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怎么不穿嫁衣!”鱼头妖怪从花轿后面小跑上前,头大身子小看起来十分滑稽。
然而走近一瞧馆宁立刻捂住了口鼻。
那鱼头背部黑青鱼鳞炸开,缝隙里成片的东西蠕动,鱼眼发白,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像是死了八百年。
鱼头的一声吼,周围的妖怪和被绑架的仙门弟子纷纷看了过来,他们都是这群妖怪的手下败将,被迫挟持到了妖怪的老巢,否则也不会乖乖穿上这群嫁衣,点上屈辱的朱砂。
眼前这少年,相貌虽然不出众,可这浑身的气质今气冲冲过来的鱼头妖怪都为之一惊。
他站在原地,脑袋一转,指着馆宁怒骂道:“废物东西,更衣都更不好!来人,拖下去做花肥!”
旁边提灯的妖怪借势朝馆宁靠近,这几个死鱼妖居然都是五阶妖怪的实力,乌簌雪还未动作,馆宁便先一步按住了他,开口:“大人你误会了,这位道友并非是不穿嫁衣,而是他家乡的风俗就是着白衣嫁娶。”
鱼头死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馆宁:“还有这样的风俗?”
他为陛下迎了这么多的亲,还是头一回听说什么白衣嫁娶。
馆宁强忍着恶意:“自然了。”
鱼头冷笑:“就算是如此,今天也必须换红色的嫁衣。”
“大人,这你就不懂了。”馆宁:“成亲当日新娘子为大,一切都要遵从新娘子家乡的习俗,否则,新娘子不开心就不是大喜了。”
听到不是大喜,鱼头目色一沉。
今日是元阳花盛开的关键之日,若是出了差池,陛下一定会把他当花肥洒了。
罢了罢了,一件衣服而已。
鱼头目光掠过乌簌雪的眉心:“行吧,陛下娶你,是你三生有幸,待会儿开心些,知道吗?”
“嗯!”乌簌雪垂眸。
鱼头这才作罢站回去,馆宁靠近乌簌雪,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清冽的香味,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啊。”她扯了扯他的衣脚,以他的性格恐怕也不会看着这些人丧命才动手。
可这些人不死,萼木花又怎么盛开,结出无相火呢?
所谓的至阳至纯之物要是那么容易遇到,这群妖怪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做这一场戏了。
乌簌雪侧目:“你最开心的时候?”
“……”现在她最开心的时候是萼木花开。
馆宁一本正经的哄骗…哦不,是分析:“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们还不知道这个陛下是何方神圣,我觉得暂时先按兵不动。”
乌簌雪:“有道理!”
迎亲队伍如龙,此刻却安静如鸡,不曾有一人发出声响,岩层上滴落的雨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来了。”
乌簌雪的声音只在馆宁耳边响起,她顺着乌簌雪的目光看去,花轿的左窗正对着的黑暗处,山石开裂的声音由浅及深,最终一条白线划破了黑暗强行挤了出来。
两扇石门被拉开,一股暖雾带着馥郁的花香从石门涌出来,雾海四散,淹没了一盏又一盏的大红灯笼,灯火湮灭。
“入宫!”
喜气洋洋的声音从大门中传来。
“谢陛下!”
暖雾中齐刷刷的的声音响起,洪亮而整齐。
馆宁看着前后左右,辑手山呼的修仙弟子:“……”
“起!”
身着喜袍的修仙弟子们起身,脸上并没有屈辱,愤怒,反而带着娇羞,憧憬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陛下会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这脂粉要不要在补一下!”
“能嫁给陛下那样的人,就算是让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啊!”
“我要为陛下生一个太女,不…要一群,否则如何继承陛下的江山呢?嘿嘿…”
“呜呜呜…终于能嫁给陛下了,我简直是太幸福了…”
“……”馆宁胆战心惊的去看乌簌雪,少年负手,面色寻常的置身虎狼之词中。
馆宁松了口气。
修为高些确实是有很多好处。
花轿散在暖雾中,前方的“新娘子”在旁边人的蝙蝠侠,脚步雀跃的进入石门。
石门内个外面简直是两重天。
长长的回廊两侧艳红的花在暖雾下时隐时现,各色的蝴蝶荡漾在雾海中,如果那花下不曾露出白骨,这应当是人间仙境。
可惜,白骨累累。
孤天秘境百年一开,入秘境者多如牛毛,而死在这里的,又有多少呢?
所谓秘境,何尝不是一种陷阱。
回廊长的看不见尽头,可一路数着白骨,倒不觉得长了。
回廊的尽头便进入了一块空旷的地穴,一颗赤红色的巨木根茎从地面的一处圆盘连接到穴顶,圆盘里鲜红一片,正在打翻腾,浓香掩盖了血腥味。
一位身材曼妙的红衣女子正伏在树干蜿蜒处假寐。
这应当就是那位“陛下”了。
“新娘子”们,沿着圆盘一圈一圈的站立,目光含情的看着树上的女子。
“陛下,新娘子们到了。”
其中一位红鳞鱼头从新娘群里穿过,走到红衣女子的下方,拱手等待。
红衣女子染着重胭脂的眼皮懒懒掀起,目光掠过新娘子们:
“做的好。”
红鳞鱼头立刻跪地深深叩拜,喜出望外:“是陛下容色倾城,令这些修仙之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以侍奉陛下为毕生之幸,简直是大喜,大喜啊!”
随着红鳞鱼头两声大喜,喜乐瞬间充斥着整个地穴,红衣女子脚下的血池水面上涌,沿着巨木树茎而上,鲜血至女子时,她起身赤足在树上一点,飞身落在“新娘子”中间。
新娘子纷纷转头看着她,目光痴迷,红衣女子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他们脸上的朱砂。
“龙珠出世,这群修仙之人果然来的多,今夜元阳花开,本王晋升大妖后,必待尔等逐鹿龙珠。”红衣女子的声音掩藏在喜乐下,她拖着外袍,似人间女子游戏花丛中那般来去。
馆宁垂眸,可惜了,是只八阶大妖!
鲜红的指尖拂过馆宁的薄唇,有些许的烫,在往上时却停住了…红衣女子看着乌簌雪眉心的朱砂时愣了片刻,而后面色狰狞,声线尖锐:
“这红痣是谁给你点的!”
她大喜的日子,这男子竟然被点了眉心痣。
这还能算大喜吗?
成山的妖怪朝这一处围了过来。
馆宁觉得这八阶妖对“大喜”的理解有些偏执了。
“是你!”红衣女子眸子里爬出了鲜红的火焰,八阶大妖的杀意如山倒海倾,落在馆宁身上。
“我要杀了你。”
红衣女子于狰狞中露出一抹笑。
杀了这个女子后,再杀了这个背叛了她的男人。
少了瑕疵,她的大喜就还是完美的大喜!
团火从女妖的裙摆缭绕而上,在喜乐声中化作爪牙扑向馆宁。
馆宁在被火灼烧到之前,乌簌雪挡到了她身前。
女妖看着眼前清明的少年:“你没被雾影响,哼,那也无妨,杀了就是。”
区区一个少年,她还会怕他不成。
乌簌雪不答,利落抽剑朝女主斩去,凛冽的剑意令女妖一惊,灼火如贝夹住剑刃,她则金禅脱壳转身就跑。
崤雪一震,两瓣火焰毫无抵抗之力被弹开,却没有伤及被蛊惑了的弟子,只将那令他们失了神智的迷雾推开。
乌簌雪松开崤雪,单手捏剑诀,崤雪带着寒风霜血直追女妖而去,化神期的威压,令四周的小妖湮灭在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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