倒也没这么紧急。”
“我也这样想呢。”春桃放下铜盆,插着腰,“可春雨姐姐说了——”
她惟妙惟肖学着春雨的语气:“少夫人虽没说这是什么要紧事,但再过几日,京中各府各院都要开始准备年节的各项事宜,到时再送东西过去,万一那边的下人忙起来失了坏了,又该同谁说理去?”
“还不如趁着如今空闲,早早送去,这事儿也就算了全了。”
陆青菏想想也觉得有理,她原本是打算多留偶人几日,算是给顾行洲多几日的念想。
可昨晚顾行洲的表现证明了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冷静自持,他在心底将这次的失败归咎为自己的指挥失误,并被沉重的懊悔与痛苦折磨着。
所以春雨稍显急切的行为,反而歪打正着,让她偷偷松了口气。
“少夫人,少夫人?”春桃轻声唤她,“少夫人起来喝碗红枣粥吧,已经快午时了,在不吃些东西,恐伤了脾胃。”
陆青菏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微凉的空气激的她裸露的手臂汗毛直竖,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被角,结果恰好带动压着一角被子的顾行洲翻了个面。
小偶人本来就虚虚地靠着枕头边缘,被这么一弄,脑袋彻底埋了下去,抵着褥子,含糊呓语了一句。
陆青菏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光看那姿态就知道这是睡美了。
她心中觉得好笑,古人作息大多规律,尤其是高门大院的,规矩森严,像她这般自由实属少见。
只看将军府的其他人,就是年岁尚小的丫鬟,无论昨夜忙到多晚,第二日是绝不敢赖床的。
光这作息一点,她也就与顾行洲能睡到一块去。
*
小厨房煨了有小半日的红枣粥软糯香甜,枣肉几乎都要化在粥水里,吃着绵软细腻,没有丝毫渣滓感。
陆青菏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地舀着,春雨冒着满天的飞雪匆匆进了屋。
她在廊下就脱了斗笠蓑衣,进屋时整个人冷的直跺脚,在炉火边略烤了烤,去了浑身寒气就来向陆青菏复命。
陆青菏抬头看了春桃一眼。
春桃不消她说,先盛了一碗粥递给春雨。
春雨也不客气,接过小小的粥碗喝了一口,满嘴的香甜气息,眼睛都眯了起来。
陆青菏点头示意:“坐下说。”
春雨就捧着粥碗坐下,微烫的碗壁让她由手心开始和暖过来,她的精神彻底放松下来,说起了正事:“东西已经送到了。”
“匣子选了镶着螺钿的那个,衣服上的补子和串珠都用是用的顶好的,送去时那些丫鬟婆子没有一个怠慢的,最后还是上次那个引路婆子领我去见的宋二小姐。”
“嗯。”陆青菏点头,认可了她的安排,随即又问道:“宋元霜有说什么吗?”
春雨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她细细地说了方才的情景:“宋二小姐似乎没想到少夫人动作如此之快,面上有掩不住的惊讶之色。”
“她接过匣子时,手抖的很厉害,打开匣子之前,将房内洒扫的丫鬟婆子们都撵了出去,只余下她那乳母和大丫鬟。”
“我原本想着也避避嫌,还是宋二小姐主动留的我。”
“匣子一开,宋二小姐眼泪就落了下来,反复说着'真像啊',我观她情绪激荡,唯恐出事,便去看那乳母。”
“谁知乳母哭的比宋二小姐还凶些,主仆三人哭作一团,我都不知该先劝谁才好。”
春雨的柳眉深深蹙着,面露苦恼之色。
哭哭啼啼的人不是没见过,她完全有应对的手段,可真哭假哭实在大不相同,宋二小姐的悲伤太有感染力,让她这个旁观者都无法轻易说出劝解的话。
陆青菏闻言也是叹气,她虽然对宋元霜之前所作所为仍然心存芥蒂,但此时也不免生出些痛惜悲凉之感。
沉寂片刻,春雨调整好了情绪,接着道:“宋二小姐哭了一阵,勉强打起精神,同我说,'代我谢谢你们少夫人,日后若需要我的助力,元霜自当倾力为之。'”
“我应下了,略劝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陆青菏见她面上有些许疲惫之色,便道:“辛苦你了,左右下午我这边也无事,你自去休息吧。”
春雨再是勤勉也不会拒绝白来的假期,当下很是喜悦地行了一礼,陪陆青菏用完粥水后便退下了。
此间事了,午后是难得悠闲的时光,陆青菏与顾行洲在窗前对弈,阳光沐浴在两人身上,透着一股子岁月静好的味道。
陆青菏会围棋,但也仅限于知道基本的规则,每走一步都需要思考很久,还容易摇摆不定,甚至偶尔会耍个赖。
不过顾行洲的水平看起来也不怎样,关键的几手都是肉眼可见的臭,因此两人下的有来有回,颇有些酣畅淋漓之感。
正在两人紧张博弈之时,春桃进屋,张嘴就是:“少夫人,那宋二小姐又来了!”
*
陆青菏手里还捏着棋子,她刚想开口询问,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快请她进来。”
说着与顾行洲对视了一眼,小偶人脸上也很是凝重,显然二人都联想之前的事——当初木偶小狸刚做好时亦是毫无动作,直到送给了熙华,遇上害它的李福,这才有了神志,拼力一搏。
外头大雪纷飞,宋元霜进屋时带进了一股凌冽的寒气。
她穿着甚是朴素的棉布斗篷,内里
也是简单的月白色长裙短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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