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府,管家迎上才下马车的俆彗,接过披风,跟在三小姐身后,边走边禀报,“三小姐,叶表小姐来了,正在书房等您呢。”
“何时来的?”
俆彗顿了下脚步,侧头看管家。
“与三小姐出府那会儿,前后脚的功夫。”
管家笑了声,眼神里有种明示的意味。
“都说春闱在即,昨日神威山庄才有信送来,说叶表小姐关在家里一心读书呢,谁想这会儿竟来府里了,老奴只怕俆大君郎这会儿亲笔信已经在路上了,要劳烦三小姐多关照呢。”
俆彗颔了下首,摆手吩咐管家去将庭花阁收拾出来,多派几个奴侍照看,免得府里不知情的外女冲撞了人。
管家当即应声,笑道,“三小姐放心,也不是第一回了,府里的奴婢和庶小姐们想来心里门清,不敢唐突娇客,老奴这就去将庭花阁安置出来,让叶表小姐安心住下。”
俆彗轻嗯一声,径直去了书房。
静心阁的屋门大开着,书房里传来叽叽喳喳兴奋说着一路见闻的笑闹声。
俆彗一进去,端着茶水点心的丫鬟们一下收笑,向三小姐行礼。
“都下去吧。”
俆彗吩咐。
丫鬟们鱼贯而出,规矩严谨,丝毫不见方才玩笑模样。
叶宿白轻哼一声,翘起腿,抱了手,“表姐规矩忒大,看把她们吓的,一个个跟鹌鹑似的,都不笑了,也不闹了。”
“表弟,俆府有俆府的规矩,你是主子,自不必拘着,可她们不同,身为俆府的下人理应遵守下人的本分,不然俆府乱作一团,岂不让外人笑话?”
俆彗坐了下来,拿起茶喝了口。
“表姐总是头头是道,守着死板的那一套,也不嫌累的慌。”
叶宿白放下腿,掸掸有些褶皱的衣摆,小声嘟囔一句,却听俆彗又道,“表弟,下回来,换身男儿家的装束,总这样顶着你姐姐的身份掩耳盗铃,又是何必?”
叶宿白扁嘴,眼睛有些不服气的看着自家表姐。
“我娘是神威山庄庄主,我爹爹是武馆馆主的公子,性子皆是不拘小节,时常便爱在家中念叨姐姐只爱读书,不爱拳脚,让她们一身本领没处施展,没个教小辈的趣味,偏我生下来,与姐姐性子截然相反,就爱拳脚,喜动不喜静,娘和爹爹不知多欢喜,见我爱女子装扮,也是从不拘着,表姐明明知道,怎么还说起来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叶宿白扭头,气哼哼的看向窗外。
俆彗放下茶盏,没的有些无奈,拿人没办法。
“罢了罢了,这事也就家里人知道,再说你与你姐姐生的相似,如同孪生一般,外人只当是你姐姐在外头行走,倒是无伤大雅,我不再提就是了。”
叶宿白余光瞟过去,果见自家表姐已经服软的样子,立时一副笑模样,又看向她。
“表姐方才去哪儿了?让我好等,好在表姐夫疼我,让人送来话本,给我解闷,不然我都捱不到表姐回来,就已经困了。”
俆彗神情微顿,忍不住又蹙了下眉心。
“表姐愁什么呢?我方才没听丫鬟们说你与表姐夫感情不和啊?”
叶宿白奇怪,眼睛打量俆彗的脸。
俆彗摇摇头,想到私宅花园里,上官芸说那话时的神态不似玩笑,作为好友,心情实在有些复杂。
她摆摆手,道,“我也是才知道人上官大小姐心如此大,实在是女子间,少见的异类,比之表弟不遑多让,怪道从前你爱与她相交,如今我倒是见怪不怪了。”
“表姐……是说鸾玉姐姐?”
叶宿白眼神微闪了下,规规矩矩的坐好,“她怎么了?”
“说来话长。”
俆彗沉吟了会儿,摆摆手,“这是上官家的家事,我也不好多置喙,表弟还是别打听了。”
叶宿白长哦了一声,扁了下嘴,目光落在地面,有些没精打采起来。
俆彗有些奇怪的看眼自家表弟,只当败了他的兴致,又道,“说来你与鸾玉也有三年没见了,我还当你与她生疏了,如今说起来,倒是看不出……”
叶宿白意兴阑珊,斜了自家表姐一眼,“表姐,我好歹是男儿家,还是要避嫌的。”
俆彗收了话,琢磨了下表弟的意思,最后深以为然,颇为欣慰的点了下头。
“表弟长大了,知道懂事了,实在难得。”
叶宿白垂了眼帘,又是长哦一声,然后就没了话。
俆彗笑了声,道,“知道你最喜爱海棠,我让人将庭花阁给收拾了,表弟要是乏了,可以去庭花阁看看,那里的海棠今年开的很是不错,表弟你一定喜欢。”
“知道了。”
叶宿白起身,径自就往外走。
冯青莲正领着奴侍端着新鲜摘下的瓜果进来,迎面瞧见叶宿白蔫蔫的从书房出来的样子,唤了声,“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表姐给你气受了?”
叶宿白摇头,垂着脑袋,哼声,“没,就是困了。”
冯青莲笑了声,“那快去歇着,一会儿晚膳记得吃。”
“知道了,多谢表姐夫关心。”
叶宿白抬起头,弯了下眼。
冯青莲这才放了心,放了人,走进书房。
“妻主也真是,外人不知表弟内情,你怎么能将表弟的住处安在庭花阁呢?那可是外院,要是让人冲撞了可怎么好?”
冯青莲念叨,说着将果子递给俆彗。
俆彗就着夫郎的手,咬了口,笑了声。
“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表弟喜爱海棠,如今俆府只庭花阁的海棠开的最盛,未免表弟总是往外院跑,不如干脆就将他的住处安排在庭花阁,多派奴侍照看着,也免去了叫人冲撞的麻烦。”
“原是这样,我还道妻主糊涂了呢。”
冯青莲掩唇笑,又道,“我听下人说,妻主今日去私宅了?可是有什么事?”
俆彗后背靠上圈椅椅背,仰头看着自家夫郎,“莲儿这是担心我养了外室,没让你知道?”
“这可冤枉人了,明明妻主要什么人,我不都让纳进门了?妻主怎么还这样看我?我是那样的性子吗?”
冯青莲嗔了妻主一眼,将果子递到俆彗嘴边。
“难道是莲儿还不够贤惠?”
俆彗扬眉,接过果子,指尖轻划过冯青莲掌心,笑着夸赞,“莲儿自然贤惠,能娶莲儿做正君,有了芳儿,泠儿,为妻十分庆幸。”
“瞧妻主的形容,怎么这么说?”
冯青莲娇嗔,眼里满是欢喜。
“一时有感而发”,俆彗咬口果子,微微笑道。
冯青莲神情微动,抿嘴笑,“莲儿知道了,妻主方才定是去见上官大小姐了。”
俆彗满目赞许,拉过冯青莲的手,轻捏了捏,“莲儿聪慧,鸾玉怎么就娶不到莲儿这样的,果然还是为妻最有福气。”
冯青莲低下眸,跟着笑了笑,“妻主自然有福气。”
是夜,晚膳过后,冯青莲邀叶宿白去花园走走。
叶宿白虽提不起什么兴致,但捱不住冯青莲温和的笑劝他才用过膳,不宜就寝,愣是没好意思婉拒表姐夫的好意盛情。
两人到了花园,走在鹅卵石铺出的小径上,弯弯月牙的挂在天穹,月光穿过花树缝隙,洒在地上,偶尔有微风轻拂,袭来阵阵花香。
叶宿白却无心赏景,看着脚前的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冯青莲的话。
冯青莲闲话半晌,见叶宿白心神根本不在赏景上,不由微顿了笑,思忖片刻后,挥退了身后跟着的下人。
“宿白,你告诉表姐夫,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冯青莲拉着叶宿白的手,走到凉亭里,压低声问道。
叶宿白一下抬眼,抿了下唇,许久才回,“表姐夫怎么这么说?”
冯青莲低叹一声,轻道,“今日你从书房出来,我就见你神情不对,原以为你真是乏的狠了,想歇息,可歇息了两三个时辰,你就连用晚膳都是草草扒拉几口,就没了胃口,眼下你又是这幅样子……”
冯青莲摇摇头,“你表姐是女子,或许留意不出你的心思,可我与你都是男儿家,你这儿分明是相思之症。”
叶宿白弯了下眸,笑起来。
“表姐夫什么时候成神医了?没有的事,我要是喜欢上谁,必然是要缠着她娶了我,皆大欢喜的,怎么会得什么相思之症,吃这种苦头?”
“没有吗?”
冯青莲狐疑。
叶宿白连忙摇头,笑着道,“表姐夫,别疑神疑鬼,我们说些旁的闲话。”
“哦?说什么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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